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沈姝拉着青禾拐进暗巷，冷风灌进衣领。她心跳如擂鼓，却不敢放慢脚步。
"娘娘快看！"青禾突然拽住她手臂，指向前方。
一处矮墙下躺着个昏迷的侍卫，腰间令牌清晰可见——刑部尚书府的巡逻队。
沈姝瞳孔一缩。今晚刑部尚书府戒备森严，为何会有巡逻侍卫在此晕倒？
"是有人先我们一步。"青禾压低声音。
沈姝正要开口，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迅速拉着青禾躲进阴影里。
几个黑衣人从巷口跑过，手中提着的灯笼映出他们腰间的佩剑——竟是皇宫禁军！
沈姝心头一震。萧景渊也来了？
"娘娘，我们得赶紧走。"青禾焦急道。
沈姝却站着没动。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刑部尚书早就在等她，为何不设重兵把守？反而今晚巡逻的人手比平日还少？
这不像是设伏，更像是……在引诱什么人现身？
"青禾。"沈姝低声说，"你先回宫。"
"娘娘？"
"我总觉得不对劲。"沈姝眼神闪烁，"我要再查清楚。"
青禾咬牙："奴婢陪您。"
沈姝没再说话，两人沿着墙根往城南走去。那里有处废弃的宅院，是她早先准备的退路。
刚走到巷口，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沈姝本能地后退一步，看清来人——是个蒙面女子，身形与晚晴极为相似。
"娘娘。"那女子低声说，"请跟我来。"
沈姝眯起眼："你是谁？"
女子没有回答，转身就走。青禾想阻拦，却被沈姝拉住。
"跟上。"
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破庙前。女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示意她们进去。
月光从破洞照进来，照亮了角落里的身影。
"晚晴！"
沈姝惊呼。只见晚晴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但气息平稳。她身边还坐着个老者，面容枯槁，穿着粗布衣裳。
"娘娘。"晚晴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
沈姝快步上前："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在坤宁宫养伤吗？"
"有人要杀我。"晚晴声音微弱，"那天醒来后，我就被转移了。"
"是谁？"
"刑部尚书。"老者突然开口，"他派人监视坤宁宫，发现奴婢偷偷去查证那封密信的笔迹。"
沈姝看向他："你是？"
"老奴曾是御书房的太监。"老者叹息，"当年亲眼目睹先帝写下那道密令。"
沈姝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先帝确实下令诛杀沈家。"老者缓缓道，"但并非因为忌惮兵权。"
"什么意思？"
"是因为……"老者顿了顿，"沈大将军发现了先帝的一个秘密。"
沈姝屏住呼吸。
"先帝并非先皇亲生。"老者声音颤抖，"他是太后娘娘与前朝一位王爷的私生子。沈大将军查到了这个秘密，先帝怕事情败露，才借军粮案之名灭了沈家。"
沈姝只觉耳边嗡嗡作响。难怪太后要隐瞒真相，难怪刑部尚书要设局引她上钩……
"可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问。
"因为娘娘才是真正的皇嗣。"老者看着她，"先帝抱养您入宫，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世之谜。"
沈姝猛地后退一步。她终于明白，为何太后一直对她另眼相待，为何萧景渊对她若即若离……
"娘娘。"晚晴挣扎着坐直身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刑部尚书不会就此罢休，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您。"
沈姝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转身欲走，却被老者叫住："娘娘，小心萧景渊。"
沈姝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陛下早就知道了。"老者声音低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您的身份。但他需要您活着，才能稳固皇位。"
沈姝握紧拳头。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些年一直在试探她，难怪明知沈家冤屈却不肯追究……
"娘娘！"青禾突然惊叫。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姝迅速拉着众人躲到佛像后面。
木门被一脚踹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搜！一定要找到皇后！"
沈姝屏住呼吸，感觉到晚晴的手在微微发抖。青禾握紧匕首，随时准备迎战。
"这边！"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追兵立刻调转方向。沈姝趁机带着众人从后门溜出。
夜色中，她回头望了一眼。原来，萧景渊真的来了。
但他是来救她，还是来抓她？
沈姝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场棋局已经彻底失控。她必须赶在所有人之前，揭开最后的真相。
"娘娘，咱们去哪儿？"青禾问。
沈姝抬头看向皇宫方向："回宫。"
"可是……"
"我要当面问问他。"沈姝眼神冰冷，"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青禾沉默片刻："奴婢陪您。"
两人绕过小路，悄悄往皇宫方向走去。夜风呼啸，吹乱了沈姝的头发。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风，也是这样的冷。
那时她刚入宫，萧景渊将凤印塞进她手中，转身离去。她在偏殿看到他为晚晴描眉，指尖被炭笔烫红也不在意。
如今想来，那些都是假象。他从未真正爱过谁，只除了自己的皇位。
沈姝攥紧衣袖。这一次，她不会再上当了。
皇宫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线中。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
"娘娘！"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沈姝停下脚步。她转头，看到苏明哲站在树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警惕地问。
"娘娘。"苏明哲神色复杂，"陛下让我来接您。"
"接我？"沈姝冷笑，"还是抓我？"
"娘娘误会了。"苏明哲急道，"陛下知道刑部尚书的阴谋，他派我去查证那封密信的真伪。"
"然后呢？"
"然后……"苏明哲迟疑了一下，"陛下想让您回来。他说，只要您愿意留下，他可以为您废除后宫所有妃嫔。"
沈姝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她终于明白，为何太后会说"有些人比敌人更可怕"。
