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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万人迷在片场被迫海王

“开演。”

冰冷的二字,如同宇宙奇点爆发的敕令。

“嗡——!!!”

穹顶之上,万千琉璃宫灯应声怒放!

不再是幽冷的月华,而是亿万道凝聚成实质的、刺目欲盲的纯白强光!光芒如同液态的恒星物质,瞬间倾泻而下,淹没了整个玄玉大殿!冰冷坚硬的墨玉地面、缠绕蟠龙的巨柱、高耸的穹窿……一切都在极致的光明中失去了轮廓,化为一片纯粹、冰冷、令人灵魂灼痛的白色炼狱!

强光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我空洞涣散的瞳孔!

“呃——!”

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抽气声,不受控制地从我唇间溢出。不是剧痛,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灵魂被强行“格式化”后的空白灼烧感。眼前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白。

身体,却违背了意识的空白,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被激活了预设程序。

僵硬冰冷的四肢,在那道烙印于灵魂深处的“开演”指令下,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流畅地、精准地、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优雅,动了起来。

脚下冰冷的墨玉地面触感消失。

身上樱粉色宫装的柔滑触感消失。

鼻腔里清冽的松雪冷香消失。

耳中……只剩下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如同一个被抽离了所有感官的木偶,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悬浮在这片纯白的炼狱中央。

动作开始了。

旋转。

轻盈的、如同羽毛般的旋转。足尖在虚无的纯白中点过,每一次点落都带起裙裾如同盛放的樱花,层层叠叠,在强光下晕染出虚幻的光晕。腰肢柔软如柳,向后弯折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颈项拉伸出天鹅般优美的线条,下颌微微抬起,空洞的瞳孔“凝视”着穹顶那无法直视的光源——如同献祭的羔羊,仰望着不可名状的神祇。

手臂舒展。

纤长的手臂如同舒展的蝶翼,在纯白的光海中划出曼妙的弧线。指尖微翘,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柔媚,轻轻拂过虚无的空气,仿佛在撩拨无形的琴弦,又似在邀请无形的看客共舞。每一个关节的转动,每一寸肌肉的伸展,都精确到了毫厘,完美无瑕,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裙裾翻飞。

樱粉色的云锦在强光的冲刷下,仿佛失去了所有色彩,只留下纯粹的光影在流动。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轻盈的落地,都带动着裙摆如同被无形气流托举的花瓣,盛开、凋零、再盛开……在这片绝对静止的纯白中,演绎着一种极致美丽却又极致诡异的动态。

没有音乐。

没有观众。

只有死寂到令人发狂的绝对寂静,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永恒不变的纯白强光!

我悬浮着,旋转着,舞动着。

意识是一片冻结的荒原。没有思想,没有情绪,没有“我”的存在。只有那冰冷的指令——“开演”——如同宇宙间唯一的真理,驱动着这具被彻底掏空的躯壳,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地重复着这套被预设的、献祭般的舞蹈。

时间失去了意义。

空间失去了边界。

存在的唯一证明,便是这具在纯白炼狱中永恒舞动的、华美而冰冷的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

或许是永恒。

那永恒不变的、令人灼痛的纯白强光,如同它骤然爆发时一样,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唰——!”

绝对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吞噬了一切!

视觉被彻底剥夺!

身体依旧在惯性下完成最后一个旋转的收势,足尖点落在冰冷坚硬的墨玉地面上。突如其来的黑暗和失重感,让这具被程序驱动的躯壳也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黑暗。

比之前的纯白更加深邃、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的黑暗。

没有一丝光。

没有一丝声音。

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仿佛消失了。

绝对的虚无。

就在这虚无的深渊即将彻底吞噬这具空洞的躯壳时——

“啪嗒。”

“啪嗒。”

“啪嗒……”

细微的、带着某种粘稠质感的滴水声,极其突兀地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响起。

声音很轻,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

一滴。

两滴。

三滴……

带着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脸颊?

这个认知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极其微弱的电流,刺破了意识荒原上厚重的冰层!

冰冷的脸颊肌肤上,那点微弱的温热触感,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坐标,瞬间攫取了我全部的、仅存的感知!

不是程序设定的冰冷。

不是纯白强光的灼痛。

是一种……陌生的、带着微弱生命气息的……温热?

那滴水……是什么?

空洞的、如同蒙尘玻璃珠般的瞳孔,在极致的黑暗中,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试图“寻找”那温热触感的来源。

紧接着,第二滴温热落下,位置稍稍偏离。

第三滴……

那温热液体滑落的轨迹,带着一种奇异的粘稠感,顺着脸颊的弧度,缓缓滑向……唇角?

意识荒原的冰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对未知液体的抗拒,让这具被程序控制的躯壳,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抿了一下冰冷的嘴唇。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个抿唇动作!

