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她习惯了独自背负,可陈凛川总能用最不经意的方式告诉她——她不必再一个人了。
她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汗湿的T恤上,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
“陈凛川,”她闷声说,“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的。”
陈凛川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卸下防备的小兽。
“本来就是要一辈子的事,离不离不开,我说了算。”他低头,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又无比笃定,“何况,我也离不开你。”
储物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沙袋还微微晃动着,架子上的通讯器零件闪着冷光,可此刻,那些带着过往阴影的东西,仿佛都被这一个拥抱挡在了外面。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斑,像谁随手撒下的金线。
尘埃在光柱里轻轻浮动,被苏沁香刚才练拳带起的风搅得微微晃动,又慢慢沉淀下去。
她望着陈凛川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稳稳当当的认真,像暴雨天里锚定在礁石上的船。
心里那块被愧疚和不安压得沉甸甸的地方,忽然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了起来——那是江柔笙最后推她时的力道,是陈凛川替她挡开岩块时的决绝,是这些年里所有未曾言说的守护,一点点凑成的力量。
她当然清楚,这样的平静或许只是暂时的。
死寂岛的阴影从未真正散去,那座被称为“休眠”的孤岛,像一枚埋在深海里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引爆。
组织的加密信息像一道无声的预警,提醒着她使命尚未结束,该面对的终究躲不过。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苏沁香弯了弯唇角,伸手拂开落在他肩头的一缕阳光,指尖带着点暖意:“那……今天的训练量加倍?”
陈凛川挑眉,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奉陪到底。”
光斑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清晰。苏沁香看着他,忽然觉得那些盘踞在心头的阴影,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算未来真的要重回那座岛,就算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身边有这个人在,再沉的黑暗里,也能走出一条亮堂的路来。
“对了,”苏沁香拧上水瓶盖,指尖在瓶身上敲了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晚上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她记得他偏爱带点焦香的口感,冰糖要炒到琥珀色,酱油得用镇上老铺的酿造款,收汁时要站在灶台前不停地翻拌,让每块肉都裹匀浓稠的酱汁。
以前在岛上啃压缩饼干时,他曾半开玩笑地说,等离开这里,最想一口咬下去全是油香的红烧肉。
陈凛川闻言,眼睛亮了亮,刚才练拳时绷紧的下颌线柔和下来,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