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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目睹出轨

循环尽头的光

当两人赶到灯火通明的室内游泳池时,周锡京正悠闲地靠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水波粼粼的蓝光映在她带着得意笑容的脸上。

  “怎么回事?锡京啊?”李敏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他走到周锡京身边。

  李敏赫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凑近周锡京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是你做的吧?为了赶走她。”

  周锡京猛地转过头,漂亮的眼睛瞬间射出冰冷的怒火,声音陡然拔高:“李敏赫!你什么意思?!”她坐直了身体,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哦呜!”李敏赫立刻夸张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脸上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这么生气嘛,我就随口一问,又没有别的意思。”他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周锡京狠狠剜了他一眼,显然没被糊弄过去,但此刻她更在意羞辱闵雪雅。她重新将矛头对准瑟瑟发抖的闵雪雅,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开始吧!向我道歉!”

  闵雪雅双目含泪,声音里带着巨大的委屈和屈辱:“对…对不起,我不该…不该那么说你。”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还有呢?”周锡京不依不饶,身体微微前倾,“偷东西也要道歉啊!说清楚点!”

  闵雪雅闭了闭眼,强压下涌上的泪意,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我不会再碰你的东西了”

  “好吧,”周锡京撇撇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我接受你的道歉,虽然我不是很满意……”她话音未落,眼中恶意一闪,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把将毫无防备的闵雪雅推下了泳池!

  “噗通!”巨大的水花溅起。

  闵雪雅猝不及防呛了口水,挣扎着浮出水面,狼狈地扑腾到池边,双手刚扒住湿滑的瓷砖边缘想要爬上来——

  周锡京就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在闵雪雅即将爬上来的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抬起穿着精致长靴的脚,狠狠踩在闵雪雅扒着池边的手指上!

  “啊!”闵雪雅痛呼一声,手指剧痛,瞬间脱力,整个人再次重重跌回冰冷的池水中,溅起更大的水花。

  欣赏够了闵雪雅在水中挣扎呛咳、狼狈不堪的模样,周锡京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瞥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李敏赫:“李敏赫,你还不走?”

  李敏赫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噢,我…我等会儿过去。”

  “随你。”周锡京轻哼一声,仿佛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背景板,转身招呼刘珍妮,“珍妮,走了。”两人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游泳池。

  确认她们走远后,李敏赫伸手抓住在水里挣扎的闵雪。

  闵雪雅在水中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看到伸来的手,愣了一下,随即抓住。李敏赫用尽力气将她从冰冷刺骨的水里拽了上来。闵雪雅瘫坐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大口喘着气,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不断从她单薄的衣服上滴落。

  她抬起头,湿透的睫毛下,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失望和不解,直直地看着李敏赫:“你……你为什么要和她们为伍?”

  李敏赫被她看得心头一刺,狼狈地移开视线,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自嘲和无奈的麻木:“因为我们是一种人。”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不跟她们一伙,难道要跟你一样……被她们这样欺负吗?”他指了指她还在滴水的狼狈模样。

  闵雪雅眼中的失望更深了,那目光让李敏赫如芒在背。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算了……你这样会冻坏的。走吧,先去我家换身干净的衣服。”他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闵雪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自己撑着冰冷的地面站了起来,没有碰他的手,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到了李家,高尚雅看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闵雪雅,惊讶地捂住了嘴:“哦莫!安娜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掉水里了吗?”

  李敏赫抢在闵雪雅之前开口,含糊地解释道:“嗯…不小心滑了一下。妈,你找身干净的衣服给老师吧。”他指了指客房的方向,“老师,你先去客房的浴室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第二天一早,循环果然没有结束。

  家教课上,闵雪雅再次向李敏赫询问了关于周锡京成绩的矛盾问题——即便周锡京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她依然想努力教好周锡京。想起闵雪雅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以及周锡京那恶劣的性格,李敏赫思索着破解之法。

  课程结束,闵雪雅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时,李敏赫叫住了她:“老师。”

  闵雪雅回头:“嗯?”

