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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被冤枉的雪雅

循环尽头的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闵雪雅除了教导双胞胎的功课,还担任了李敏赫的家教工作。高尚雅看到儿子这次似乎真的在跟着老师学,不像以往那样敷衍,更是喜出望外,对安娜老师的能力赞不绝口。

  书房里,为了不在同学们面前露馅,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毕竟牛都已经吹出去了。李敏赫这次倒是难得地认真起来。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跟着闵雪雅的讲解。渐渐地,他发现这位安娜老师确实有两把刷子。再复杂的公式,经她拆解后也变得简单明了,而且她极有耐心,一遍听不懂就换种方式再讲一遍,从不显露出不耐烦。

  一次辅导课中途,李敏赫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连串密集的提示音。是那个名为“小赫拉俱乐部”的群聊。

  叮咚——

  【李敏赫,你该不会真的在学习吧?!拍张照给姐看看!】周锡京的文字充满了挑衅。

  【敏赫欧巴,一起出来玩啊!学习多无聊!】刘珍妮紧随其后。

  【他最近吃错药了,这么努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恩星的语气满是调侃。

  李敏赫被提示音惊扰,烦躁地瞥了一眼屏幕。又是周锡京!他脸色一沉,没好气地低声骂了句:“烦死了!”伸手用力将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朝下重重扣在桌上。

  “怎么了?”闵雪雅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和突兀的动作,停下讲解问道。

  “没什么。”李敏赫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把注意力拽回课本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群里无聊的人发疯而已。”

  闵雪雅看着他强压的烦躁,没有追问,但心里大致有数。她想起在周家辅导时周锡京那恶劣的态度和几乎空白的习题集,再联想到申秀莲温和的嘱托与关切,犹豫了一下。眼前这个李敏赫,虽然毛病不少,时常心不在焉,但比起周锡京的暴戾无常,似乎还算是……可以沟通的对象?

  “那个…敏赫同学,”闵雪雅斟酌着开口,声音放得平缓,“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李敏赫从课本上抬起眼皮,懒懒地看向她,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什么?先说好,不接受告白啊。”他试图用轻浮掩饰可能的麻烦。

  闵雪雅没理会他的调侃,神情认真:“我只是…不太理解。周锡京同学似乎…对学习完全没有兴趣,她的习题集也是一片空白。可她的成绩…”她顿了顿,看着李敏赫,“却是全校排名第一、第二,这实在有些矛盾。”

  李敏赫闻言,身体缓缓向后靠进椅背,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讥诮。他拖长了调子:“哦~~原来老师你好奇这个啊。”他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似乎在权衡透露的风险与此刻发泄的冲动。

  “我劝你啊,安娜老师,”他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忠告”,目光却有些飘忽,“别管周锡京太多了。她学不学,做不做题,都无所谓。反正…”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隐秘的恶意,“她考试的时候,永远会是‘第一第二’。”

  闵雪雅微微蹙眉:“为什么?她很……天才?”她不太相信这个解释。

  李敏赫嘴角的嘲讽更深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确认隔音良好,高尚雅也不会突然进来。然后,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闵雪雅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紧张:“因为她的好成绩……都是周锡勋帮她作弊得来的。”

  闵雪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消息的冲击力让她一时失语。虽然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证实,还是感到震惊。

  “喂!”李敏赫立刻紧张起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声,还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你发誓!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一个字都不能漏!”他夸张地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划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恐惧,“要是被他们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真的会完蛋的!周锡勋…他绝对做得出来!你懂吗?!”

  闵雪雅看着他那副恐惧到有些滑稽却又无比认真的样子,沉默了几秒钟,消化着这个骇人的秘密及其背后蕴含的危险。然后,她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声音同样低沉而清晰:“嗯,我明白了。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得到这个承诺,李敏赫紧绷的神经似乎才松懈了一点。他长长吁出一口气,靠回椅背,抬手抹了抹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心底暗暗唾弃自己刚才的嘴快和冲动。书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随着这个秘密,也压在了闵雪雅的心头。

  傍晚时分

  结束了李敏赫的课程后,闵雪雅收到了周锡京发来的消息,通知家教课临时推迟30分钟。她无奈,只好先到35层那个被绿植环绕、空气清新的森林氧吧等待,顺便拿出在便利店买的饭团充饥。

  她刚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撕开饭团的包装纸,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哒哒哒”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闵雪雅下意识地往旁边茂密的绿植后缩了缩,不想被打扰。

  然而,透过枝叶的缝隙,她惊愕地看到斜对面一个被高大盆栽半包围的私密卡座里,那个对她亲切温柔的申秀莲女士的丈夫,正和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性感的女人紧紧拥吻在一起!动作亲昵得毫不避讳。

  闵雪雅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义愤瞬间冲上头顶。她无法想象,那样优雅善良、待她温和的申秀莲夫人,竟然被丈夫如此无耻地背叛!几乎是本能地,她迅速掏出手机,借着绿植的掩护,手指微微颤抖地按下了录像键,将这对男女偷情的画面清晰地记录了下来。她不能让善良的人蒙在鼓里,这个证据……或许能帮到申夫人。

