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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兔子睡衣上的折痕

屋檐下的心跳

表哥的笑声像砂纸蹭玻璃,刮得张桂源耳朵疼。他站在二楼楼梯口,攥着栏杆的手发白,听见母亲在楼下说"快进来,外面雨大",然后是行李箱滚轮碾过水泥地的咕噜声。阿吱房间的灯"啪"地灭了,窗帘缝里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不见,像她刚才瞬间黯淡的眼睛。

"桂源!发什么呆呢?下来帮忙!"母亲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轻快,夹在表哥爽朗的笑声里格外刺耳。张桂源深吸一口气,慢慢往下走,每级台阶都像踩在棉花上。

"哟,这就是我大外甥?"表哥张开双臂迎面走来,身上烟味混着雨水潮气扑过来。他比张桂源高出大半个头,肩膀宽厚,寸头下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隐现。张桂源记得这道疤,小时候表哥带他爬树掏鸟窝摔的,当时血糊了一脸,把他吓哭了,表哥却满不在乎地说"男孩子流点血怕什么"。可现在那张带着疤的笑脸,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哥。"张桂源不动声色地躲开那个拥抱,低头叫了一声。表哥的手僵在半空,很快哈哈笑着拍他后背:"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跟你妹一样,都快不认得了。"

张桂源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见母亲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眼神在他脸上飞快扫过。"阿吱早睡了,小孩子家觉多。"母亲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状似无意地补充,"这孩子胆小,打雷就不敢一个人睡,以前总往桂源床上钻——"

"妈。"张桂源打断她,声音有点发紧。表哥挑了挑眉,拖着行李箱往客房走,路过阿吱房间时故意放慢脚步,抬手敲了敲门板:"吱妹妹睡了没?表哥带了巧克力。"里面一点动静没有。

"行了别闹她,"母亲拉住表哥,"坐了一天火车累了吧?先去洗漱,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两人说着往厨房去,留下张桂源站在客厅,像个局外人。

阿吱房间的门缝透着点光,不像完全关死的样子。张桂源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小声哭。他刚想抬手敲门,表哥突然从卫生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桂源,咱俩好久没聊了,来陪我下盘棋。"

张桂源僵在原地,听着房里的声音停了。表哥已经拖开椅子摆出棋盘,"啪"地放下一颗棋子:"怎么,不待见表哥?"母亲端着水杯出来,笑着打圆场:"你哥跟你闹着玩呢,快去陪你哥下两把,正好请教请教学习经验。"

棋盘上的格子黑白分明,表哥执黑先行,落子又快又重。"听说你成绩不太好?"表哥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睛却盯着棋盘,"也是,老跟小姑娘混一块能有什么前途。"张桂源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听见卫生间有水声,应该是表哥刚才忘了关水龙头。

"妈说让你盯着我复习。"张桂源落下一颗白棋,声音没什么起伏。

"不光盯着你复习,"表哥嗤笑一声,吃掉他一小块白子,"还得盯着你...别学坏。"这句说得含糊,却像针一样扎进张桂源耳朵里。楼下的老式挂钟突然敲响,十一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阿吱房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椅子倒了。张桂源猛地站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怎么了?"表哥懒洋洋抬眼看他,"坐不住了?"

"我去看看她。"张桂源没看棋盘,径直往阿吱房间走。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借着客厅的光,他看见阿吱缩在书桌底下,胳膊肘撑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书桌上的台灯倒在地上,应该是刚才碰掉的。

"阿吱?"他推门进去。小姑娘没抬头,肩膀却在发抖。他蹲下来想拉她手,阿吱却突然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有道明显的红印子,不知道是自己挠的还是撞的。

"别碰我。"她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哭腔把他的手甩开。张桂源的手指僵在半空,看见她攥着的衣角湿了一小块。

"她怎么了?"表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倚着门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阿吱看见他,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往书桌角落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兔子。

"没事。"张桂源站起身挡在阿吱前面,"她碰倒台灯吓着了。"

"是吗?"表哥往前走了两步,房间顿时显得狭小起来,"吱妹妹这么胆小?以前爬树比谁都快,还敢拿虫子吓班上男生呢。"阿吱的头垂得更低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桂源握紧拳头,指甲嵌进白天被划伤的地方:"她困了,我们出去吧。"

"别急啊,"表哥突然提高声音,"妈不是说她晚上怕打雷吗?正好我这当哥的陪陪她——"话音未落,阿吱突然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笔筒朝他砸过去。

笔筒擦着表哥耳朵飞过,"哐当"一声砸在墙上,笔散落一地。表哥的脸瞬间沉下来,眼里那点笑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种狠厉:"翅膀硬了是吧?"他猛地往前一步,伸手就去抓阿吱胳膊。

"别碰她!"张桂源一把推开他,两人都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母亲穿着睡衣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大半夜的吵什么!"看见满地狼藉和对峙的两个男孩,脸色一下子白了。

"这丫头敢拿东西砸我!"表哥揉着胳膊,语气不善。阿吱突然哭出声来,不是小声啜泣,是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喊:"你出去!我不要你待在这!"

