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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天命女主

御宴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后,白漓独自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月色清冷,洒在石板路上,映出她单薄的影子。

黎城宇要成婚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深深扎进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她想起小时候,黎城宇偷偷把母亲给他的玉佩塞到她手里,红着脸说:“爱奴,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做我的王妃。”

那时的承诺犹在耳畔,可如今,他却要娶别人了。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刚推开门,就看到春桃站在院里,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脸色有些为难。

“姑娘,这是……黎小将军府送来的喜帖。”春桃把帖子递给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刚才府里的小厮送来的,说是给姑娘的。”

白漓看着那张烫金的喜帖,指尖微微颤抖。给她的?他竟还有脸给她送喜帖?是想向她炫耀,还是想彻底击碎她心中最后一点念想?

她接过喜帖,入手滚烫,仿佛要灼伤她的皮肤。喜帖上的“囍”字红得刺眼,黎城宇和苏婉儿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放在桌上吧。”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她自己。

春桃放下喜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您……”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白漓转过身,背对着她。

春桃叹了口气,轻轻带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白漓一个人。她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喜帖,指尖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的名字。

黎城宇,苏婉儿。

多般配的一对啊。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小将军,一个是名门闺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她呢?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孤女,一个潜伏在仇人身边的复仇者,一个被他看不起、被他羞辱的人。

她自嘲地笑了笑,拿起喜帖,猛地撕了下去。

“撕拉——”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红色的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像破碎的蝴蝶翅膀。

她一张一张地撕,直到把那张喜帖撕成了碎片,才停下手。可心口的疼,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剧烈。

她蹲下身,看着满地的碎纸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他不记得她了,就算他认不出她了,也不必如此残忍吧?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白漓猛地抬头,擦干眼泪,警惕地看向墙头。

一个黑影从墙头翻了进来,动作轻盈,落地无声。月光下,那张脸渐渐清晰——是黎城宇的护卫,凌霄。

凌霄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看到白漓,松了口气:“白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白漓皱眉:“你找我做什么?”她对这个护卫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总是跟在黎城宇身边。

凌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她:“这是将军让我交给你的。”

白漓看着那个瓷瓶,没有接:“他让你给我送什么?毒药吗?还是想再羞辱我一次?”

凌霄的脸色有些尴尬:“姑娘误会了,这是……这是上好的伤药。将军说,姑娘上次淋雨受了寒,或许用得上。”

白漓冷笑一声:“不必了。黎小将军的好意,我承受不起。他还是留着给他的新娘子吧。”

凌霄急道:“姑娘,将军他……”

“你走吧。”白漓打断他,语气冰冷,“告诉黎城宇,我和他早已不是一路人,以后不必再来往。他的喜帖,我收到了,祝他……新婚快乐。”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无比艰难,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凌霄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姑娘多保重。”

他转身翻上墙,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白漓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拿起桌上的瓷瓶,猛地扔在地上。

“啪——”

瓷瓶摔得粉碎,里面的药粉撒了一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不知道,凌霄离开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暗处,看着院子里那个单薄的身影,摇了摇头,转身回了黎府。

黎城宇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看到凌霄回来,他立刻抬头:“她收了吗?”

凌霄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没有,姑娘把药瓶摔了。她说……祝将军新婚快乐。”

黎城宇握着密信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密信被捏得变了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紧抿着,眼眶一点点红了。

“她还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姑娘说,她和将军早已不是一路人,以后不必再来往。”凌霄不敢看他的眼睛。

黎城宇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情绪已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知道了。”他淡淡道,“你下去吧。”

凌霄犹豫了一下,道:“将军,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姑娘她……”

“这不是你该问的。”黎城宇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下去。”

凌霄不敢再劝,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黎城宇一个人。他看着桌上的喜帖样本,突然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他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

爱奴,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他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不能让她卷入这场风暴。这场婚事,是他用来麻痹敌人的伪装,也是用来推开她的手段。

