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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葬礼-把谎言埋进第七个雨季

谎言葬于第七个雨季

第七场雨的雨丝裹着晚春的凉意,斜斜地织在墓园的青石路上。

司念跪在母亲的墓碑前,将最后一束白蔷薇插进瓷瓶——花瓣边缘还沾着晨露,是她凌晨四点去花圃亲手摘的,花茎上的尖刺刺破了指腹,血珠滴在洁白的花瓣上,像极了七年前车祸现场母亲染血的珍珠耳环。

“今年的蔷薇开得比往年好。”

宋明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被雨水浸泡过的潮湿感。

司念回头时,正撞见他弯腰放下手中的黑伞,伞骨上挂着的玉坠晃了晃——那是母亲的玉镯碎片,他用金线缠了七七四十九天,在去年雨季还给了她。

墓园角落的蔷薇花丛里,埋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司念是上周发现它的,被暴雨冲刷后的泥土裸露出一角,盒盖上的蔷薇花纹还能辨认出大概,和母亲日记本里夹着的那枚书签一模一样。

“这里面装着你父亲没烧完的账册。”

司念用戴着手套的手掀开盒盖,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的纸张已经黏成一团,唯有最上面那张还能看清字迹,“2017年3月17日,转宋夫人账户三十七万,备注:蔷薇花肥。”

宋明野的指尖猛地收紧,黑伞的伞柄被他攥出几道新的指痕。

他认得这笔钱,是父亲在母亲“意外”去世后第二天转的,当时他以为是给母亲买墓地的费用,直到刚才看到这张纸,才惊觉“花肥”两个字底下,藏着被墨水掩盖的“封口费”。

“你母亲不是抑郁症自杀。”

司念用镊子夹起一张碎纸,上面隐约能看到“过量镇静剂”的字样,“是你父亲买通护工注射的,对外却说成是病情加重。这些账册记录了每笔用来封口的钱,包括精神病院的医生、处理车祸现场的警员,甚至还有当年报道‘司总卷款潜逃’的记者。”

雨丝落在铁盒里,溅起细小的泥点。

宋明野突然想起母亲下葬那天,父亲站在墓前说的话:“有些花需要用特殊的肥料,才能开得长久。”

那时他只当是父亲的胡话,如今才明白,那些所谓的“肥料”,全是用谎言和人命堆出来的。

司念在母亲的遗物箱底找到那枚蔷薇书签时,第七场雨正下得最凶。

书签是用风干的蔷薇花瓣压制而成,边缘已经泛黄发脆,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第七朵花开时,记得埋掉秘密。”

“这是我母亲写的。”

司念将书签递到宋明野面前,雨水打湿的纸片在她掌心微微发颤,“她早就知道你父亲会对她下手,所以提前把账册藏进了这个铁盒,埋在她最爱的蔷薇花丛下。”

她的指尖划过花瓣上的暗红痕迹,“这不是颜料,是她的血——藏账册那天,她被你父亲派来的人打伤了手臂。”

宋明野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在车祸现场捡到的那枚碎玉,玉片上沾着的暗红痕迹,原来不是母亲的血,是司念母亲为了保护证据留下的。

那些被他当作“仇恨”的碎片,全是被刻意混淆的真相。

“你父亲让你以为是我父亲害了你母亲,让你对我产生偏执的占有欲,其实是为了转移视线。”

司念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他知道我母亲把证据交给了我父亲,怕我们查到真相,就故意制造矛盾,让我们像两只斗败的困兽,永远跳不出他设的局。”

她从包里掏出份DNA鉴定报告,拍在宋明野手中。

报告上的结论显示,宋明野母亲的死因与“过量注射镇静剂”高度相关,而注射器上的指纹,与宋父完全吻合。

“这是警方上周重新检测的结果,你父亲在监狱里已经承认了所有事。”

雨停的间隙,墓园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起,惊落了蔷薇花瓣上的雨珠。

宋明野看着报告上“故意杀人”四个字,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蔷薇花枝,枝桠上的尖刺深深扎进掌心,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司念在墓园的管理处借了把铁锹,铁铲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她走到蔷薇花丛旁,将铁盒重新放进挖好的土坑,动作缓慢而郑重,像在埋葬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些账册不该再见光了。”

她把铁锹递给宋明野,“你母亲的日记里说,‘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伤人’。埋掉它们,不是为了原谅,是为了让活着的人能喘口气。”

宋明野接过铁锹时,指腹触到司念残留的血迹——是摘蔷薇时被刺到的伤口。

他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在天台掐着她的下巴说“你全家都该赎罪”,那时的他像被蒙住眼睛的困兽,用最伤人的方式掩饰内心的恐惧。

“我找到你母亲没烧完的信了。”

司念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信纸,是宋明野母亲写给司念母亲的,“她说‘如果我不在了,让明野把账册交给你,他本性不坏,只是被仇恨蒙了眼’。”

信纸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显然是从火里抢救出来的。

宋明野的眼泪突然砸在信纸上,晕开了“明野”两个字。

他想起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前的最后一个拥抱,她在他耳边说“要像蔷薇一样,即使被踩进泥里,也要开花”,原来不是让他隐忍,是让他守住良知。

司念将最后一捧土盖在铁盒上,又在上面种了株新的蔷薇幼苗——花苗是她特意从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圃移植来的,品种叫“七季白”,据说能在七个雨季里持续开花。

“这是给谎言的葬礼。”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新翻的泥土里,“也是给我们的重生。”

墓园的管理员来催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司念看着宋明野将那把黑伞收起来,伞骨上的玉坠在晨光里闪着温润的光,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在天台抓住她的手腕,说“你早就该属于我”。

“那时候你说的‘属于’,其实是怕失去吧。”

她轻声说,像在对过去的自己解释。

宋明野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爸说,只要把你留在身边,就能守住秘密。后来我才发现,我不是怕秘密被揭穿,是怕连你也像我妈一样,消失在雨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枚用蔷薇花瓣压制的书签,和司念母亲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背面写着“第八季花开时,等一个晴天”。

“这是我用去年的蔷薇做的。”

他把书签递给她时,指尖微微颤抖,“我在监狱里学会了压制花片,护工说,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不会总想起那些糟糕的事。”

司念接过书签的瞬间,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新种的蔷薇幼苗上,叶片上的雨珠折射出七彩的光。

她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总说“第七个雨季是用来埋葬的”——埋葬谎言,埋葬仇恨,也埋葬那些被扭曲的执念。

离开墓园时,司念回头望了眼那片蔷薇花丛。

雨水冲刷过的泥土里,新栽的幼苗正努力舒展着叶片,像个倔强的希望。

宋明野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那把黑伞,却没有撑开,任由清晨的微风拂过他的发梢。

没有人再提起过去的谎言,也没有人再追究谁的过错。

就像这场持续了七年的雨季,终将在某个清晨悄然停驻,而那些被雨水浸泡过的伤口,会在阳光里慢慢愈合,长出新的皮肤,覆盖住旧的疤痕。

后来每个雨季,司念都会收到一束白蔷薇,卡片上永远只有一句话:“今年的蔷薇开得很好,像你母亲说的那样。”

寄件人地址是郊外的监狱,署名处画着一朵简单的蔷薇,花茎上缠绕着细细的金线,像道终于解开的枷锁。

而墓园的蔷薇花丛里,那只埋着谎言的铁盒之上,每年都会冒出新的嫩芽,在第七个雨季里努力生长,等待第八季花开时,遇见真正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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