台风天节目组暂停拍摄,所有人窝在民宿里打扑克。我抱着毯子坐在角落看海,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
黄子弘凡端着碗粥从厨房出来,白瓷碗上印着小熊图案——是我以前最喜欢用的那只,不知他什么时候带来的。
“工作人员说你中午没吃饭。”他把碗放在我面前,粥上漂着颗完整的溏心蛋,“知道你不爱吃太稠的,特意多放了水。”
我舀起一勺吹凉,温热的米香漫开时,忽然听见他在身后对摄像说:“这段能掐了吗?我怕粉丝说我偏心。”
雨下得最大的时候,民宿跳闸了。黑暗里不知是谁撞到了书架,哗啦啦的响声中,我被人猛地拽进怀里。
“别动,有碎玻璃。”黄子弘凡的声音贴着耳廓,带着潮湿的水汽。他的手紧紧护着我的后脑勺,心跳震得我锁骨发麻。
直到应急灯亮起,他才慌忙松开手。我看见他手腕被划了道口子,血珠顺着青筋往下淌,却还在念叨:“你没被扎到吧?”
那晚他坐在沙发上处理伤口,我蹲在旁边帮他举着手电筒。光束里能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比以前结实了不少,大概是巡演时练出来的。
“还疼吗?”我忍不住问,他低头贴创可贴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闷在膝盖上:“早知道刚才不拽你了。”
最后一天的任务是合作表演。轮到我们时,他抱着吉他站在篝火旁,忽然说要唱首没发布的新歌。
“写在巡演路上的。”他拨动琴弦,前奏响起的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是以前他总在录音棚哼的那段旋律,他说要写成情歌送给我。
“沙滩上的贝壳在等潮汐,”他的目光穿过跳动的火焰落在我脸上,声音比海风还轻,“就像我在等你,不问归期。”
副歌部分他忽然改了词,原本该是“全世界的喧嚣”的地方,被他唱成了“冰箱里的粥还热着”。我想起分手那天早上,他六点起来煎的溏心蛋,蛋白边缘焦焦的,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表演结束后他被粉丝围在中间签名,我站在阴影里看他笑,忽然觉得那些被迫说出口的“拖累”,像根刺扎在喉咙里。
凌晨收拾行李时,发现枕头下多了个信封。里面是张巡演终场的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第十一座城市,是这里。”
窗外传来海浪声,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忽然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黄子弘凡站在月光里,手里抱着那只被我留在公寓的毛绒企鹅。
“他们说你明天一早的飞机,”他把企鹅塞进我怀里,企鹅肚子里不知藏了什么,硬邦邦的,“这个……你落下的。”
关门前,我听见他很小声地说:“其实那天在企鹅耳边说的是,等我回来。”
飞机起飞时,我摸着企鹅肚子里的硬东西,忽然想起他以前总爱把秘密藏在毛绒玩具里。拆开缝线,掉出来枚银戒指,内侧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音符——是他写给我的第一首歌的调子。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他发来的消息:“地理书里说,洋流总会把漂流瓶送回原点。”
我望着舷窗外的云层,忽然笑出眼泪。原来有些退场,从来都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