  李敏赫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她:“辞职吧。”

  “什么?”闵雪雅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说,从周家辞职吧。”李敏赫语气认真,“这也是为你好。”

  “不好意思,我很需要钱,也许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很难理解。”闵雪雅垂下眼眸,想起相依为命的狗狗,她很需要这笔钱来救她唯一家人的命。

  “老师,”李敏赫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周锡京根本不想补课,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赶你走的。比如……冤枉你偷东西之类的。”他抛出了预警。

  闵雪雅瞳孔微缩,警觉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付人的招式,多了去了。”李敏赫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

  闵雪雅表示会小心。

  这一次,李敏赫特别注意了闵雪雅的行动。他看着她走进客用电梯,下行键亮起。电梯没有如他所料地升向顶楼,反而停在了35层。李敏赫心中掠过一丝疑惑: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去顶楼给周锡京上课吗?去35层做什么?

  略一犹豫,他立刻按下了另一部电梯的下行键,决定跟上去看看。

  电梯门打开,李敏赫走了进去。轿厢里,车柱完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休闲外套,姿态慵懒地倚靠着。李敏赫按下35层的按钮,十分的焦躁不安,指甲无意识地掐着掌心。

  35层到了。电梯门打开,李敏赫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他目光急切地搜寻,很快捕捉到闵雪雅纤细的背影正消失在走廊某个转角。他立刻放轻脚步,像一只捕猎的猫,无声而谨慎地跟了上去,身影迅速隐没在转角之后。

  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继续下行。轿厢内,车柱完微微挑眉。李敏赫那瞬间的紧张、仓促离开的姿态,以及随后明显放轻、带着跟踪意味的步伐,都没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睛。原本打算出门的车柱完,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的好奇。改变了主意,按下了去往35层的按钮。

  李敏赫悄悄跟着闵雪雅,躲进茂密的绿植丛中。他暗想:‘哇,赫拉宫殿还有这种地方啊,第一次知道。’

  闵雪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刚撕开饭团的包装纸,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哒哒哒”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更茂密的绿植后缩了缩,不想被打扰。

  森林氧吧里绿植茂密,枝叶层层叠叠,加之此时天色已晚,光线昏暗,三人都穿着深色衣服,形成了天然的隐蔽。

  ‘千老师?’李敏赫透过枝叶的缝隙辨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随后他震惊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因为他看到,就在斜前方那个被高大盆栽半包围的私密卡座里,周锡勋和周锡京的父亲周丹泰,正和千瑞珍老师紧紧拥吻在一起!动作亲昵得毫不避讳!

  李敏赫蹲在绿植从中,直到腿都麻了,他们才离开,他踉跄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片充满罪恶绿意的森林氧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冰冷的恐慌,仿佛要挣脱束缚逃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像被强光闪过的胶片,只剩下刺眼的白噪和嗡嗡的回响。刚才看到的画面——周丹泰与千瑞珍紧贴的身影、忘情的拥吻——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这比考试循环的噩梦更可怕,更致命!这是赫拉宫殿最核心、最不可触碰的秘密!一旦泄露……他不敢想下去,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牙齿都忍不住开始打颤。

  他像个失魂的木偶,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手指哆嗦着胡乱按了好几下,才终于按对了自家楼层的按钮。

  看着李敏赫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般逃离的身影,车柱完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可是知道了个大秘密啊。”

  电梯门缓缓合拢,李敏赫背靠着冰冷的金属轿厢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黏腻的寒意。镜面轿厢映出他惨白如纸的脸,眼神涣散,充满了惊惧和茫然。

  电梯平稳下行,轻微的失重感此刻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他紧紧闭着眼,试图屏蔽掉那令人作呕的画面,但周丹泰低沉的喘息和千瑞珍娇媚的笑声却如同魔音灌耳,在他混乱的脑海里不断回放、放大。他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声音甩出去,却只感到一阵眩晕。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惊得他猛地一颤,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门开了,外面是他熟悉的家门前的走廊。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被厚实的地毯绊倒。昂贵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反射着顶灯冰冷的光,在他扭曲的视野里仿佛变成了流动的漩涡,要将他吞噬。