  带着沉重的心情和那个烫手山芋般的视频,闵雪雅来到了周家学习室。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龌龊画面,再联想到申秀莲温和的笑容,她心绪纷乱。

  等待周锡京到来的间隙,闵雪雅的目光被学习室茶几上水晶碟里摆放的几块精致无比、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点心吸引。那香甜的气息仿佛有魔力,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飞快地伸手拿了一块小巧的点心放入口中。香甜细腻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好吃得让她几乎叹息。鬼使神差地,她又紧张地瞥了一眼低头看书的周锡勋,然后飞快地从碟子里又拿了两三块,迅速塞进了自己那个磨损的帆布背包侧袋里。

  然而,这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却被刚走到学习室门口、准备推门而入的周锡京,透过门缝尽收眼底。周锡京漂亮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恶毒而冰冷的笑意。一个既能狠狠羞辱这个“穷酸”老师,又能让她在妈妈面前彻底失去信誉、最好被爸爸赶走的完美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她不动声色地推门进去,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在闵雪雅整理教案,背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时,周锡京装作随意地靠近,趁她不注意,飞快地将钥匙链,塞进了闵雪雅敞开的帆布包。周锡勋看到了妹妹的所作所为,但也没说什么。

  课程结束,闵雪雅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周锡京立刻跟了出去,在玄关处“恰好”拦住了正和申秀莲说话的闵雪雅。

  “啊!我的钥匙链不见了!”周锡京突然惊呼,声音充满焦急和刻意拔高的委屈,“妈妈!是我过生日时爸爸送我的那个限量版名牌钥匙链!刚才还在的!”她目光锐利地转向闵雪雅,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安娜老师,不会是你拿走的吧?”

  闵雪雅一脸莫名和惊愕,立刻否认:“我没有拿!你再好好找找看!”

  “不想被误会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包!”周锡京不由分说,上前一步,一把扯过闵雪雅紧紧抱着的帆布背包,“没问题的话?就证明清白啊!”话音未落,她已粗暴地将背包翻转,将里面的东西——书本、笔记、文具,连同那几块包装精致的零食——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地上!

  “啊!找到了!果然在这里!”周锡京立刻从散落的东西中精准地“发现”了自己的钥匙链,高高举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胜利的冷笑,“安娜老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申秀莲看着女儿拙劣的表演和闵雪雅苍白难堪的脸,立刻明白了真相。她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和失望,严厉地制止道:“锡京!够了!不要胡闹!”她蹲下身,想帮闵雪雅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

  不甘心的周锡京和爸爸告状,本就对闵雪雅极度厌恶、正愁找不到理由赶走她的周丹泰,一听此事,更是怒不可遏。他阴沉着脸,带着一脸得意的周锡京,让保安拦住了离开的闵雪雅。

  “道歉!”周丹泰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为你卑劣的行为,向我女儿道歉!”

  不想惹麻烦的闵雪雅,屈辱的同意道歉,周锡京拿出手机。

  几乎就在同时,李敏赫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小赫拉俱乐部”的群消息。

  周锡京:【@所有人速来游泳池!有好戏看!我们的家教‘安娜’老师,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现在要她当众道歉!不来后悔!】

  刘珍妮:【天啊!真的吗?马上到!】

  李敏赫看了消息,他知道周锡京的手段,知道游泳池意味着什么——那是周锡京最喜欢“教训”人的地方,冰冷的水池,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李敏赫像念咒语般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他猛地将手机屏幕锁死,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它狠狠砸向床角,整个人鸵鸟般缩进被子里,用厚重的羽绒被紧紧蒙住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即将发生的风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恐惧和逃避的念头几乎将他淹没。

  第二天清晨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冰冷的刀锋划在李敏赫眼皮上。他头痛欲裂地从一场充满窒息感和落水挣扎的噩梦中挣扎醒来,意识模糊地抓过床角的手机看时间。

  屏幕亮起的瞬间,那熟悉的日期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连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冻僵——日期,赫然回到了昨天!

  果然……又来了。

  李敏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盏冰冷刺目的吸顶灯,眼神空洞而绝望。冰冷的现实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越收越紧:“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欺负的她!”他对着空气嘶吼,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疲惫、恐惧和无尽的怨愤。

  “周锡京摆明了要设局整死她……就在那个游泳池……”李敏赫对着空气,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疲惫和认命的苦涩,“结果很清楚了……这该死的循环……在逼着我必须去当那个‘好人’……必须去救她。”他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抹去那无形的枷锁,却只感到更深的无力。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按部就班的过完同样的一天,在同样的时间。

  看到手机屏幕上再次闪烁的群消息,李敏赫的心脏猛地一缩。循环的压力像冰冷的枷锁套在脖子上,逼得他喘不过气。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该死……至少……至少得去看看情况……”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这并非完全的懦弱,而是一种必要的“侦查”。他需要知道事态发展到了哪一步,才能……才能想到办法。

  他快速套上衣服,冲出房门,在电梯内遇到了同样收到消息、一脸好奇和兴奋的刘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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