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练歌房的暖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七道长长短短的影子。墙上的石英钟指针不紧不慢地滑过九点,空调出风口送来的冷风里夹着一股淡淡的奶茶甜香,那是宋亚轩半小时前进来的时候带来的。隔音门把走廊里的脚步声闷成模糊的咚咚声,丁程鑫把发圈咬在嘴里,手指费劲地把汗湿的刘海别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都打起精神。"马嘉祺把谱子在谱架上夹好,浅蓝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滑动,"制作人刚才说,明天要加试个人声乐部分。"
"什么?"贺峻霖手里的荧光笔"啪嗒"掉在地上,笔帽滚到沙发底下,"不是说只看团体舞台吗?"
严浩翔弯腰捡起笔扔给他,黑色T恤上印的骷髅头随着动作晃了晃:"临时改规则很奇怪。"
"也许是要看我们的综合实力。"张真源把矿泉水瓶摆成整齐的一排,目光掠过缩在角落的陈泗旭,"别担心,正常发挥就好。"
陈泗旭的手指深深陷进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里,指甲泛着不健康的白色。听到"声乐"两个字时,他感觉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空调冷气吹在背上却像隔着层保鲜膜,闷得人喘不过气。
马嘉祺的视线在几个人脸上转了个圈,最后落在陈泗旭身上,声音不自觉放软:"泗旭要不先试试?你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
张真源立刻接口:"我陪他一起?"
"不用。"陈泗旭猛地站起身,塑料凳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抓起谱架上的声乐谱转身走向录音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把谱角捏得发皱。
玻璃门"咔嗒"落锁的瞬间,宋亚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睫毛上还沾着点泪花:"耀文哥,我眼睛涩得厉害。"
刘耀文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手指替他揉着太阳穴:"昨晚又没睡好?"
"嗯..."宋亚轩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含糊不清,"老梦见忘动作站在舞台上..."
丁程鑫假装整理耳机线,眼角余光瞥见马嘉祺站在调音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每次公司宣布重要决定前,马嘉祺都会这样。他悄悄往马嘉祺身边挪了两步,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你也觉得突然加试很奇怪?"
马嘉祺侧过头,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是有点。"他顿了顿,指尖擦过丁程鑫攥紧的拳头,"别担心,你的part昨天已经练得很稳了。"
"我才不担心。"丁程鑫嘴硬,脚尖却把地毯勾出个小鼓包,"就是觉得..."
录音间里突然传出刺耳的破音,像有人拿刀片划在玻璃上。陈泗旭的声音卡在高音区,抖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张真源噌地站起来,手已经按住了录音间的门把手。
"别动。"严浩翔伸手拦住他,下巴朝玻璃门扬了扬,"再给他次机会。"
马嘉祺按下通话键:"泗旭,调整下呼吸,从副歌前进来。"
陈泗旭的背挺得像块门板,麦克风线在他手腕上缠了两圈。第二次起音好了很多,但到 chorus 部分还是控制不住地跑调,尾音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下来。
"哐当!"
金属话筒砸在地板上的巨响吓得宋亚轩一激灵。陈泗旭猛地拉开录音间的门,谱子散落一地,有几张飘到了丁程鑫脚边。
"我不行。"他声音发颤,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攥成拳而泛白,"这个key太高了,不管怎么练都上不去..."
"泗旭你听我说——"张真源往前迈了一步。
"说什么?"陈泗旭突然抬高声音,眼泪砸在地板的谱子上,晕开一小片墨渍,"说我再努努力?张真源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我就是做不到!"
丁程鑫看到张真源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这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孩,此刻睫毛上也沾着潮湿的光。
陈泗旭抓起角落里的背包,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出来。充电宝、薄荷糖、皱巴巴的纸巾,还有个相框——是去年七个人在练习室拍的合照。他看都没看就转身往外冲,塑料门帘被撞得疯狂摇晃。
"等等!"张真源拔腿要追。
"让他自己冷静下。"严浩翔拉住他的胳膊,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现在谁劝都没用。"
"放开!"张真源甩开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现在最需要人陪!"
