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东宫密室的门在沈姝身后合上,青禾举着烛火的手微微发抖。墙角的香炉还在燃着半截檀香,沈姝嗅到一丝异样的苦涩。这味道和御医院里太后的气息一模一样。
"娘娘小心。"青禾低声提醒。
沈姝没有应声。她走到书案前,指尖拂过那方雕花木匣。匣盖上积了层薄灰,显然近日无人动过。她打开匣子,取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先帝的字迹,没错。
"原来太后娘娘是去太庙拿这个。"她喃喃。
"娘娘,"青禾凑近,"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来这儿?"
沈姝没回答。她想起太后临终前抓着她的手,不是求救,而是警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走到墙边的暗格前。手指摸索片刻,果然触到机关。一道轻响,暗格弹开,里面躺着一封密信。
"这是……"青禾瞪大眼睛。
沈姝抽出信纸展开。字迹陌生,却让她心头一震——是刑部尚书的笔迹。内容直指萧景渊知情不报,甚至默许当年沈家之祸。
"原来如此。"她低声道。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姝迅速将两封信藏进袖中。青禾熄了烛火,两人躲到屏风后。门被推开,几道黑影闪进来。
"快找!"有人压低声音。
沈姝认出这声音——是李阁老的心腹。她屏住呼吸,听着他们在屋内翻找。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不好了!御医院起火!太后娘娘还在里面!"
屋里的人慌乱起来:"快去看看!"
等脚步声远去,沈姝才从屏风后出来。青禾正要开口,却被她制止。她贴着门缝往外看,几个黑衣人站在廊下,手中握着刀。
"他们不是李阁老的人。"沈姝轻声说。
青禾会意点头。这些人穿的是禁军服色,但腰间佩玉却是皇室规格。沈姝盯着那块玉,忽然想起今晨太后中毒时闻到的苦杏味。三年前沈家覆灭,也是这种毒。
"走。"她拉住青禾手腕,"我们从后窗出去。"
她们翻过矮墙,借着夜色往御医院方向去。路上遇到几个慌乱的太医,青禾装作宫女上前打听,得知太后已被人救出,此刻正在偏殿。
"娘娘,"青禾担忧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姝停下脚步。远处传来钟声,是早朝的时辰。她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已有决断。
"去偏殿。"
她们刚走到偏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陛下昏迷未醒,太后娘娘又遭此劫难,沈皇后嫌疑重大,理应立即拿下!"还是李阁老的声音。
"证据确凿?"苏明哲冷笑,"你们连太后娘娘都保护不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沈姝掀帘而入。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她。
"臣妾参见诸位大人。"她不卑不亢地行礼。
李阁老拍案而起:"沈皇后好大的胆子!你房中搜出的毒药还未查明,现在又要闯入偏殿,莫非是想对太后娘娘不利?"
"李大人,"沈姝平静地说,"您可亲眼见过那些所谓的毒药?"
"你血口喷人!"李阁老怒吼。
"是吗?"沈姝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那不如问问刑部尚书,这封信是不是他亲笔所写?"
群臣哗然。苏明哲快步上前接过信,脸色愈发凝重。
"各位大人,"沈姝转向众人,"有人想趁陛下昏迷之际废后,有人想嫁祸于我。但不知诸位想过没有——为何太后娘娘会在今日失踪?为何偏偏是在我拿出先帝遗诏之后?"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头上。李阁老额上渗出冷汗,几次欲言又止。
"娘娘,"苏明哲突然开口,"这些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沈姝看着他:"因为我查到了真相。"
她说着,从另一侧袖中掏出刑部尚书的密信。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御医院大火,发现先帝遗诏残片!太后娘娘在火场中晕厥,已被救出!"
沈姝心头一紧。她记得自己明明把遗诏带出来了。
"娘娘!"青禾突然拉住她衣袖,"您看太后娘娘床榻底下……"
沈姝掀开被褥。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她前几日见过的先帝遗诏。纸张边缘焦黑,有明显的灼烧痕迹。
"原来太后娘娘是去太庙拿这个。"她喃喃。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苏明哲说:"劳烦大人立即派人去查,太后娘娘昏迷前是否去过东宫密室。"
苏明哲点头离去。李阁老想阻拦,却被侍卫拦下。
"沈皇后,你不要太得意!"李阁老大吼,"就算没有毒药,你也难逃干系!"
"是吗?"沈姝看着他,"那不如我们等着看,太后娘娘醒来后会说什么。"
她走到窗前。天已经大亮,阳光照进偏殿,却照不进每个人阴暗的心。
\[未完待续\]太后娘娘被抬进偏殿时,沈姝闻到了焦味。不是烟火气那种焦,是药汁熬干后黏在铜壶底的苦香。她曾在沈家老宅见过同样的味道——那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救出来的药炉子底下也结着黑痂。
"快让太医看看!"有官员慌了神。
两位太医上前查看,一人翻了翻太后眼皮,另一人正要搭脉,却被太后突然抓住手腕。众人一惊,只见太后嘴唇翕动,声音细若蚊蝇。
沈姝靠近了些。
"东宫……密室……"太后喃喃,"先帝……遗诏……"
"娘娘已经醒了?"李阁老急切地问。
太后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向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旁太医忙不迭去拍她后背,掌心却沾了暗红。
"血!"有人低声惊呼。
沈姝看着太后胸前洇开的红渍,想起今晨那碗参汤。青禾说送去时还是热的,可她分明记得太后没喝完。
"娘娘,您还记得是谁带您去东宫密室吗?"她轻声问。
太后望着她,眼角滑出一滴泪。手指颤巍巍抬起,指向窗外。
众人顺着方向望去,窗外廊下站着几个禁军统领。再回头,太后已垂下手臂。
"太后娘娘!"太医扑上去查看,"快传圣上!"
沈姝站在原地没动。她看清了太后最后那个眼神——不是悲伤,是警告。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苏明哲回来了。
"查到了,"他脸色铁青,"太后娘娘昏迷前确实去过东宫密室,但现场没有发现遗诏原件。"
"不可能,"沈姝摇头,"我亲眼看见太后娘娘把遗诏放进木匣……"
话音未落,忽听得殿外喧哗。几名侍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那人官服凌乱,左脸肿得老高。
"娘娘认得此人吗?"苏明哲问。
沈姝皱眉。这人她见过,在御医院值过夜。
"回娘娘,我们在御医院火场发现了他。"侍卫禀报,"当时他正想销毁一块玉佩。"
"玉佩?"沈姝接过递来的物件。玉石碎裂成两半,断口处刻着龙纹。三年前,沈家抄没那日,她见过类似的玉佩挂在某人腰间。
"娘娘,"苏明哲压低声音,"刑部尚书刚刚自尽了。"
沈姝手一抖,玉佩差点掉落。
"怎么死的?"
"说是喝下了给太后娘娘准备的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