"阿吱你太不懂事了!"母亲厉声呵斥,想去拉她,却被甩开学妹胳膊。表哥冷笑一声:"行啊,我走。不过某些人做的龌龊事,别以为能瞒一辈子。"这句话像炸雷,把所有人都劈愣了。

张桂源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他死死盯着表哥:"你说什么?"

"说什么?"表哥往前逼近一步,个子优势压得人喘不过气,"说你这当哥的,对自己妹妹想入非非——"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他。母亲的手还僵在半空,脸色惨白如纸。表哥捂着脸,眼神野兽似的凶狠:"你打我?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

"你给我滚!"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门口,"我家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表哥冷笑一声,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好,我走。但我把话放这,你们干的那些丑事,迟早一天会被人知道——"他话没说完就被张桂源一拳揍在脸上。

"唔!"表哥踉跄着后退两步,鼻血瞬间流下来。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阿吱压抑的哭声。张桂源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气的。母亲冲过来抱住他:"桂源!你干什么!"

表哥抹了把鼻血,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好,好得很。看来是真让我说中了。"他退后到门口,指着张桂源,"你给我等着。"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砰"地甩上门。

雨声仿佛一下子灌满了整个屋子。母亲瘫坐在沙发上,捂着嘴无声地掉眼泪。阿吱慢慢从书桌底下爬出来,走到张桂源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张桂源低头看她,发现小姑娘校服领口歪了,露出一点肩膀,上面隐约有片青紫。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上气。"什么时候弄的?"他声音发颤,伸手想去碰那片青紫,又猛地缩回手。阿吱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却攥紧他的衣角不放。

"对不起..."母亲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是妈的错...妈不该叫他来..."

张桂源没说话,拉着阿吱的手往她房间走。经过客厅镜子时,他看见自己充血的眼睛,还有微微发抖的嘴唇。刚才那一拳打得太用力,指关节现在火辣辣地疼。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哭声。阿吱房间里还留着台灯摔碎的玻璃碴,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在那些亮晶晶的碎片上。"疼吗?"阿吱摸着他红肿的指关节,小声问,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一激灵。

"不疼。"张桂源反手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也在抖。小姑娘的手心全是汗,还有几道指甲掐出来的红印子。"他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张桂源的声音有些抖。

阿吱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刚才...刚才趁你和妈在客厅...他说...他说只要我听话...就不告诉别人..."她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嘴一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张桂源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冻得他浑身发僵。他想起刚才看到的那片青紫,想起表哥那令人作呕的笑容,还有阿吱缩在书桌底下发抖的样子。一股怒火夹杂着后怕涌上来,烧得他眼眶发烫。

"以后不许再单独跟他待在一起。"他声音很沉,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阿吱用力点头,眼泪蹭在他手背上,湿湿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远处偶尔有汽车鸣笛声传来,拖着长长的尾音消失在雨幕里。张桂源拉着阿吱在床边坐下,两人谁都没说话。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靠在一起,像幅沉默的画。

"哥,"阿吱突然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张桂源转过头看她,小姑娘的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像蒙着雾的星星。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穿着粉色兔子睡衣,蹲在阳台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只被淋湿的小猫。那时他只想递张纸巾,从没想过后来会……

"没有。"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是他们想错了。"

阿吱吸了吸鼻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头发蹭着他的肩膀,带着熟悉的栀子花香。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几个小时前,他也是这样靠在她身边,听着她又软又轻的声音说"我等你"。口袋里的电影票硌着掌心,那张皱巴巴的票根,像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凭证。

"电影...还去看吗?"阿吱抬起头问,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像怕被否定似的,赶紧补充,"就当...就当是给我赔罪。"

张桂源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撕过那张票。他从口袋里掏出被攥得皱巴巴的两张预售票,在月光下看着上面模糊的字迹。"去。"他听见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明天就去。"

阿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弯起来,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可是...表哥他..."