"陪他一起哭吗?"严浩翔挑眉,黑色T恤被走廊的风吹得贴在身上,"出道战不是过家家,情绪崩溃解决不了问题。"
"你他妈根本不懂!"张真源的拳头擦着严浩翔的下巴挥过去,带起一阵风。
贺峻霖眼疾手快地抱住张真源的腰:"别冲动啊真源!"
刘耀文把吓呆了的宋亚轩护在身后,皱眉看向严浩翔:"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
严浩翔没理他,弯腰捡起地上那个相框,玻璃裂纹像蜘蛛网似的蔓延在七张笑脸上:"明天早上八点制作人就要来检查,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解决泗旭的高音问题,不是追出去当知心哥哥。"
马嘉祺突然开口:"耀文,你带亚轩先回家。"
"那你..."刘耀文担心地看着他。
"我和丁程鑫留下。"马嘉祺的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乐谱,"先把泗旭的part改一下,看能不能降半个key。"
贺峻霖拍拍张真源的背:"真源儿,翔哥说话是冲了点,但理不糙。这样,我陪你出去找泗旭,你们先改着谱子?"
张真源抹了把脸,声音沙哑:"不用了。"他捡起地上的谱子,指尖划过陈泗旭泪痕晕开的地方,"我知道他会去哪儿。"
玻璃门外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丁程鑫蹲在调音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戳着地毯上的毛球。他刚才偷偷看到陈泗旭掉出来的东西里,还有个被撕得粉碎又仔细粘好的笔记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出道承诺书"。
"在想什么?"马嘉祺的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
丁程鑫抬头,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两瓶冰镇可乐,玻璃瓶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没什么。"他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掌心一颤,"就是觉得...我们真的能一起出道吗?"
马嘉祺拉开拉环,气泡"嘶嘶"往上冒:"狗蛋儿,我们什么时候食言过?"
丁程鑫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某个练到凌晨三点的冬夜,马嘉祺从食堂偷了两个茶叶蛋,两个人缩在舞蹈室的角落分着吃,蛋白上还沾着碎蛋壳。
"吃完这个,我们以后一定要一起出道。"当时马嘉祺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拉钩。"
丁程鑫的小拇指和他钩在一起,少年的体温透过相触的皮肤传过来,烫得像团火。
"你还记得。"丁程鑫低下头,掩饰眼里的湿意。
"怎么会忘。"马嘉祺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那些说要一起站上最大舞台的话,我一天都没忘过。"
丁程鑫的心跳突然变得很重,一下下撞在肋骨上。他能闻到马嘉祺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汗水的咸涩,是让人安心的味道。录音室的灯光在马嘉祺眼里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揉碎的星星。
"马哥..."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马嘉祺的拇指擦过他发烫的耳垂,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片。丁程鑫下意识地闭上眼,唇上很快传来柔软的触感——是马嘉祺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像羽毛拂过,带着可乐的甜味。
"砰!"
门突然被推开,贺峻霖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半盒没吃完的薯片:"泗旭找到了!真源说他——卧槽!"
薯片盒"啪嗒"掉在地上,番茄味的薯片滚了一地。贺峻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丁程鑫通红的脸,又看看马嘉祺来不及收回的手。
丁程鑫猛地推开马嘉祺,抓起谱架上的乐谱挡在自己脸上,手指抖得厉害。马嘉祺咳嗽了两声,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薯片:"找到了就好,在哪儿?"
"在...在天台..."贺峻霖的目光还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真源说他抱着膝盖坐那儿,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马嘉祺把薯片塞进贺峻霖怀里:"你先去告诉真源,我们改完这段谱子就过去。"
"哦哦好。"贺峻霖抱着薯片盒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促狭地冲丁程鑫眨眨眼。
隔音门再次关上,练歌房里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丁程鑫把脸埋在乐谱里,能闻到纸张上淡淡的油墨味,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
"刚才..."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丁程鑫感觉马嘉祺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烫得他想钻到地缝里去。
"刚才对不起。"马嘉祺的声音很轻,"我太着急了。"
丁程鑫摇摇头,谱子滑落在地。他看到马嘉祺的手指关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这个总是冷静可靠的队长,此刻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
"不是你的错。"丁程鑫突然站起来,膝盖撞到了凳子也没感觉,"我们快点改谱子吧,不然明天..."