他必须让她彻底对他失望,彻底远离他,这样才能保护她。

可是看到她那么难过,看到她把药瓶摔碎,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拿起桌上的剑,猛地拔出,剑光在灯火下闪烁着寒光。他对着空气挥了一剑,仿佛要斩断什么。

“等着吧……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黎城宇的婚期定在下月初。

消息传开后,京城上下一片哗然。黎小将军年少有为,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他的婚事自然备受关注。苏侍郎府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只有白漓,依旧像个局外人,每日在靖渊王府里安静地做着她的女官,仿佛黎城宇的婚事与她毫无关系。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道伤口只是被她暂时掩盖了,并没有愈合。夜深人静时,心口的疼依旧会清晰地传来,提醒着她失去的一切。

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追查真相上。张启年夫妇那里没有再得到新的线索,她便把目标转向了南门厉渊。

她知道南门厉渊的书房里藏着很多秘密,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白家庄的记载。

这日午后,南门厉渊去了军营,书房里空无一人。白漓算准了时间,借着送点心的名义,悄悄溜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布置得简洁而威严。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大多是兵法和史书。白漓不敢耽搁,快步走到书架前,仔细查找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能凭着感觉翻找。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就要到南门厉渊回来的时间了,她却什么都没找到。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书架最顶层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她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取下木盒。木盒没有上锁,她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些旧信件和一本泛黄的册子。

她拿起那本册子,翻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册子上记载的,竟然是当年白家庄被灭门的经过!

上面写着:“天启十三年,白家庄勾结逆党,意图谋反,圣上命靖渊王率部围剿,斩草除根,无一生还。”

天启十三年,正是她家被灭门的那一年!

靖渊王率部围剿?

白漓的手开始发抖,册子上的字迹模糊起来。她一直以为靖渊王只是随手杀了她,却没想到,当年带队灭了她满门的,竟然就是他!

难怪他对“白家庄”这个名字毫无反应,难怪他对张启年的龌龊事了如指掌,因为他才是那场屠杀的主导者!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冲击着她,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她想起自己为他挡箭,想起自己在他身边潜伏的日日夜夜,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竟然在杀父仇人的身边待了这么久!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白漓猛地回头,看到南门厉渊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他回来了!

白漓慌忙合上册子,想要藏起来,却被南门厉渊一把夺了过去。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南门厉渊看着册子上的内容,又看了看白漓苍白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你……你在查白家庄?”

白漓的心脏狂跳,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她看着南门厉渊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是又怎么样?”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天启十三年,白家庄被灭门,是不是你干的?”

南门厉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死死盯着白漓,眼神锐利如刀:“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白漓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灭了白家庄?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勾结逆党,意图谋反,罪该万死!”南门厉渊冷冷道,语气不容置疑。

“胡说!”白漓激动地喊道,“我家人都是好人,他们不可能谋反!你在撒谎!”

“是不是撒谎,不是你说了算的。”南门厉渊的眼神冷得像冰,“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和白家庄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厉渊,这是怎么了?”

白漓和南门厉渊同时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俊朗,气质温润,眉宇间带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淡泊,正是皇帝的弟弟,静安王南门庭君。

静安王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施粥行善,从不参与朝堂争斗,与南门厉渊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也算不上疏远。

“庭君?你怎么来了?”南门厉渊的脸色缓和了些,却依旧警惕地看着白漓。

静安王笑了笑:“我路过王府,想着进来坐坐,没想到正好碰到你们……这位姑娘是?”他的目光落在白漓身上,带着温和的好奇。

没等南门厉渊开口,白漓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静安王磕了个头,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王爷救命!民女是白家庄的遗孤,家人被人诬陷谋反,满门被灭,求王爷为我做主!”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南门厉渊身边了,静安王是她现在唯一的机会。她听说过静安王的名声,知道他是个心善的人,或许会帮她。

南门厉渊没想到她会突然跪地求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胡说八道什么!”

