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喧闹声漫出教室时,刘圆圆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停了好几秒才抬脚进来。她的头微微低着,平时总是梳得整齐的头发松垮垮地垂在背后,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像是没心思打理。
走到座位旁,直接往椅子上一坐,书顺着腿滑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也没弯腰去捡。前排同学递来一块刚买的奶糖,她只是摇了摇头,嘴角扯了扯,没笑出来,也没说话。轻拿起书她翻开书,目光落在某一页,却半天没动,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捏着书页的指尖,悄悄泛起了白。周围同学的读书声像是隔了层棉花,嗡嗡地飘着,她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盯着书页上模糊的字迹发呆。
刘圆圆望了望离得不远的郝建,:“你今天为什么没等我一起上课也不理我。是有人说啥了吗?”郝建眼神躲闪:“以后别再找我,有人说咱俩小话”刘圆圆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她盯着郝建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睛倏地睁大了半分。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像被什么堵住,半天没续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指腹蹭过粗糙的木纹,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才郝建那句“以后别再找我”像颗石子,在她心上撞出一片空白的茫然。刘圆圆没想过郝建这么没有自己的立场,她却把他当成朋友。刘圆圆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老师的声音像隔了层棉花,嗡嗡地飘着。刘圆圆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挪一下,都像是耗尽了力气。窗外的光斑在课本上爬了半寸,她数完了第三十七根桌缝里的粉笔灰,下课铃还没响。
不知怎的刘圆圆渐渐趴在座位上睡去,做了个梦:“刘圆圆站在教室门口,书包带滑到胳膊肘也没察觉。教室里明明坐满了人,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安赴她们没像往常那样凑在一起说笑,前桌男生转笔的手停在半空,连最吵的后排都没人打闹,所有人都背对着她,肩膀绷得笔直。
她试着喊了声“郝建”,声音刚出口就散了,像被空气吞掉。往前走了两步,脚尖踢到椅子腿,发出“哐当”一声,可还是没人回头。阳光从窗户涌进来,在地上铺成一片亮晃晃的光,她站在光里,喉咙发紧,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周围的人影像是画在纸上,只有她一个人,被困在这片沉甸甸的寂静里。”
“叮铃铃——”
尖锐的下课铃声猛地炸开,像根针戳破了紧绷的寂静。刘圆圆浑身一颤,猛地从桌上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
教室里闹哄哄的,安赴正和同桌抢着一本漫画,后排男生的笑骂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她愣愣地眨了眨眼,指尖还攥着梦里没发出声音的衣角,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震得耳膜发鸣。
原来刚才那片死寂,真的只是个梦。可手腕上残留的、被自己掐出的钝痛,却真实得让她发慌。看到郝建走出的背影,刘圆圆急切的站起身想追上去问问到底别人说了什么,能让一个大男生没有自己的立场相信了,“郝建,你等一下。”她喘着粗气,声音里压不住的委屈,“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说了什么能让你这么坚定的不理我。”郝建的眼神闪了闪,却梗着脖子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往楼梯口走,书包带在背后甩得厉害。刘圆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攥着包带的手猛地松开,指节红得发疼。走廊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