马嘉祺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有电流窜过。丁程鑫的心跳更快了,他能感觉到马嘉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阿程。"马嘉祺的声音很低,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看着我。"
丁程鑫慢慢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像翻涌的潮水。
"刚才那个,"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是意外。"
丁程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练歌房的灯光突然变得很亮,照得他头晕目眩。马嘉祺的脸离得很近,他能看到对方长而密的睫毛,还有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嘴唇。
"我..."丁程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马嘉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从耳根一直滑到下巴。丁程鑫的皮肤很烫,像有火烧起来。他想躲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微微向前倾了倾。
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划破了暧昧的气氛。
马嘉祺猛地收回手,像被烫到一样。丁程鑫也激灵一下,后退两步撞到谱架,哗啦啦倒了一片。
"是...是张真源的电话。"马嘉祺手忙脚乱地接起手机,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丁程鑫蹲下身假装捡谱子,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能听到马嘉祺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天台的风声。
"...嗯...我们马上过去...知道了...别让他吹风..."
马嘉祺挂了电话,看向丁程鑫的眼神有些复杂:"泗旭在天台吹了很久的风,有点发烧,真源让我们带点药过去。"
"哦。"丁程鑫低下头,不敢看他,"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练歌房,谁都没有再说话。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又熄灭,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两个互相追逐却始终无法靠近的灵魂。
走出大厦的时候,夜风突然吹起丁程鑫的头发。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捋,却看到马嘉祺站在路灯下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刚才那两瓶可乐。玻璃瓶壁上的水珠已经干了,留下淡淡的水渍。
"拿着吧。"马嘉祺把其中一瓶可乐塞到他手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
丁程鑫低头看着手里的可乐,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冬夜,马嘉祺也是这样把热乎的茶叶蛋塞到他手里。时间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却看到马嘉祺快步朝电梯口走去。路灯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丁程鑫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说要一起站上最大舞台的男孩,好像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心事。
夜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丁程鑫握紧手里的可乐瓶,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还是要继续为了那个共同的梦想努力。
只是这一刻,在寂静的深夜里,有些东西似乎悄悄地改变了。就像被风吹起的窗帘,露出了后面隐藏的风景。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马嘉祺的脚步。电梯门缓缓关上,映出两个并排站立的身影,靠得很近,却又隔着无法言说的距离。
\[未完待续\]天台铁门的铁锈在夜风里发出咿呀呻吟。陈泗旭缩在水箱阴影里,校服外套裹成一团垫在头下,睫毛上凝结的水珠不知是露水还是眼泪。张真源把带来的针织开衫轻轻盖在他身上,指尖触到发烫的后颈时,对方突然瑟缩了一下。
"别碰我。"少年声音沙哑,下巴抵在膝盖上,露出小半张被月光冻得发白的脸,"我就是个累赘。"
马嘉祺拧开保温瓶盖,红糖姜茶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丁程鑫靠着栏杆往下看,十二楼的高度让霓虹灯在视野里变成流动的光斑。刚才练歌房里那个未完成的吻像根刺,扎在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里。
"喝点热的。"张真源把纸杯递过去,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袖口,"刚才翔哥说话冲,你别往心里去。"
陈泗旭突然冷笑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格外刺耳:"他说得对。出道战不是过家家,我连个高音都唱不上去,凭什么占着位置?"手一挥,纸杯"哐当"撞在水箱上,姜茶在地面漫开黏腻的痕迹。
丁程鑫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认得那个眼神——三年前第一次淘汰赛前夜,自己躲在楼梯间啃面包时,镜子里映出的就是这种混杂着不甘和绝望的目光。
"占位置也是公司选的。"马嘉祺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谱夹,纸张被夜风吹得哗哗响,"降key版的和声部分我改好了,刚才试唱了三次,最低到F4就能稳住。"
陈泗旭猛地抬头,路灯在他眼里碎成闪烁的玻璃碴。
"我知道你能行。"马嘉祺蹲下来平视着他,衬衫领口被风吹得敞开,"去年圣诞夜你发烧39度,照样把《逆光》的bridge唱得比原key还高。"
张真源悄悄碰了碰丁程鑫的胳膊,朝水箱后那团发抖的影子努努嘴。丁程鑫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凌晨两点十七分,距离制作人检查还有五个小时。他想起陈泗旭散落的那个笔记本,胶水在封面上结成的硬壳边缘,还留着指甲反复刮擦的印子。
"泗旭,"丁程鑫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发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公司练习生守则吗?"