  终于摸到了自家冰冷的门把手,他几乎是撞开门扑了进去,反手“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门,沉重的实木门发出巨大的闷响,震得门框都嗡嗡作响。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玄关里回荡,也把他自己震得一哆嗦。

  跑进房间没有开灯,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他把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双臂死死抱住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缩成一个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小点。

  “看到了…我看到了…锡京爸爸和千老师…”他像得了疟疾般打着冷战,牙齿咯咯作响,破碎的词语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里漏出来,带着哭腔,“完了…要是被知道…死定了…绝对死定了…”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周锡勋的警告言犹在耳,而这次他撞破的,是比作弊严重千百倍的禁忌!周丹泰会怎么对付目击者?他不敢想,那些在权势阴影下消失得无声无息的人的传闻,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恐怖的想象里。

  他蜷缩在冰冷的门后,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瑟瑟发抖,孤立无援。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他粗重、恐惧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豪华的公寓此刻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牢笼,将他牢牢困在由恐惧和秘密编织的囚笼中。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循环的压力、对闵雪雅处境的隐约担忧、以及眼前这足以将他碾碎的恐怖秘密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

  这一次,“小赫拉俱乐部”的群里没有出现周锡京召唤的消息。不知过了多久,李敏赫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像惊弓之鸟般猛地一颤,迟疑地、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闵雪雅发来的信息:【谢谢你今天提醒我。】

  手机屏幕刺眼的光,映照着他惨白的脸。

  他手指僵硬地打字回复:【发生了什么?】

  闵雪雅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周锡京把她的钥匙链塞到了我的包里。】

  李敏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呢?】

  坐在回家的公车上,闵雪雅回忆起在周家发生的一切:

  等待周锡京到来的间隙,闵雪雅的目光被学习室茶几上水晶碟里摆放的几块精致无比、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点心吸引。那香甜的气息仿佛有魔力,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飞快地伸手拿了一块小巧的点心放入口中。香甜细腻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好吃得让她几乎叹息。当她想再拿几块带走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李敏赫严肃的警告——“冤枉你偷东西”。伸出的手猛地顿住,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了回来。

  课程结束,闵雪雅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就在她背上包时,手伸进包里整理东西,指尖意外地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不属于她的金属物件!她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趁着无人注意,她迅速将那个钥匙链从包里摸出来,不动声色地扔进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桶里。

  闵雪雅刚走到玄关处,正和申秀莲说着话,周锡京就追了出来。

  “啊!我的钥匙链不见了!”周锡京突然惊呼,声音充满焦急和刻意拔高的委屈,“妈妈!是我过生日时爸爸送我的那个限量版名牌钥匙链!刚才还在的!”她目光锐利地转向闵雪雅,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安娜老师,不会是你拿走的吧?”

  闵雪雅心中冷笑,脸上却带着困惑和坦然,立刻否认:“我没有拿!你再好好找找看!”她心中暗道:‘真的就像敏赫说的那样!’

  “不想被误会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包!”周锡京不由分说,上前一步,一把扯过闵雪雅下意识护住的帆布背包,“没问题吧?证明清白啊!”话音未落,她已粗暴地将背包翻转,将里面的东西——书本、笔记、文具,——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地上!

  周锡京急切地在散落一地的物品中翻找,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塞进去的那个钥匙链,不见了!“怎么回事?”她失声叫道,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这完全出乎她的计划!

  连一直冷漠旁观的周锡勋也皱起了眉头,他确实亲眼看到妹妹把钥匙链塞进了闵雪雅的包里。

  申秀莲看着女儿拙劣的表演、失态的反应以及闵雪雅苍白却带着一丝了然的神情,立刻明白了真相。她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和深深的失望,严厉地制止道:“锡京!够了!不要再胡闹了!”她蹲下身,想帮闵雪雅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

  就在这时,一个打扫卫生的佣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闪闪发光的限量版钥匙链:“小姐,您的钥匙链是在走廊角落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周锡京一把抢过钥匙链,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羞愤交加。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当众戳穿的小丑,无处发泄的怒火让她狠狠将钥匙链砸向地面!金属与大理石撞击,发出刺耳的声响,钥匙链弹跳了几下,滚落到远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闵雪雅和申秀莲,转身气冲冲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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