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和气氛并制造新的看点,节目组策划了一场“心跳泳池派对”。碧蓝的池水,白色的遮阳伞,精致的冷餐台,加上俊男美女,本该是轻松浪漫的氛围。然而,无形的张力却比池水更深。
马嘉祺穿着简单的黑色泳裤,披着白色浴巾,独自一人坐在远离人群的躺椅上。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只留下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像一尊拒绝融化的冰雕。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连工作人员递饮料都绕着他走。
宋亚轩则选择了长袖的防晒水母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安静地坐在泳池边的浅水区台阶上,只把小腿浸在水里。贺峻霖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围在他身边,一会儿递果汁,一会儿讲笑话,试图驱散他身上的阴霾。宋亚轩偶尔会回应一个浅浅的微笑,但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目光总是有些失焦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刘耀文像一匹精力无处发泄的野马,在水中肆意地游了几个来回,矫健的身姿引得岸边几个女性工作人员小声惊呼。然而,当他湿漉漉地爬上岸,目光扫过独自一人的马嘉祺和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宋亚轩时,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抓起浴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径直走向丁程鑫。
丁程鑫正优雅地靠在池边,和导演组的一个女PD聊着天,笑容得体,姿态放松。刘耀文走过去,拿起一瓶冰水猛灌了几口,水滴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滚落。
“丁哥,”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点闷气,“你说节目组是不是有病?明知道他俩不对付,还搞这种集体活动,看着都憋屈。”
丁程鑫侧过头,温和地笑了笑,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耀文,别这么说。节目有节目的安排。大家放松点,享受一下阳光不好吗?”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宋亚轩的方向,“你看亚轩,难得出来透透气。”
刘耀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宋亚轩那安静得近乎透明的侧影,心里那股火气更旺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享受个屁……” 他看不惯宋亚轩那副逆来顺受、任人揉捏的样子,更看不惯马嘉祺那高高在上的冷漠。凭什么?
就在这时,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提议玩一个水上接力游戏。需要两两一组,一人游泳,另一人在岸边配合完成任务。
分组几乎是随机的。当主持人念出“马嘉祺、宋亚轩”一组时,整个泳池边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两个名字的主人。
宋亚轩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浸在水中的小腿下意识地往回缩,手指紧紧攥住了水母衣的下摆,指节用力到发白。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马嘉祺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他冷冷地看向主持人,那眼神里的压迫感让经验丰富的主持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笑容僵在脸上。
“我弃权。”马嘉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我……我也不参加。”宋亚轩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场面瞬间尴尬到冰点。主持人求助般地看向导播间的方向。
张真源在耳机里听到情况,眉头紧锁。他拿起对讲机:“换人!立刻换人!让贺峻霖和严浩翔顶上!” 他不能让局面再次失控。
分组迅速调整,游戏勉强进行下去。但气氛已经被彻底破坏。宋亚轩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他猛地从水里站起来,水珠顺着他的水母衣滑落。他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更衣室的方向匆匆走去。
贺峻霖见状,也顾不得游戏了,连忙跟了上去:“轩轩!等等我!”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仓惶逃离的背影,再看看马嘉祺重新戴上墨镜、仿佛无事发生般靠回躺椅的冷漠姿态,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头顶!他忍不了了!
“马嘉祺!”刘耀文猛地吼出声,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几步冲到马嘉祺的躺椅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对方,“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马嘉祺纹丝不动,墨镜后的眼睛甚至没有转向他,只是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让开。”
这无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刘耀文的炸药桶。“让开?你他妈在直播里那样对亚轩!现在又装什么死?!”他激动地指着更衣室的方向,“他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那么对他?!”
丁程鑫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拉住刘耀文的手臂:“耀文!冷静点!别冲动!”
“我冷静不了!”刘耀文一把甩开丁程鑫的手,胸膛剧烈起伏,“丁哥你别管!我就问问他马嘉祺!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影帝就高人一等?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心意?亚轩他做的东西再不好,那也是他用心做的!你凭什么打翻?凭什么说狗都不吃?!你他妈才是……”他口不择言,难听的话就要冲口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旁观的严浩翔动了。他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刘耀文身侧,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刘耀文指向马嘉祺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让刘耀文瞬间吃痛,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闭嘴。”严浩翔的声音低沉冰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得刺人,“想当英雄?也看看场合。”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惊愕的工作人员和镜头,带着无声的警告。
刘耀文被他扣着手腕,又惊又怒,挣扎着:“严浩翔!你放开我!关你屁事!”
