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平稳地碾过积水,将高利贷公司门口的污秽与喧嚣抛在身后。江辞被祁逸辰半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的雪松信息素强势又霸道,却奇异地驱散了他骨子里的寒意。
“松开。”他挣扎着想推开对方,手腕却被牢牢攥住。祁逸辰的掌心滚烫,指腹带着薄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怕我卖了你?”祁逸辰低头,温热的气息扫过江辞发顶,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还是怕欠我的太多,还不清?”
江辞猛地抬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七年不见,曾经那个会躲在他身后、眼神怯怯的小男孩,早已长成了能轻易掌控别人生死的模样。他别过脸,声音发哑:“我奶奶还在医院。”
祁逸辰挑眉,对前排司机吩咐:“先去第一医院。”
车后座的空间宽敞得过分,却因为两人间紧绷的氛围显得逼仄。江辞蜷着腿缩在角落,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方才被祁逸辰触碰过的地方,像有团火在烧。他能感觉到祁逸辰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某种他读不懂的占有欲。
到了医院,祁逸辰直接让助理去办了转院手续,从普通病房换到VIP重症监护室。江辞站在病房外,看着玻璃里奶奶安静躺着的模样,眼眶突然发热。
“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祁逸辰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递来一杯温水,“医生说问题不大。”
江辞接过水杯,指尖微颤。他知道这“问题不大”背后,是金钱砸出来的底气。而这份底气,来自身边这个男人。
“我会还你。”他低声说。
祁逸辰轻笑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怎么还?用你那几幅没人要的画?还是用你这副刚发过易感期、一碰就软的身子?”
羞辱感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江辞猛地别开脸,却被祁逸辰捏得更紧。男人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雪松信息素陡然变得浓烈,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江辞,”祁逸辰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七年前你把我捡回去,给我半块馒头,我记了七年。现在我把你捡回来,给你奶奶一条命,你打算记多久?”
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小的银质盒子,打开——里面是支崭新的信息素抑制剂。
“腺体再作妖,就自己打。”祁逸辰把盒子塞进江辞手心,“别指望我会像以前那样,守着你熬过整个易感期。”
江辞攥紧盒子,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看着祁逸辰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一个背影,挡在他身前,替他挨了院长一棍。
只是那时的雪松味,还带着少年的清冽;而现在的,却裹着成年人的掌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罩住。
当江辞被带回祁逸辰的别墅时,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捡回家”。那栋坐落在半山腰的房子大得像座迷宫,每个角落都透着昂贵与冰冷。佣人恭敬地称呼他“江先生”,却在祁逸辰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里带着探究。
“二楼左转第三间是你的房间。”祁逸辰把他推进浴室,“洗干净,下来吃饭。”
浴室的热水哗哗流着,江辞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后颈那道浅淡的齿痕在水汽里若隐若现。那是七年前祁逸辰发着高烧时咬的,当时他疼得掉眼泪,却还是把人搂得更紧。
而现在,那个咬过他的人回来了,带着一身风雨和不容拒绝的强势,要将他重新纳入羽翼之下。只是这一次,江辞不确定,自己走进的,是避风港,还是另一座华丽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