舌尖!

极其轻微地、几乎是擦着唇角内侧滑过的、那一点点温热粘稠的液体!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混合着浓烈铁锈和生命灼热的气息,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血!

是血的味道!

腥甜!滚烫!带着一种野蛮的、挣扎的、濒临熄灭却依旧灼烧的生命力!

这味道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意识深处那层被强行冻结的、名为“格式化”的坚冰!

“轰——!!!”

无数被强行封存、扭曲、压制的记忆碎片,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库,在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开!

【粗粝的陶碗边缘!浑浊凉水的土腥味!官兵狞笑刀锋的寒光!】

【染血长剑砸在尘土里的嗡鸣!“谁敢伤她?!”撕裂空气的嘶吼!】

【白玉酒杯边缘残留的指痕!苦涩的杏仁味钻入鼻腔!“孤替你试毒!”那沉重如山的决绝眼神!】

【冰凉手指捏住下巴的触感!“命都给你……”那疯狂邪肆的低语!】

【玄色马车车厢壁的冰冷!沉重的威压碾碎骨头!“再演一场……”那不容置疑的命令!】

【粗布麻衣被撕裂的刺耳声响!屈辱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震耳欲聋的虚假恭贺!几百张谄媚笑容如同扭曲的鬼脸!】

【白玉酒杯中诡异的清甜滑入喉咙!随之而来的虚浮暖意!】

【凝固的杀戮雕塑!沈砚眼中燃烧的地狱之火!顾清源刀锋上决绝的冰蓝!谢无咎残刃上毁灭的黑焰!】

【湮灭!长剑化为红光尘埃!战刀碎成冰蓝粉末!残刃消失于黑暗!】

【三具残破的躯体!喷涌的鲜血!暗红的冰渣!剥落的黑尘!】

【还有……眉心那冰冷的触点!“记住……你的……新角色。”那来自宇宙洪荒的判决!】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触感!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荒谬!所有的……绝望!

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冲垮了“格式化”的堤坝,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灌满了被强行清空的意识荒原!

“呃——!!!”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混合着剧痛、恐惧和巨大冲击的尖叫,猛地从我喉咙深处撕裂而出!

不再是木偶般空洞的抽气,而是灵魂被强行缝合回破碎躯壳时发出的、濒死的惨嚎!

身体猛地一个剧烈的趔趄,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眼前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无数疯狂闪烁、旋转、扭曲的光影和血色!耳中不再是死寂,而是无数尖锐的嘶吼、破碎的哀鸣、毁灭的轰鸣疯狂交织的噪音地狱!

我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双手死死抱住剧痛欲裂的头颅,指甲深深抠入发间!

回来了!

那些记忆!那个“我”!那个本该三集就死的炮灰林晚晚!那个被卷入这场疯狂漩涡、被当成玩物、被强行改写命运的可怜虫!

意识在破碎的记忆洪流中疯狂沉浮,如同怒涛中的一叶扁舟!那滴血的温热触感,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死死锚定着我即将再次溃散的意识!

血!

是谁的血?!

沈砚喷涌的猩红?顾清源口中混合着内脏碎片的暗红冰渣?还是谢无咎剥落的黑色粉尘下涌出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因剧痛和冲击而剧烈震颤的瞳孔,疯狂地在粘稠的黑暗中搜寻!试图穿透这令人窒息的虚无,找到那温热血液的来源!

就在我抬头试图穿透黑暗的瞬间——

“唰!唰!唰!唰——!!!”

大殿四周,无数盏镶嵌在墙壁、柱基上的青铜宫灯,如同被无形的引线点燃,一盏接一盏地次第亮起!

光芒并非之前纯白炼狱的刺目强光,而是昏黄、摇曳、如同风中之烛的幽暗灯火。光线极其微弱,仅仅能勉强驱散一小片一小片的黑暗,将整个巨大殿堂切割成无数光影摇曳、明暗交错的碎片空间。浓重的阴影在灯光的边缘扭曲蠕动,如同蛰伏的活物。

借着这昏黄摇曳、如同鬼火般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我依旧站在那冰冷光滑的墨玉大殿中央。身上依旧是那件樱粉色的华丽宫装,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异常诡异。周围不再是绝对的死寂,而是充斥着一种极其压抑、极其诡异的……背景音?

那是无数人刻意压低的、细碎而密集的交谈声、杯盏碰撞声、衣料摩擦声……如同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声音的来源……

我的视线猛地扫向大殿四周!

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

人!

很多人!

穿着极其华丽、如同戏服般的各式古装——有官员的蟒袍补服,有命妇的凤冠霞帔,有世家小姐的锦绣罗裙,还有侍从丫鬟的整齐服饰……他们如同鬼魅般,密密麻麻地坐在大殿四周临时摆放的矮几之后!

