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化蛟,水凝鳞
暮雨秋风,霜落梧桐.
傍晚的棠棣城多了几分前的样子,浮显出一抹江南的旧颜,暖且微凉,仿佛是它那曾被埋没的名字——苏州。
林鸾坐在公园长椅上,清寒则在一旁喝着奶茶,难得出来散散步,城市的灯渐渐亮了,橙黄印着钢铁的冰冷,这是一份独属于老城区的浪漫
晚风浮过,微冷的河水泛起粗糙,林鸾乌黑的发丝摇曳,昏黄的路灯混着几抹霞色。
清寒一排银牙咬着吸管,薄唇微闭,喉结上下滚动,那怀焦糖色的奶茶也降了降影子。
"走吧,小寒"林弯起身,抖了抖略染灰尘的裙子,河那边的新城充斥着玻璃、液晶屏、钢架与华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清寒接道。
林鸾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寒居然深藏不露。
“你居然知道这首词啊”
“嗯,小时候母亲经常讲给我听。”
这么一说来,这首词还是林鸾的一位阿姨教给她的。她当时觉得这首词真是浪漫无比,读来让人心里暖暖的。
俩人漫步在河边老旧的栈道上,栈道因无人维护己满是花与落叶,二人的脚步在柔松的落叶上绽出琐碎的响声,这是林鸾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因为她一直相信,这一刻才是这座城市本来的模样。
"小寒,你……真得没有熟悉的人了吗?"林鸾问道。看来她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小寒送回他的家人身边。身后的清寒愣了愣,他摇了摇头:"没,我娘……妈妈很早就死了,我都还没见过她,哥哥和姐姐也都……"他语气中略带沉郁,却又异常成熟,仿佛是一位中年人在回忆他的过往岁月。
"那,有朋友什么的吗?"林鸾转了个身,手背在背后,倒着走路,却看着清寒。
“没"清寒摇了摇头,但他又想起什么来,顿顿,略微点了下头,"有一个"
“哦?"
"我小的时候"清寒挠了挠头"曾跟一个小妹妹拉过钩,说我们永远是最…最好的朋友"他的脸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白嫩的脸上泛着微微红晕。
"因为我小时候不能出门,所以我只有她这一个朋友……"他补充道。
"那么,你倒可怜,这么说来,许多年前,我也有两个故人,现在想来,他们也有你小寒你一样的白头发,只是他们的头都留的长发,其中一个我叫他……"
"叫他什么?"清寒嘴巴吸溜进几颗珍珠嚼着。
"叫他啊"林鸾的脸也不自主地泛起红来,"叫他…小哥哥。”
是啊,那两位故人,是多么多么的让人想念啊,这是一个在林鸾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白发飘飘,在一朵朵银色昙花的馥郁中的身影……
那位白发飘飘的小哥哥,曾一度令林鸾如陷入温暖的洋流,毕竟,他救了自己的命,但他,永远消失在了那开满银色昙花的深渊中。
“那为什么‘哥哥’前要加‘小’呢?”
“因为我还有个亲哥哥啊,过段时间你就能见到他了。”
林鸾尚自回忆;却见面前的清寒停止不前,一脸惊惶,只听背后一声"嘿!"粗暴地跳出,撕碎了昏黄的宁静。
林鸾"唰"地转过身来,面前一股"人墙"直逼上来。她下意识地向后跳了几步,攥住了清寒的手,"是你.."林鸾的眼中闪出火花。
来人是一位高高挺挺的男生,黑色的头发,根根直立朝天。戴着一副金边墨镜,左边脸上还贴着一个创可贴,皮肤黝黑与夏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咽喉上凸起大大的喉结,身一件白色短袖,腿上一件朋克风的牛仔裤,脚穿一双短筒黑皮靴,身后乌泱泱跟着七八个人,个个凶神恶煞。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么?"那个男的一脸坏笑,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拇指扣在外面,这种几个世纪前的作风到现在也依旧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江衡学长!您妹妹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请您不要再来影响我的生活!"林鸾没给一点好脸色,怒气冲冲,同时用手把清寒拉在自己身后,用手臂挡在他前面。
"哦?"江衡摘下墨镜,一端挂在领口上,黑棕色的眼珠戏谑地看着林鸾二人,"这位是林小姐的弟弟?看来林小姐……蛮疼爱他的嘛…"
“我再强调一遍,您妹妹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当时并不在宿舍……,如果您再纠缠我和我的家人,那么我就要报警了。”
突然,那一对黑特色的眸子闪出一丝冷意,像一把寒铁尖刃。
"上"江衡轻飘飘一句。
"是!少爷",那几个小弟便一拥而上,林鹫转头就拉着清寒跑,清寒冷不丁一转身,手中的那杯只剩一点点的奶茶应声脱手而落,"哐叽"一声被个小弟一脚踩瘪。
(默哀奶茶一秒钟qwq)
林鸾拉着清寒一路沿着河边狂奔,只听身后"嘭!"的一闷响,林弯下意识将清寒向侧边斜坡草坪上拉,随即自己也向一边倒,大喊一声"快趴下!",几乎同时,一颗子弹尖叫着冲了过来,"唰"的一声擦着清寒的后脑勺狂笑着飞了过去,清寒的脑后的头绳应声而断,白色的头发披散开来。
"你!你想干嘛!"林鸾怒吼道:"居然还用枪!"
江衡不语,携着一股压迫气压缓步走过来,林鸾刚想带着寒继续跑,却早已被几个大汉架住,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踢着脚。
江衡一手死死捏住清寒的下颔,清寒挣扎,却被江衡一巴掌狠狠甩在脸上,清寒脸偏向一侧,红色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