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个牺牲者

灯光稳定时，门口的身影消失了，只有地板上几滴新鲜的血迹证明那不是幻觉。

程默迅速合上病历："我们得回去找其他人。这游戏知道我们的真实信息，不对劲。"

三人匆忙离开档案室，却发现走廊布局变了——原本笔直的通道现在多出几个拐角，墙上的标识也全部消失。

"迷宮变化？"林芮紧张地环顾四周，"这不符合建筑规范..."

程默注意到地面有模糊的脚印，沿着右侧通道延伸："这边走。保持警惕，那个'医生'可能还在附近。"

他们循着脚印前进，走廊越来越窄，天花板逐渐降低，最后不得不弯腰行走。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腐烂。

转过一个拐角，苏灵突然尖叫一声，差点撞到程默背上。前方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穿着病号服，胸口被剖开，内脏暴露在外。虽然面部被毁，但从体型和剩下的衣物判断，是周明远。

"天啊...天啊..."苏灵瘫坐在地，捂住嘴巴干呕。

林芮作为医学生表现稍好，但脸色也惨白如纸："这...这不可能是游戏效果...太真实了..."

程默蹲下身检查。尸体的体温、血液的粘稠度、内脏的质地，一切都真实得可怕。他注意到周明远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塑料环，编号"P-05"。

"他触犯了规则。"程默想起手册上的内容，"单独行动，或者..."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走廊尽头，一个轮椅缓缓向他们移动，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偶，头部不自然地歪向一侧。随着距离接近，人偶的嘴巴突然张开，发出周明远的声音：

"规则四...不要...相信...患者..."

程默猛地拉起两个女孩："跑！"

他们掉头狂奔，轮椅在后面紧追不舍，人偶的声音越来越响，重复着同一句话。转过几个弯后，前方出现一扇标有"安全出口"的门。

程默推开门，三人跌入一个宽敞的大厅。轮椅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无形屏障阻挡在外。

大厅中央站着赵铁军，浑身是血，手里握着一把消防斧。

"你们也遇到了？"他气喘吁吁地问，"那个该死的医生？"

程默警惕地保持距离："周明远死了。"

赵铁军脸色阴沉："我知道。我们分头搜索时，他尖叫了一声...等我找到他时，已经..."他握紧斧柄，"我遇到了穿白大褂的家伙，用这个赶跑了他。"

林芮突然指着赵铁军的脚："你的鞋..."

程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赵铁军穿着黑色皮鞋。他猛然想起手册上的最后一条规则：不要相信穿黑鞋的医生。

赵铁军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啊...被发现了。"

他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白大褂从衬衫下蔓延而出，覆盖了他的身体。几秒钟内，退伍军人变成了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形象，只有那双黑鞋保持不变。

"治疗继续。"医生举起消防斧，"先从切除开始。"

程默的大脑飞速运转。规则说"不要相信穿黑鞋的医生"，但没说如何应对。他环顾四周，大厅两侧有几扇门，但不知道通向哪里。

"分散跑！"他推了林芮和苏灵一把，"记住规则！"

医生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斧头划破空气向程默劈来。程默侧身闪避，感到锋利的斧刃擦过脸颊，带起一阵刺痛和温热的血液。

他跌跌撞撞地向一扇标有"药房"的门冲去，医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赶，像是享受这场猎杀。

药房里摆满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各种药剂和医疗器械。程默迅速锁上门，但知道这阻挡不了多久。他必须在医生进来前找到对策。

柜台上放着一本病历，翻开的那页写着：

"恐惧是良药。只有经历极致的恐惧，患者才能获得治愈。记住，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治疗的一部分。"

程默的视线落在旁边的一盒注射器上。如果这游戏真的无法退出，如果痛觉完全真实...那么死亡是否是唯一的出口？

门外，斧头开始劈砍门板。木屑飞溅，一只苍白的手从裂缝中伸进来。

程默握紧一支注射器，心跳如雷。他必须做出选择——面对未知的恐惧，或者更未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