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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兔子睡衣与可乐鸡翅

屋檐下的心跳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时,张桂源还保持着昨晚望着天花板的姿势。后脖颈压得发麻,眼睛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台灯亮了整夜,在墙上投出歪斜的光晕。

他猛地坐起身,睡衣后背全是冷汗。窗外雨声已经停了,只剩下屋檐偶尔滴落的水珠,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像在倒数什么。

房门把手在这时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张桂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弹起来,抄起桌上的数学练习册挡在身前。门把手停住了,随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沿着走廊远去。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这才发现自己攥着练习册的指节都泛白了。愤怒混着羞耻感往上涌,刚才竟然以为是那个丫头片子在偷看?他张桂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草木皆兵了?

厨房飘来油煎东西的香味,混着李娟哼的跑调歌曲。张桂源皱着眉把练习册甩回桌上,铁锈味从喉咙里泛起——又是那个女人在当家做主。

他把校服套在身上,拉链一直拉到顶端,像是要用布料把自己囫囵包裹起来。走出门时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果不其然听到厨房里的歌声戛然而止。

客厅角落里,阿吱蹲在昨天被踩坏的雨衣旁,背对着他。晨光勾勒出她低垂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粉色雨衣被叠得整整齐齐,那些被踩出的褶皱却怎么也抚不平,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张桂源的呼吸骤然停滞。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昨晚自己入睡后?还是天没亮就醒了?

阿吱似乎听到了动静,肩膀猛地绷紧,慢慢转过身来。她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像没长开的桃子,怀里紧紧抱着那件雨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看什么看?"张桂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比平时粗了两倍,"傻站着干什么,挡路不知道吗?"

女孩慌忙站起身,怀里的雨衣滑落在地。她手忙脚乱地去捡,却被拉链夹到了手指,"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笨死了。"张桂源移开视线,径直走向餐桌,拉开椅子时故意弄得刺耳的摩擦声。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盛在印着蓝白小花的盘子里。最中间那盘可乐鸡翅油光锃亮,酱汁顺着鸡翅的纹理流淌下来,像琥珀色的溪流。张桂源的目光在鸡翅上停顿了半秒——这是他以前每周最期待的菜,他妈在世时总说:"我们家小源就是属鸡的,顿顿离不了鸡肉。"

李娟端着两碗粥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几滴油渍。"小源醒啦?快来吃饭,阿姨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她笑得眼角堆起细纹,把粥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特意多做了几个,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张桂源没吭声,用勺子在粥碗里胡乱搅着。米粒打着旋沉下去,又浮上来,像些无意义的漩涡。

阿吱抱着雨衣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站在餐桌旁,眼睛偷偷瞟向那盘鸡翅。她的喉咙动了动,像是在咽口水。

"发什么呆?坐下吃饭啊。"李娟把她拉到张桂源对面的椅子上,"早餐要吃饱,上午才有精神上课。"

阿吱小口小口地抿着粥,筷子始终没碰过那盘鸡翅。张桂源注意到她每次抬眼,视线总会在鸡翅上停留零点几秒,然后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移开。

真能装。他在心里冷笑。昨天晚上还哭得惊天动地,现在又装什么懂事?

"多吃点肉。"张父夹了个鸡翅放在他碗里,"你李阿姨手艺不错吧?比你爸强多了。"

张桂源盯着碗里的鸡翅没动。酱汁沾在白瓷碗上,像块难看的污渍。

"爸,我妈以前做这菜从不放八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像冰块砸在地上。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张父的脸色沉下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本来就是。"张桂源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米粒溅得到处都是。

"嗨,没事没事。"李娟连忙打圆场,又夹了个鸡翅放进张桂源碗里,"是阿姨没做好,下次我问问小源喜欢什么口味,咱们按你喜欢的做。"

张桂源没再说话,却也没动那两个鸡翅。

就在这时,阿吱忽然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夹起离她最近的一个鸡翅。张桂源的目光瞬间像淬了冰,死死盯着她的动作——果然,装不下去了吧?

然而女孩并没有把鸡翅放进自己碗里,而是颤巍巍地伸到张桂源面前,小声说:"哥哥,这个给你。"

鸡翅上的酱汁滴滴答答往下掉,落在碎花桌布上,像绽开了朵深色的花。张桂源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涩。

"谁要你假好心?"他猛地抬手一挥,鸡翅"啪"地掉在地上,酱汁溅到了阿吱的手背上。

女孩"呀"的轻呼一声,慌忙把手背在围裙上蹭着。深褐色的酱汁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像道丑陋的伤疤。

"张桂源!"张父重重一拍桌子,碗碟都跟着跳了跳,"你闹够了没有!"