静安王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连忙扶起白漓:“姑娘快起来,有话好好说。白家庄?可是天启十三年被灭门的那个白家庄?”

白漓点点头,眼泪直流:“正是。王爷,我家人都是好人,绝不会谋反,求王爷明察!”

静安王皱起眉头,看向南门厉渊:“厉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门厉渊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白漓会在静安王面前说出这件事。他沉默了片刻,道:“此事是圣上亲判,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证据?什么证据?”白漓追问,“我不信!我要见圣上,我要为家人伸冤!”

“放肆!”南门厉渊怒喝一声,“圣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厉渊。”静安王拦住他,温和地对白漓说,“姑娘,你先冷静下来。此事牵连甚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清楚的。你若真有冤屈,本王可以帮你查查,但你要相信朝廷会给你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白漓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南门厉渊看着静安王,又看了看白漓,冷哼一声:“既然你想查,那就查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查出什么名堂。”他知道静安王的性子,就算查到什么,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

静安王笑了笑,对白漓说:“姑娘,你先跟我走吧,在这里也说不清楚。”

白漓看了南门厉渊一眼,又看了看静安王,点了点头。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或许会发生改变。

她跟着静安王离开了靖渊王府,没有回头。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南门厉渊站在书房里,看着那本册子,眼神复杂难辨。

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黎城宇看在了眼里。他看着白漓跟着静安王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苦。

爱奴,再等等,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

静安王府与靖渊王府截然不同。

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威严,处处透着温馨和雅致。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药圃,看得出主人是个性情中人。

静安王把白漓带到一间雅致的客房,让侍女给她倒了杯热茶,温和地说:“姑娘先在这里住下吧,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伤害你。”

白漓感激地看着他:“多谢王爷。”

“不用谢。”静安王笑了笑,“本王也只是尽一份力而已。白家庄的事,本王会帮你查查,但你也知道,此事过去多年,恐怕不容易查清,你要有心理准备。”

白漓点点头:“我明白,多谢王爷。”

接下来的日子,白漓就在静安王府住了下来。静安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温和善良,待她极好,不仅没有因为她是罪臣之女而轻视她,反而时常与她谈论医术和诗词。

白漓渐渐发现,静安王不仅心善,而且学识渊博,见解独到,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她对他越来越敬重,也越来越信任。

这日,白漓正在药圃里打理草药,静安王走了过来,笑着说:“没想到你不仅懂医术,还懂草药。”

白漓笑了笑:“小时候跟着母亲学的。”

“你母亲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静安王感叹道。

提到母亲,白漓的眼神黯淡了些:“嗯,她是个很好的大夫,救过很多人。”

静安王看着她,沉默了片刻,道:“白漓,本王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爷请说。”

“本王没有女儿,一直希望能有个像你这样的女儿。”静安王的语气很真诚,“如果你愿意,就认本王做义父吧。这样一来,你的身份就名正言顺了,以后也没人敢再欺负你,查起你家人的案子,也会方便些。”

白漓愣住了,她没想到静安王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认他做义父?这意味着她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有一个新的身份,新的依靠。

她看着静安王温和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从家人去世后,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和善意。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静安王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女儿拜见义父!”

静安王连忙扶起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快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这是义父给你的见面礼,以后你就是静安王府的大小姐了。”

玉佩温润通透,上面刻着一个“静”字,一看就价值不菲。

白漓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心中百感交集。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靖渊王得知静安王认了白漓做义女,勃然大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不仅是被白漓,也是被静安王。

他冲到静安王府,质问静安王:“庭君,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她是白家庄的遗孤,是朝廷钦定的逆党余孽,你竟然还认她做义女?你这是在公然与朝廷作对!”

静安王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厉渊,你消消气。白漓是个好姑娘,她家人的案子未必就没有冤情。本王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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