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光像山间的溪流,悄悄漫过道场的石阶。
曾经怯生生攥着木牌的女孩,如今已长到吴大师肩头高,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抬手时指尖能稳稳托起一片舒展的荷叶,偶尔心绪浮动,发间会不自觉冒出几朵细碎的白色小花,又被她笑着拂去。
这日午后,两人坐在道场的老槐树下对练,女孩指尖凝出的藤蔓刚缠住吴大师抛出的木剑,却因力道没控好,藤蔓猛地抽紧,竟把木剑折成了两段。
她吐了吐舌头,慌忙收回力量
琳·琼斯又没控制好……
吴大师捡起断剑,不以为意地笑
吴大师急什么?五年能做到这样,已是难得
他望着远处翻涌的云层,语气渐渐沉了些
吴大师只是有些事,不能再等了。
女孩仰头看他
琳·琼斯爷爷要去找那四位忍者了吗?
吴大师嗯
吴大师点头,把断剑放在石桌上
吴大师传说的时限快到了,再找不到他们,怕是要出乱子。
吴大师况且 他们的能量跟你一样还未开发出来呢
他转头看向女孩,目光温和却带着郑重
吴大师我走后,你就在道场接着练,每日的吐纳和基础步法不能断,力量若是不稳,就去后院对着那棵老松树练——它性子稳,能帮你定心神。
女孩捏了捏衣角,五年里吴大师从未长时间离开过,她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却还是用力点头
琳·琼斯我知道了。吴爷爷什么时候走?
吴大师明日一早。
吴大师拍了拍她的肩
吴大师道场的米缸我填满了,腌菜坛也新封了一坛,若是想画了,书桌最下层还有新的颜料。
他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像要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
女孩听着,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闷闷的
琳·琼斯吴爷爷要快点回来。
吴大师心中一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吴大师放心,找到人就回来。说不定回来时,能看到你把藤蔓练得比绳子还听话呢。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吴大师就背着行囊下了山。
女孩站在道场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像许多年前看着父亲离开时一样。
但这次,她没有哭,只是默默转身回了院子,指尖轻轻一抬,那棵老松树下,悄然冒出一圈新绿的草芽,整整齐齐,像一排小小的哨兵。
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响,道场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满院等待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