张桂源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不吃了。"他丢下三个字,转身就往门口走。

"等等。"阿吱突然站起来,小跑着追到门口。

张桂源不耐烦地回头:"又想干什么?"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心,动作快得像阵风。"这个给你。"说完就低下头,飞快地跑回餐桌旁,再也不敢看他。

掌心躺着颗用透明糖纸包着的糖果,形状是只兔子,耳朵长长地支棱着。糖纸在晨光下闪闪烁烁,映出七彩的光斑。张桂源忽然想起昨晚那件粉色睡衣上的兔子图案,耳朵也是这样耷拉着,像受了委屈似的。

"小源,把牛奶带上。"李娟追到门口,把一盒纯牛奶塞到他另一只手里,"路上小心车。"她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缩回手。

"知道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抓着牛奶和那颗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走在上学路上,掌心的兔子糖慢慢融化,糖纸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张桂源把手插进裤袋里,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是昨天夜里被他踩坏的雨衣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口袋的。塑料碎片的边缘刮着掌心,有点疼。

校门口,值日生正在检查校牌。张桂源摸到书包侧面的袋子,那里通常放着校牌。手指伸进去时却碰到个软软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用保鲜膜仔细包好的鸡翅。可乐酱汁透过保鲜膜渗出来,染得他指尖黏糊糊的。

他猛地抬头望向校门口,晨光刺眼。不远处,阿吱正低着头走进教学楼,扎着马尾辫的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张桂源把鸡翅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着。甜中带咸的酱汁在口腔里爆开,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起咽进肚子里。鸡翅烤得有点焦,边缘发苦,却让他想起小时候,妈妈总把烤得最焦的那个鸡翅留给他,说:"男孩子要多吃苦,以后才有力气保护妈妈。"

鼻腔突然一阵发酸。他飞快地抹了把脸,把嘴里的鸡翅咽下去,然后将那颗已经融化变形的兔子糖扔进了垃圾桶。

上课铃响了,张桂源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跑。经过垃圾桶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颗粉色的兔子糖躺在一堆废纸中间,像个被遗弃的梦。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函数,粉笔末簌簌落下。张桂源趴在桌上,盯着窗外发呆。天又阴了下来,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楼顶,看样子又要下雨。不知道那个丫头有没有带伞,她那件兔子雨衣被自己踩坏了......

他猛地直起身,数学老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张桂源同学,这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周围传来窃笑声。张桂源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脑子一片空白。后排突然传来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数字:"45°"。

字迹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忽然想起昨天阿吱捡起雨衣碎片时,手指上沾着黑色的墨水印,大概是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吧。

放学铃响时,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张桂源收拾书包时磨磨蹭蹭,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往校门口挪。

雨不大,却密密匝匝的,像谁在空中撒了把沙子。他站在校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瓦片往下淌,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哥哥!"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张桂源浑身一僵,刚想装作没听见,肩上就多了件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校服外套。

"快穿上吧,会感冒的。"阿吱站在他身后,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上,"我带了伞。"

她手里握着把旧旧的碎花伞,伞骨有些弯曲,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张桂源盯着那件搭在肩上的校服,衣摆处还有个小小的兔子刺绣,针脚歪歪扭扭,像是自己绣的。

"谁要穿你的破衣服。"他把外套扯下来扔回给她,转身冲进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淌,流进脖子里,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雨伞遮住了头顶的雨幕。张桂源停下脚步,阿吱站在他身边,举着伞的手臂微微发抖,半边肩膀都湿透了。

"一起走吧。"她小声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两人沉默地走在雨中,雨水敲打着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张桂源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混着雨水的湿气,有种干净的味道。

经过小卖部时,阿吱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柜台里的冰棒。张桂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那种最普通的绿豆冰棒,五毛钱一根。

"想吃?"他没好气地问。

女孩慌忙摇头,把头埋得更低了。可握着伞柄的手指却紧了紧,指尖泛白。

张桂源从口袋里摸出个硬币,塞进她手里:"拿着。"

阿吱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可以吗?"

"少废话。"他别过脸,假装看路边的风景。余光却瞥见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向小卖部,马尾辫在雨幕中一甩一甩的,像只快乐的小兔子。

她举着两根绿豆冰棒跑回来,把其中一根递给张桂源:"给你。"

冰棒冒着丝丝寒气,包装袋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张桂源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让他打了个激灵。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谁都没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吮吸冰棒的声音。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张桂源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女孩,她正小口小口地啃着冰棒,嘴角沾着点绿色的冰渣,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他突然觉得,这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回到家时,李娟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开门声探出头来:"回来啦?快去洗手,阿姨今天炖了排骨汤。"

阿吱脱下雨鞋,鞋尖处沾着泥巴。她小心翼翼地把湿雨伞撑开晾在阳台,又把那件被雨打湿的校服外套洗干净,晾在衣架上。做完这一切,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洗手。

张桂源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像个小陀螺似的忙个不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家,从来都是把脏衣服往沙发上一扔,等着妈妈收拾。

晚饭时,李娟不停地给阿吱夹排骨:"多吃点,看你瘦的。"阿吱每次都小声说谢谢,然后把排骨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不放过。

张桂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啃排骨,妈妈总笑着说他是"小狗投胎"。他夹起碗里最大的一块排骨,放在阿吱碗里:"这个给你。"

女孩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张父和李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的笑意。

阿吱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然后慢慢地啃起排骨来。张桂源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突然觉得碗里的米饭都变香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张桂源摸着口袋里的兔子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把那颗糖捡回来了。糖已经完全融化,黏糊糊地粘在糖纸上,却带着淡淡的甜味。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张桂源闭上眼睛,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栀子花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想,也许有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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