陈泗旭的肩膀明显僵住。
"第十二条,"丁程鑫盯着远处大厦广告牌上跳动的霓虹,一字一顿地念,"禁止在练习时间擅自离队。违反者......"
"全队罚跑操场二十圈。"张真源接下去,声音带着笑意,"结果那天你低血糖晕倒在第七圈,还是马哥背你回来的。"
月光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陈泗旭通红的眼眶。他攥着那件湿透的针织开衫,指节泛白:"可这次不一样......制作人说加试......"
"制作人也说过他女儿最喜欢你的rap。"马嘉祺把保温杯塞到他手里,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上来,"上周录音室走廊,你以为没人听见?"
陈泗旭猛地咬住下唇,眼泪砸在姜茶浸湿的水泥地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丁程鑫靠在水箱上,听见马嘉祺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怕惊扰什么似的:"我们说好要一起听到出道曲的第一声鼓点,记得吗?在舞蹈室镜子前拉的钩。"
夜风卷起谱夹里散落的纸张,丁程鑫眼疾手快地按住——是张真源的和声稿,边角密密麻麻写着"泗旭part建议",音符旁边画着可爱的小兔子表情。
"对不起......"陈泗旭的声音闷在膝盖里,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我不该......"
"现在知道错太晚了。"丁程鑫突然戳了戳他的后背,把手机塞过去,屏幕上是贺峻霖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耀文带亚轩回家时买了烤红薯,留了你的蜂蜜味\],"今晚练习室通宵,某人要是再跑调,张真源的私藏润喉糖就归我了。"
陈泗旭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张真源趁机把他拉起来,校服外套上沾着的草屑簌簌往下掉:"走走走,再不去红薯就凉透了。"
四个人的影子在天台上拉得很长,丁程鑫走在最后,忽然被马嘉祺拉住手腕。少年的手心还带着保温杯的温度,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刚才掐出红痕的地方。
"刚才在练歌房......"马嘉祺的声音比夜风还轻。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跳,却听到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四个人同时往下看——银白色保姆车打着双闪停在大厦门口,车窗摇下,露出经纪人李姐严肃的脸。
"现在都几点了!"李姐的声音顺着风飘上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明天要不要考试了?所有人立刻回家睡觉!"
张真源吐了吐舌头,赶紧推着陈泗旭往楼梯间走。丁程鑫看着那辆熟悉的保姆车,突然想起半小时前贺峻霖电话里慌乱的语气:"制作人助理刚才来消息,说有几个练习生......好像要被调到别的组去......"
夜风突然变得很冷,吹动马嘉祺额前的碎发。丁程鑫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那个在调音台前敲击桌面的动作,此刻正在空旷的天台上无声重演。
"走了,阿程。"马嘉祺率先转身,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只是步伐快得有些不自然。
丁程鑫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练习生手册最后一页被撕掉的部分。后来在杂物间找到碎纸片时,他看见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模糊的字:"最终出道名单......七人......或三人......"
楼梯间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光线在转角处形成明暗交错的纹路。丁程鑫摸了摸口袋里那个被体温捂热的可乐瓶,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原来比起高音破掉的风险,有些看不见的刀子,正悄无声息地悬在他们所有人头顶。
当最后一盏声控灯熄灭时,水箱阴影里遗落的保温杯还在微微冒着热气,像个沉默的问号,映着天台上方忽明忽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