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烬刎在棂玉府内给箭袋系银扣。他后颈还凝着白日射箭时的薄汗,此刻被穿堂风一激,结成一串凉珠往下滑。
王爷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矮榻上,垂落的马鞭正扫着他膝头。
“第三枚箭扣系歪了。”
鞭梢突然点上他手背,烬刎呼吸一滞。白日被弓弦磨破的伤口还渗着血丝,刺痒顺着筋脉往心口钻。
他不敢抬头,只将箭袋往怀里又搂紧三分。
温热的酒气忽然笼上来。酒杯擦过他耳垂,泼出半盏猩红落在箭袋的白羽上,“当罚。”
烬刎的目光落在那片缓缓洇开的酒渍上,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缠着银链的腕子刚抬起半寸,就被马鞭卷住往榻上拽。
后背撞进白虎皮时,他看见王爷松散的衣襟里滑出个翡翠坠子。
“咻”的一声,,马鞭抽开他腰间束带。冰凉鞭身贴着汗湿的腰线游走,最后停在今日被箭羽划破的伤疤上。
酒盏突然抵上他下唇。烬刎本能屏息,却觉鞭梢挑开了两重衣领。
冰凉的酒液混着血香往喉咙里灌,他呛得眼尾发红,半透的纱衣黏在胸膛上,随剧烈的起伏映出块垒分明的轮廓。
“还剩三滴。”
拇指突然抹过他湿润的唇角,接着强横地撬开齿关。烬刎尝到王爷指尖的葡萄酒混着血锈味一一是他自己咬破的舌尖。
那只手在湿热的口腔中搅动片刻,忽而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与危险:“牙关咬得这般紧,白日里射箭时,怎不见你使出这样的力气?”
烬刎腿间猝不及防挨了记鞭响。
武裤裂开细缝,露出里头渗血的绷带。伶贤用鞭柄挑起染血的布条,俯身时玉佩垂到暗卫胸口。
酒壶突然倾倒,酒水浇在绷带开裂处。
烬刎绷紧的双腿骤然痉挛,却被护膝卡住不得动弹。他看见自己的血丝在酒浆里化开...
“忍着。”
马鞭不知何时换成了青玉酒勺。勺柄贴着绷带边缘缓缓探入,冰得烬刎脚趾都蜷进锦毯里。伶贤突然低笑出声,呼出的热气拂过他汗湿的额角。
窗外打更声惊飞宿鸟,燎炉里银骨炭噼啪炸响。烬刎涣散的瞳孔里映着晃动的烛焰,忽觉腕间银链被什么缠住。
“今夜就劳你当个活箭袋。”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倾洒的酒壶里。烬刎被迫仰头。酒液滑进耳蜗时,他恍惚想起那只染血的右手,此刻正被王爷的护甲扣着按在榻沿,指节抵着某处滚烫的隆起。
烬刎本能地向后仰去的刹那,却猝不及防被抵住了舌根。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炽热的浪潮涌上面颊,连耳根都随之烧烫起来。
王爷就势托住他后颈,这次抵进唇间的不是滚烫的烟斗,而是混着主子的温热呼吸。
烬刎的瞳孔里映出对方睫毛低垂的模样,那枚总悬在耳畔的玉坠此刻正硌着他喉结滚动。直到血腥气漫进口腔才惊觉一一原是被咬破了唇。
王爷见他面颊绯红,不禁轻笑出声:“看来,是心悦着呢。”话音未落,王爷已攥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让他后腰轻撞上暖玉榻沿。
烬刎绷紧的腰线突然陷进软枕,藏在袖中的柳叶刀当啷落地。
“第三把了。"指尖顺着脊椎凹陷处往下轻点数着骨节,“哑了的好处,就是弄疼了也只会喘。”
喉间倏然收紧一王爷竟用那支烟杆挑起他束衣的绦带。
衣襟散开的瞬间,烬刎条件反射地扣住主子手腕,待惊觉犯上时,又松开了颤抖的手。
王爷轻轻点在他手背暴起的青筋上,,声音带着屠足的慵懒,“本王帮你卸了这惹事的指骨?”
护甲擦过下颌时,烬刎忽然偏头用齿尖咬住王爷的玉戒。这个逾矩的动作让其袖口凝滞,喉间玉坠摇晃的幅度陡然加剧。
王爷挑眉的瞬间,烬刎已借巧劲翻下暖玉榻。
“好胆色。”王爷抚着被咬出齿痕的玉戒轻笑,“叼着本王玉佩求活的犬儿,如今倒学会咬主人了?”
烬刎后退时撞响了屏风。他沾着酒液的左手背在身后,正偷偷用暗语节奏叩击墙面一王爷忽然掷出的腰封缠住他脚踝。
王爷垂在身侧握着马鞭的手背暴起青筋,无奈笑道:“扫兴......滚去刑堂取二十鞭,抵你今夜咬坏的本王戒指。”
烬刎的指尖骤然收拢又松开,他撞碎的屏风木刺还扎在腰间。他望着滚落在地的玉戒,忽然解开束腕的革带。
此刻被他咬在齿间,一点一点蹭到王爷皂靴前。
他用额头轻叩王爷的靴面,后颈暴起的青筋擦过鞭柄。
马鞭突然挑去他的束腕革带,轻笑:“怎么,想用这个抵啊?”
王爷屈膝下蹲,他拾起断裂的革带,指尖抚过边缘细密的齿痕。
当冰凉银扣贴上颈动脉时,烬刎睫毛上的血珠坠在王爷手背。王爷系带的动作忽然凝滞,“那鞭刑...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