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个恋爱脑，可真怎么整

“第一场， 剑术比试，点到为止。”主持比赛的小师叔说着。

“张研秋师兄已经三年榜首了，看来今年也是他呀。”看着演武场上，挥剑四射的张研秋，台下弟子议论纷纷。

“好！”台下纷纷喝彩。

“师弟，承让了！”

张研秋抱拳，不出所料，他这场比试又胜了。

“张研秋9分，张怀7分。”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张月茹攥着剑柄的指节微微泛白。台上的大师兄刚才正对决《流云九式》，第三式"飞絮沾衣"收势时，剑穗扫过鬓角的弧度都透着利落的温柔。她数着他腕间翻转的角度，默记着剑气破开晨雾的轨迹，可目光总会不自觉地滑向他收剑时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是落了片春日的柳叶。

"要赢过他，"张月茹在心里把这四个字嚼得发苦，"至少得在明年的宗门大比里，接住他的'流风回雪'。"去年她连第七式都没撑过，被震得虎口发麻时，是他伸手扶住她的小臂，指尖带着剑鞘的凉意："师妹的'惊鸿剑'已有雏形，只是气脉流转还差三分韧劲。"那时她只顾着看他袖口绣的云纹，连道谢都含糊不清。

她偷偷在枕下藏着本《凝神诀》，扉页被手指摩挲得发皱。大师兄早已将这心法练至化境，上次宗门议事，师父赞他"气沉丹田时，可闻风过松涛"。张月茹每晚都对着铜镜练吐纳，总觉得自己的气息太急，像檐角漏下的雨，不如他那般，是深潭里的水，静得能映出月。

"发什么呆？"顾婉婉的帕子不轻不重地敲在她背上，"人都下场了，你眼珠子还粘在台上呢。"

张月茹慌忙回神，见大师兄正与执法长老说话，侧脸在朝阳里泛着暖光。她嘴硬道："我在想他刚才转身的破绽。"

"破绽？"顾婉婉嗤笑一声，用帕子擦掉她鼻尖的汗，"我看你是在想，等哪天超过他了，该用什么姿势站在他身边吧。"她朝台上努努嘴，"人家练剑是为了求道，你倒好，把剑谱当成情书来揣。"

张月茹的耳尖腾地红了，却梗着脖子反驳："成为首徒，才能帮他分担宗门事务。你看他上月处理庶务，眼底都熬出青影了。"

"哟，连人家眼底的青影都数清了。"顾婉婉伸手捏她脸颊，"那你倒是说说，他昨日练的《清心咒》，第三段的调息法与你平日练的有何不同？"

张月茹卡了壳。昨日她光顾着看他捏诀时露出的半截手腕，哪还记得什么调息法。

顾婉婉叹了口气，将帕子塞进她手里："傻师姐，你握着剑心里想的是并肩，人家握着剑心里装的是苍生。真要让他瞧得起，先把你那点心思从剑穗上摘下来，好好看看自己剑尖该指的方向。"

风卷着练武场的扬尘掠过，张月茹望着大师兄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记不清他今日束发用的是青玉簪还是白玉簪。倒是方才顾婉婉的话，像颗小石子落进心湖，荡开的涟漪里，第一次清晰地照见了自己握着剑的模样。

顾婉婉看着张月茹的背影，白了一眼，这老大个恋爱脑，可真怎么整……d(^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