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细节里的甜

从酒会回来的第二天，祁逸辰难得没去公司。江辞早上醒来时，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带着点焦糊味，又混着牛奶的甜香，很特别。

他趿着拖鞋走过去，就看见祁逸辰系着他那件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那是上次逛超市时，他觉得可爱随手买的，没想到祁逸辰会穿。高大的男人套着卡通围裙，正对着煎糊的吐司皱眉，样子有点滑稽，又有点说不出的温柔。

“醒了？”祁逸辰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悄悄泛红，“本来想做个早餐，好像……搞砸了。”

江辞看着烤盘里黑乎乎的吐司，还有旁边歪歪扭扭的煎蛋，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别进厨房了，我来吧。”

他把祁逸辰推出厨房，自己手脚麻利地重新忙活起来。煎蛋要单面溏心，吐司烤得微黄，再热两杯牛奶，简单却清爽。

“尝尝？”江辞把餐盘放到祁逸辰面前，眼里带着期待。

祁逸辰拿起叉子，戳破煎蛋的溏心，看着金黄的蛋液流出来，混着吐司一起咬了一口。温热的口感裹着淡淡的奶香，是很家常的味道，却比他吃过的任何星级早餐都让人满足。

“比酒店的好吃。”他认真评价。

江辞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也拿起吐司咬了一口。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餐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

上午，江辞接到快递电话，是他网购的画材到了。他搬着箱子往画室走，箱子有点沉，刚走两步就被人接了过去。

“我来。”祁逸辰单手拎着箱子，脚步轻松，“买了什么？”

“新到的颜料和画布，之前的快用完了。”江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祁逸辰把箱子放在画室角落，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画——大多是风景和静物，还有几幅奶奶的肖像，笔触温柔。他的视线停在最角落一张没完成的画上，那是上次在院子里画的，背景的蔷薇已经画好，中央的身影却只勾了轮廓。

“怎么不画完？”他随口问。

江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唰地红了，支支吾吾道：“还、还没想好怎么画……”

祁逸辰没再追问，只是拿起一支画笔，蘸了点白色颜料，在那身影的领口添了颗小小的纽扣，位置恰到好处，像是原本就该在那里。

“这样呢？”他转头看江辞，眼里带着点笑意。

江辞看着那颗纽扣，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简单的一笔，却让画里的人瞬间生动了许多。他低着头，小声说：“挺好的。”

下午阳光正好，祁逸辰在客厅处理文件，江辞就在旁边的地毯上画画。他没再画祁逸辰，而是画了只蜷缩在沙发上的猫，毛茸茸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极了祁逸辰偶尔放松时的样子。

画着画着，他感觉肩上一沉，转头发现祁逸辰不知何时靠了过来，呼吸轻轻落在他颈间，带着点慵懒的气息：“画完了？借我看看。”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江辞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却没躲开，只是把画递了过去。

祁逸辰看着画里的猫，又看看江辞泛红的耳根，低笑一声：“这猫……怎么有点眼熟？”

江辞嘴硬：“哪里眼熟了，就是随便画的。”

“哦？”祁逸辰拖长了调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动作很轻，带着点试探的温柔，“那它眼睛旁边这颗痣，怎么和我一样？”

江辞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滚烫。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把猫的眼角画了颗小小的痣，和祁逸辰眼角那颗一模一样。

“我……”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祁逸辰却没再逗他，只是把画放在一边，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动作很自然，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江辞僵在他怀里，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沉稳又安心。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不紧不松，让人不想挣脱。

“江辞，”祁逸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不用躲。”

不用躲什么，他没说。但江辞懂了。

那些藏在画里的心事，那些悄悄加速的心跳，那些不敢直视的目光，或许，他都知道。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叠的身上，暖洋洋的。江辞把脸埋在祁逸辰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空气都是甜的。而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像一颗颗糖，慢慢填满了心底的角落，甜得让人舍不得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