"告诉他。"沈姝平静地说，"沈家的女儿，从来不会乞求任何人的怜悯。"
说完，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苏明哲的喊声，但她已听不清了。她的心跳得厉害，不是害怕，而是终于看清了一切的释然。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留在宫中这三年。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查明真相。
而是为了这一刻——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萧景渊面前，告诉他：
我不再是你手中的棋子了。
\[未完待续\]沈姝的脚步在宫墙下停住。苏明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就在耳边。
"娘娘！"
她没有回头。青禾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娘娘……"
"走。"沈姝低声说，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们绕过御花园，借着假山和花木的掩护，悄悄往坤宁宫方向移动。
夜色沉沉，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
"娘娘，咱们真的要回坤宁宫？"青禾小声问。
沈姝没说话。她知道，那里一定有人在等她。
刚转过一条小径，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沈姝猛地停下脚步。
那是……龙涎香？
她迅速拉着青禾躲到树后。果然，前方的小亭子里坐着一个人。
萧景渊。
他穿着常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沈家当年进贡的传家玉。
"你倒是比朕想象的回来得快。"他开口，并未抬头。
沈姝走出阴影，青禾紧随其后。
"陛下深夜在此等候，是想给臣妾一个惊喜吗？"她语气平静。
萧景渊终于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沈姝看着他，"您呢？您知道多少？"
萧景渊站起身，缓步走近："朕知道你是先帝抱养的女儿，也知道刑部尚书今晚设局是为了引你上钩。但朕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冒险出宫？"
"陛下真想知道？"
"说。"
沈姝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终于明白，您从来就不打算为沈家翻案。"
萧景渊的表情没有变化："朕说过，只要你愿意留下，朕可以为你废除后宫所有妃嫔。"
"可我不要这些。"沈姝冷笑，"我要真相。"
萧景渊沉默片刻："你以为真相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比命还重要。"沈姝上前一步，"您知道我是谁的女儿，知道沈家为何被灭门，甚至知道太后隐瞒的秘密。可您什么都没做。"
"因为朕需要你活着。"萧景渊的声音低沉，"太后已经老了，朝中局势不稳，若你现在揭发一切，只会让皇位不稳，百姓遭殃。"
"所以您就让我继续做您的皇后？"沈姝的声音微微发颤，"继续演这场戏？"
"是。"萧景渊点头，"至少现在不行。但朕答应你，等时机成熟……"
"等您彻底稳固皇位之后？"沈姝打断他，"等您不需要我这个棋子了？"
萧景渊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不再是您手中的棋子了。"沈姝转身欲走。
"沈姝！"萧景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沈姝猛地甩开："陛下，别忘了，您也不是真正的皇帝。"
萧景渊的眼神变了。青禾吓得脸色发白。
"娘娘！"她低声提醒。
萧景渊松开手，静静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回坤宁宫休息。"沈姝平静地说，"明天一早，我会去太后面前请安。"
说完，她不再理会萧景渊，大步离开。
萧景渊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回到坤宁宫，沈姝屏退左右。青禾欲言又止。
"娘娘，陛下刚才……"
"别说了。"沈姝靠在窗边，望着月色，"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
夜深人静。沈姝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起萧景渊刚才的眼神。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知道真相。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沈姝正想着，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
她翻身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一道黑影闪过。
她追出去。
穿过回廊，来到偏殿。黑影停下了。
"是谁？"沈姝低声喝道。
黑影缓缓转身。
是太后。
"母后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太后看着她，眼神幽深："本宫想问问你，今晚的事，你打算如何收场？"
沈姝迎上她的目光："我不知道母后在说什么。"
"别装傻。"太后声音冷了几分，"你去了城南，见了晚晴和那个老太监。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那又如何？"
太后走近几步："如何？你是不是准备明天一早就在佛前告祭先帝，说出真相？"
沈姝没说话。
太后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替沈家翻案？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天下人相信？"
"我只想知道真相。"沈姝说。
"真相？"太后嗤笑一声，"真相就是，你根本不是皇室血脉。你若敢说出真相，整个朝廷都会动荡。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沈姝看着她："那您今晚来，是想杀我灭口？"
太后沉默片刻："你若聪明，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在皇上彻底稳固皇位之前。"
"可我已经知道了。"
太后眼神一冷："那你最好祈祷，皇上不会先对你下手。"
说完，她转身离去。
沈姝站在原地，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终于明白，这场棋局里，没有一个是真正为了她好。
她回到房中，坐在桌前，拿起笔，写下几个字。
然后吹灭烛火，躺下休息。
次日清晨，她早早起身，换上礼服，前往太后寝宫请安。
路上，她看到苏明哲匆匆而来。
"娘娘，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陛下今早突发急病，昏迷不醒！"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