他们脸上的表情……

空洞!麻木!僵硬!

嘴角却极其不自然地向上咧开,拉扯出一个个如同画上去的、标准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也就是我所在的大殿中央——没有任何焦距,如同蒙上了一层灰翳!

他们动作僵硬地举着酒杯,动作僵硬地相互“交谈”,动作僵硬地“欣赏”着……我的舞蹈?或者说,欣赏着刚刚结束的、被强行按下的暂停键?

整个场面,如同一场盛大而诡异的宫廷宴会!一场由无数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扮演的、令人作呕的假面舞会!

而那细碎嘈杂的背景音,正是这些“木偶”们发出的、毫无意义的、如同设定好程序的噪音!

我的目光越过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宾客”,瞬间锁定了大殿的尽头!

九级玉阶之上!

那张巨大的玄玉王座!

萧承璟(秦峥)!

他依旧端坐其上,玄色的蟒袍在昏黄的灯火下如同凝固的暗影。他一手随意地支着下颌,另一只手端着一只剔透的琉璃酒杯,杯中盛着琥珀色的液体。他微微垂眸,似乎正专注地凝视着杯中摇曳的酒液,那张俊美得如同神祇、却又冰冷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纯白炼狱、湮灭攻击、格式化重启……都未曾发生过。

仿佛我此刻的狼狈、剧痛和惊骇,都只是这场盛大“宴会”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

他那冰冷的、如同深渊般的目光,似乎并未落在我身上。

然而!

我的视线却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他王座之下,玉阶之前!

那里!

三道身影!

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败玩偶,瘫倒在冰冷的墨玉石板上!

沈砚(周凛)!

他侧卧着,身上的白衣早已被干涸和新鲜的血液浸透成暗红,破烂不堪,露出下面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他的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面容,只有一滩刺目的鲜血从他身下缓缓晕开,在昏黄的灯火下如同盛开的死亡之花!他手中的剑……早已化为尘埃,消失无踪。

顾清源(苏澈)!

他蜷缩着,背靠着冰冷的玉阶基座。那身杏黄色的储君常服同样被血污和冰霜覆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他脸色灰败,嘴唇乌紫,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身下,一滩混合着暗红冰渣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手中的刀……同样消失。

谢无咎(陆沉)!

他仰面躺着,离得稍远。玄色的锦袍碎片下,裸露的胸膛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有些伤口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黑色,仿佛被某种力量腐蚀过。他脸上凝固着最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表情,嘴角残留着黑色的血痂,空洞的凤眸茫然地大睁着,倒映着穹顶摇曳的鬼火。他身下,是一小片如同墨汁般的黑色粉尘。

三具残破的躯体。

三滩刺目的血迹——猩红、暗红冰渣、诡异的黑尘。

而刚才……滴落在我脸颊上、被我舌尖尝到的那温热腥甜的液体……

我的视线猛地定格在沈砚(周凛)的方向!

是他!

是他臂弯下,那不断渗出、缓慢滴落的……新鲜的、温热的、带着微弱搏动的……猩红血液!

那血……顺着玉阶冰冷的纹理,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了……站在玉阶之下的、我的脸颊上!

“嗡——!”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剧痛、混乱、恐惧,都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名为“愧疚”的刺痛所取代!

他们的血……

是为了我?

是为了唤醒我这具被强行掏空的木偶?!

就在这时——

王座之上,萧承璟(秦峥)缓缓抬起了眼眸。

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深渊的眸子,终于……清晰地、冰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捕捉到了我脸上残留的、属于沈砚的、那点微不可查的猩红血渍。

也捕捉到了我眼中那剧烈翻涌的、尚未彻底平息的剧痛、惊骇和……一丝被唤醒的微弱挣扎。

他冰冷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如同冰川移动般,向上牵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愤怒,没有意外。

只有一种……如同棋手看到一颗棋子终于按照预定轨迹滚落到位的……冰冷的、纯粹的……

满意。

他缓缓放下支着下颌的手,端起了那杯一直凝视的琉璃酒杯。

然后,在死寂的大殿中,在无数“木偶”空洞目光的注视下,在玉阶下三具残破躯体无声的“背景”中……

萧承璟(秦峥)缓缓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灯火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魔神降临。

他微微抬手。

手中剔透的琉璃酒杯,对着大殿中央、脸上残留着他人血迹、如同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我,轻轻一举。

低沉醇厚、如同古钟轰鸣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响彻在这诡异死寂的“盛宴”之上,也如同最终的判决,狠狠砸在我刚刚拼凑起来的、脆弱的意识之上:

“即日起。”

“她……”

“便是本王的……”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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