马嘉祺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坐起身,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浓重戾气的眼睛。他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刘耀文。他看着这个被严浩翔制住、却依旧梗着脖子不服输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近乎残酷的弧度。
“心意?”马嘉祺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他宋亚轩的心意?”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却只有刺骨的寒意,“刘耀文,你才认识他几天?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用心’做过什么?”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视严浩翔扣着刘耀文的手,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缠住刘耀文:“收起你那廉价又愚蠢的同情心。被他那副可怜样子骗了的人,最后……”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下场都很惨。”
“你放屁!”刘耀文被彻底激怒,猛地发力想挣脱严浩翔的钳制。严浩翔眉头一皱,手下用力,两人瞬间角力,身体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
“哗啦——!”
混乱中,不知是谁脚下一滑,又或是用力过猛,靠近泳池边缘的刘耀文和严浩翔同时失去了平衡,带着巨大的水花,双双跌进了泳池里!
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了惊呼和怒骂。
岸上一片混乱!工作人员惊呼着围拢过去。
马嘉祺站在池边,冷冷地看着水里挣扎扑腾的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厌倦。
而更衣室的方向,宋亚轩站在门内的阴影里,透过门缝,恰好将池边这场因他而起的冲突尽收眼底。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身体顺着门板无力地滑坐下去,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泳池水,浸湿了脸颊和衣襟。手腕处被水母衣覆盖的地方,仿佛那个“X”形的疤痕正在灼烧,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幻痛。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站在稍远处的丁程鑫,看着跌落泳池的刘耀文,又看看池边冷漠的马嘉祺,最后目光扫向更衣室紧闭的门,他那张总是温和带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解读的裂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浴袍的腰带,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暗流。
泳池边的冲突如同一盆冰水,将本就勉强维持的表面和平彻底浇灭。录制被迫中断,气氛降至冰点。节目组连夜开会,争论不休。最终,在巨大的压力和各方角力下,一个极具冒险性的方案被提了出来:最终环节——“秘密告白屋”。嘉宾们将依次进入一个私密的小屋,面对镜头,说出自己最想对某个人说的话(可以是感谢、歉意,或是…告白),但对方是否会听到、何时听到,则由节目组决定。目的是制造悬念和情感爆发点,同时给所有人一个宣泄或和解的“安全出口”。
张真源对这个方案极度不安。他深知宋亚轩和马嘉祺之间埋藏的不是普通的矛盾,而是足以摧毁一切的炸药。任何形式的“告白”或“对话”,都可能成为引爆的导火索。但他无法阻止。节目需要爆点,投资方需要收视,而他……内心深处一个隐秘的角落,也隐隐期待着,也许这破釜沉舟的一步,能逼出那个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秘密告白屋”搭建在一个相对僻静的露台上,布置得温馨而私密,暖黄的灯光,柔软的沙发,桌上放着舒缓的香薰。但这份温馨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嘉宾们被依次请入。贺峻霖进去时,对着镜头真诚地感谢了节目组和所有伙伴,特别是宋亚轩,希望他开心起来。严浩翔则言简意赅,酷酷地说了几句关于“真实”和“别装”的看法,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刘耀文憋着一股气,对着镜头大声说:“有些人眼瞎心盲!不懂珍惜!” 矛头直指马嘉祺。丁程鑫依旧滴水不漏,表达了对所有人的祝福和感谢,言语温和,无懈可击。
轮到宋亚轩了。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长袖遮住了手腕。镜头对准他,红灯亮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导播间里,张真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屏幕上宋亚轩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侧影,几乎想立刻喊停。
终于,宋亚轩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洇湿了衣袖。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复地说着,像是陷入了某种绝望的呓语,“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也害了大家……” 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抽动,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那个疤……那个火……我……” 他语无伦次,精神显然处于崩溃的边缘。
“够了!切断!”张真源猛地对着对讲机吼道,声音因紧张而变调。画面瞬间切断,切回了等待室嘉宾们的反应镜头。
等待室里,气氛凝重。贺峻霖眼圈红红的,显然听到了部分。刘耀文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严浩翔抱着手臂,帽檐压得更低,看不清表情。丁程鑫微微蹙着眉,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而马嘉祺……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宋亚轩那破碎的“对不起”、“害了你”、“那个疤”、“那个火”……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冰封的堤坝似乎在宋亚轩崩溃的哭声中,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翻涌出痛苦、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动摇。
工作人员低声请马嘉祺进入告白屋。
