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坚硬冰冷的地面撞击并未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从侧后方的黑暗通道里猛扑过来!
速度太快,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地、精准地撞在了萧杳侧坠的身体上!
不是阻挡,而是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硬生生用自己充当了缓冲的肉垫!
“砰!”
沉闷得令人牙酸的撞击声,伴随着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苦至极的闷哼,在狭窄幽暗的机械层底部骤然响起!
萧杳重重地砸在了一个温热而坚实的身体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在布满油污和金属碎屑的地面上又翻滚了半圈才停下。
天旋地转。
浓重的黑暗里,只有远处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瞬间充斥了萧杳的鼻腔。身下的身体在剧烈地起伏、颤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抽气声。
“呃……咳……” 痛苦的呻吟从紧贴着她耳畔的地方传来。
萧杳的脑子一片空白,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挣扎着,手指胡乱地摸索,触手一片温热的、黏腻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从身下人的手臂处渗出。
“刘……耀文?!”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唔……” 回应她的,是更沉重的一声痛哼,带着强行压抑的颤抖。
这时,通道上方才传来小李惊恐到变调的嘶喊:“杳杳姐!来人啊!出事了!快来人!!!”
刺耳的警报声终于撕裂了演出的喧嚣,尖锐地响彻整个场馆后台。
惨白的顶灯将VIP病房照得一片冷寂,消毒水的气味浓重得刺鼻。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节奏。
萧杳靠在病床上,身上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左脚脚踝打着厚厚的石膏,被抬高固定着,一阵阵闷痛伴随着麻药消退的感觉不断传来。额角贴着纱布,隐隐作痛。但这些皮肉之苦,远不及心头的重压。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刘耀文靠坐在沙发里,左臂被厚厚的白色绷带和医用夹板牢牢固定,挂在胸前。额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一道新鲜的擦伤从他眉骨斜划至颧骨,渗着血丝,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深深的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的伤痛,让他的眉心无法控制地蹙紧。
经纪人莉姐脸色铁青,焦躁地在不大的病房里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简直是胡闹!简直是疯了!刘耀文!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那是升降台!下面是机械层!几米高!你就这么扑过去?!不要命了?!要是位置偏一点,要是下面有凸起的零件……”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因为后怕而尖锐到劈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