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梦想无限不循环

林溪"阿姨，"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直视着她的眼睛，

林溪"数学不是无用的东西，是我的梦想。"

这句话像颗生锈的螺丝钉，在喉咙里卡了三年，此刻终于刺破皮肉钻出来。

朴母把文件袋推到我面前，金属拉链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朴母"打开看看。"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展示一件普通商品。里面是三份烫金边的文件，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的录取通知书上，朴智旻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还空着一个需要家长签字的栏位。

朴母"他上周就该签字的。"

朴母的手指点了点那个空白处，

朴母"为了等你那句'我参加'。"

我抬起头，看见朴智旻紧咬着下唇，下颌线绷成一道倔强的直线。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

朴智旻"妈，是我不想去美国，和林溪没关系。"

朴母"放手！"

朴母的声音陡然拔高，第一次失态。

我反手握住朴智旻的手，他手掌心的薄茧蹭着我的皮肤，带着令人安心的粗糙感。

林溪"阿姨，"

我站起身，视线越过文件袋落在朴母震惊的脸上，

林溪"就像圆周率π，我们的梦想无限不循环，不会因为您画的分数线就停止延伸。"

朴母猛地合上文件袋，金属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我们交握的手，眼神像淬了冰：

朴母"给你们一周时间考虑。"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剧烈的心跳声。

朴智旻突然捂住脸蹲下去，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我这才发现刚才有多冲动——那可是朴智旻的妈妈，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林溪"对不起..."

我刚开口，就被他拽进怀里。朴智旻的下巴抵在我发顶，薄荷味的气息混着灰尘味笼罩下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朴智旻"别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闷闷的，

朴智旻"这是我第一次有人站在我这边。"

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突然敲响，七点整的钟声在空荡的图书馆里回荡。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一小片光晕。朴智旻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心，冰凉的金属硌着掌纹——是那个刻着π符号的银质吊坠，三角形的棱角被摩挲得光滑发亮。

朴智旻"十二岁生日那天自己刻的。"

他声音很低，

朴智旻"那天奥数决赛你没来，我在考场外等了三个小时。"

吊坠背面刻着串极小的数字，我用手机电筒照着才看清——3.1415926，圆周率小数点后七位。

我把吊坠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腕直接戴在了我脖子上。冰凉的链子贴着皮肤滑进衣领，停在心口的位置。

朴智旻"你刚才说的，"

朴智旻抬起我的下巴，指尖擦过我的嘴唇，

朴智旻"梦想无限不循环，还算数吗？"

他靠得太近，我能看清他睫毛上跳动的灯光，还有 人群里那个小小的、戴着黑框眼镜的我。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光，我抬头看见猎户座正悬在夜空中央，腰带那三颗亮星像朴智旻便利贴上画的那样，连成完美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