马嘉祺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温馨的小屋,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冰冷的镜头。灯光同样柔和,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寒潭。他没有像宋亚轩那样崩溃,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沉默着。那沉默像是有形的重量,压得导播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就在张真源以为他也会选择沉默到底时,马嘉祺开口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海面。
“道歉?”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近乎残忍的冷笑,“宋亚轩,你的道歉,值几个钱?”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
“你说对不起,就能抹掉心口这个疤?”他抬手,隔着衬衫,用力按在了左胸心脏的位置,仿佛能感受到那个“X”形的凸起在灼烧,“就能让那场该死的大火没发生过?就能让……”他猛地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眼底瞬间翻涌起滔天的恨意和某种更深的痛楚。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刻骨:“收起你那套可怜兮兮的把戏。你的眼泪,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他盯着镜头,仿佛能穿透冰冷的机器看到对面那个崩溃的人,“三年前你选择当个懦夫,三年后,你还是。你永远只会躲在‘对不起’后面,用你的软弱和眼泪,让别人替你承担代价!”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充满了压迫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盯着镜头,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宋亚轩,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在你把我推进火里,然后像个懦夫一样逃走的时候,就该彻底结束了!”
说完,他不再看镜头一眼,转身,决绝地拉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那背影挺拔却孤绝,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冰冷恨意。
导播间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马嘉祺这番冷酷到极致的“告白”震住了。张真源脸色铁青,他知道,完了。这段一旦播出去,将是毁灭性的。
然而,就在马嘉祺走出告白屋,身影即将消失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拐角时,一直蜷缩在等待室角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宋亚轩,像是被马嘉祺最后那句“推进火里”、“懦夫一样逃走”彻底击垮了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我没有!!!”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炸响!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瞬间划破了死寂!
宋亚轩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和绝望!他不再躲避,不再掩饰,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终于亮出了獠牙!他死死地盯着马嘉祺即将消失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马嘉祺!你混蛋!你颠倒黑白!那火不是我放的!我没有推你!是你!是你自己冲进去的!是你要去救……”他猛地卡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喉咙,后面的话硬生生断掉,只剩下剧烈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脸上的疯狂被一种巨大的、灭顶的恐惧瞬间取代,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救谁?”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严浩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宋亚轩面前,帽檐下的眼睛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宋亚轩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贺峻霖和刘耀文也冲了过来,惊愕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宋亚轩。
而走廊拐角处,马嘉祺的脚步,在宋亚轩喊出“是你自己冲进去的”时,猛地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不再是冰冷的恨意,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某种被触及核心秘密的惊怒!他死死地盯着宋亚轩,眼神锐利如鹰隼。
“宋亚轩,”马嘉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回来,“你刚才说……救谁?”
宋亚轩看着步步逼近的马嘉祺和严浩翔,如同被两头凶兽围困的小兽。他惊恐地摇着头,一步步后退,语无伦次:“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他手腕处的衣袖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滑落了一小截,那个狰狞的“X”形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就在这混乱、紧张到极点的时刻,站在稍后方的丁程鑫,脸上那温和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深切的恐慌和狠厉,如同毒蛇般从他眼底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指神经质地攥紧了衣角。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一直紧盯着全局的张真源的眼睛!导播间的屏幕上,丁程鑫那瞬间失态的脸被特写镜头精准地捕捉、放大!
张真源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一个可怕的、模糊的猜测瞬间冲上他的脑海!
三年前那场火灾……那个被宋亚轩恐惧咽下的名字……丁程鑫?!
他猛地抓起对讲机,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嘶哑变形:“快!快!立刻给我调!三年前!星辉会所!那场火灾的所有资料!特别是……特别是关于丁程鑫的!所有!立刻!马上!”
导播间里瞬间一片兵荒马乱。而露台上,失控的局面还在继续。宋亚轩的崩溃、马嘉祺的逼问、严浩翔的审视、丁程鑫的失态……所有的线索和矛盾,都指向了那个被尘封的、名为“星辉会所”的恐怖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