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公告栏

陈柚柚的脸"唰"地红透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陈柚柚"是又怎么样？"

她突然拔高声音，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陈柚柚"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朴智旻的注意？"

她猛地把手机拍在我桌上，屏幕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陈柚柚"我喜欢他六年了林溪！从初一开始！你知道我为了接近他有多努力吗？"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手指戳着我的课本，

陈柚柚"而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做题，戴个丑眼镜缩在角落，凭什么朴智旻会给你塞糖？给你讲题？"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过来，我被那些掺杂着同情、嘲笑、幸灾乐祸的目光包裹着，窒息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课本被戳出个凹陷的圆点，墨香混着陈柚柚身上的甜腻香气，变得刺鼻起来。

林溪"我从来没跟你抢过什么。"

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心寒。那些深夜陪我刷题的视频通话，那些分享同一副耳机听的歌，那些说要当彼此伴娘的誓言——原来都长着刺。

陈柚柚"抢？"

陈柚柚冷笑一声，抓起我桌上的草莓挂件狠狠扔在地上，塑料叶子摔断了一片，

陈柚柚"你连抢都不屑吧？你这种天才永远高高在上，根本不懂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心情！"

上课铃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却盖不住教室里的骚动。数学老师推开门时，正好看见陈柚柚哭着跑出教室，而我蹲在地上捡那个摔碎的草莓挂件，玻璃碴深深扎进掌心。

血珠渗出来，滴在水泥地上像小小的草莓印。

整整一天我都没抬过头。

掌心的伤口没处理，血和灰尘粘在一起，碰到卷子时留下淡淡的红印。陈柚柚没来上课，她的座位空着，像个巨大的惊叹号。

午休时我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校医阿姨边帮我涂碘伏边叹气：

"现在的小姑娘啊，为了点小事就闹成这样。"

她递来颗水果糖，玻璃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

"我儿子也上高二，天天跟我说他们班谁喜欢谁，累不累啊。"

累吗？我含着糖走出医务室，草莓甜味在舌尖散开，却没有朴智旻给的那颗甜。操场上传来男生打球的声音，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像敲在我心脏上。

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我本来想绕道走，却听见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就是她就是她！林溪！"

"我的天，真人看起来更普通啊..."

"朴智旻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我被推搡着挤到前面，公告栏中央贴着张打印纸，上面是加粗的标题：【关于高中部朴智旻同学与林溪同学的情况说明】。下面的落款是教务处，红色印章盖得端端正正。

"近期校园论坛出现关于高二(1)班朴智旻同学与高二(4)班林溪同学的不实言论..."

我的手指划过那些官方辞令，心跳越来越快，直到看见最下面那段：

"经调查，两位同学因共同备战数学竞赛而进行学习交流，望各位同学专注于学业，不信谣不传谣..."

周围响起失望的叹气声，有人不甘心地敲着公告栏玻璃：

"什么嘛，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