"不怕。"张桂源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有我在。"他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少分量,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知道现在不能松开这只手。小姑娘的手指很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楼下突然传来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好几声。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听见母亲接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清说什么,隐约有"对不起""添麻烦了"之类的话。阿吱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别怕。"张桂源搂住她肩膀,感觉她在发抖。月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和没擦干的泪痕。怀里的人软软的,带着好闻的洗发水香味,像易碎的瓷娃娃。他想起刚才表哥看她的眼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电话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儿,传来母亲轻轻敲房门的声音:"桂源...阿吱...睡了吗?"

张桂源和阿吱对视一眼,小姑娘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像被风吹熄的烛火。张桂源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站起身去开门。

母亲站在门口,眼睛通红,手里攥着手机,指节发白。客厅的灯关了,只有从厨房透过来一点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刚才...是舅舅打来的电话。"她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惫,"他替你表哥道歉...说孩子不懂事..."

张桂源没说话,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和鬓角新长出的白头发。记忆里母亲总是很爱笑,尤其是看着他和阿吱一起闹的时候。可现在,她的脸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桂源,"母亲抬起头看他,眼神复杂,"你...你和阿吱...你们是兄妹啊..."

这句话像冰锥,狠狠扎进张桂源心脏最软的地方。他张了张嘴,想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阿吱从他身后走出来,站在阴影里,小小的一只,像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妈知道你们...感情好。"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可是..."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会让人笑话...会毁了你们一辈子..."

张桂源看着母亲发红的眼睛,又看看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阿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喘不过气。他想起那些画满阿吱的画本,想起她偷偷放在他书包里的牛奶,想起雨夜阳台上那个小小的背影,还有刚才她哭着说"我等你"的样子。

"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却异常坚定,"我喜欢她。"

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往后踉跄了一步,靠在墙上才站稳。阿吱猛地抓住他的衣角,力气大得像要把布料撕破。客厅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不停歇的雨声,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你...你说什么?"母亲的声音发颤,眼神里充满不敢置信。

"我说,我喜欢阿吱。"张桂源一字一句地重复,感觉手心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他顿了顿,感觉阿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紧紧握住,"是想和她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母亲捂住嘴,眼泪无声地从指缝里流出来。她看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孩子,眼神从震惊到痛苦,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你们让我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呓,"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怎么跟你舅舅他们说..."

阿吱突然往前一步,站在张桂源身边,虽然还在发抖,却努力挺直脊背:"阿姨,不关哥哥的事,是我...是我先喜欢哥哥的。"

"傻丫头..."张桂源心疼地握紧她的手,却被她反过来安慰似的拍了拍手背。月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倔强抿着的嘴唇和亮晶晶的眼睛,像极了雨夜里顽强绽放的小花。

母亲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突然蹲在地上哭出声来。不是压抑的啜泣,是像卸下所有重担似的放声大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无奈都哭了出来。客厅的挂钟又响了,一下,两下,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张桂源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父母刚再婚的时候,他和阿吱为了抢电视遥控器打起来,把母亲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当时母亲也是这样蹲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那时他不懂,还觉得是母亲小题大做,现在才明白,夹在两个家庭之间的难处。

雨好像小了点,不再是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窗台上,像是在说悄悄话。张桂源扶着母亲站起来,看见她眼角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心里一阵发酸。"妈,对不起。"他低声说。

母亲摇摇头,抹了把眼泪,眼神疲惫却异常坚定:"明天...我送你表哥走。至于你们..."她看了看张桂源,又看看阿吱,长长叹了口气,"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说完转身慢慢走回房间,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佝偻。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张桂源关上门,转身抱住阿吱。小姑娘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却用力回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像只找到了依靠的小猫。"哥..."她小声叫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张桂源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指尖缠着几根湿湿的发丝。

"我们会在一起吗?"她问,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就像书里写的那样?"

张桂源想起自己偷偷放在书包里的那本言情小说,是阿吱推荐他看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最后历经波折终于在一起了。当时他还笑她幼稚,现在却希望现实能像小说一样美好。

"会的。"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怀里的人用力点头,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烫得他心口发烫。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成了温柔的沙沙声,像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快要开始了。张桂源抱着怀里的女孩,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口袋里的电影票硌着掌心,那张皱巴巴的票根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他和她的体温。张桂源想起阿吱发亮的眼睛,想起她说"我等你"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明天会怎样,他不知道。但此刻,怀里的温度,交握的双手,还有窗外渐渐平息的雨声,都让他觉得安心。就像航船找到了港湾,旅人找到了归宿。

他低下头,在阿吱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像是许下一个无声的承诺。月光最后一次穿过窗帘缝,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留下一道温柔的光晕。楼下的挂钟敲了五下,新的一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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