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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废后不承宠

青铜门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越来越亮,把张诚的脸照得惨白。他握紧剑柄的手一直在抖,掌心那三道血痕渗出的黑血已经滴到了地上,和先帝、王太傅的血混在一起,顺着地面的缝隙缓缓流淌。

那笛声断断续续的,调子很怪,既不像宫里的燕乐,也不是民间的小调,倒像是…像是小时候在边关听过的那种招魂曲。张诚的头突然疼起来,一些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闪来闪去——夕阳下的土城墙,迎风招展的王家军战旗,还有个穿着红袄的女人抱着个孩子,站在城门口吹笛子…

"娘…"张诚无意识地呢喃出声,随即猛地回过神,狠狠甩了甩头。他是孤儿,自幼被王太傅收养,哪来的娘?

可那笛声还在响,一声比一声勾人,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吹似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青铜门仿佛变成了边关的城门,门后站着那个穿红袄的女人,正对着他招手。

"不…不是的…"张诚痛苦地抱住头,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步步朝青铜门走去。

就在这时,密道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那沉稳而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轻响——是盔甲!

张诚猛地惊醒,笛子的幻听消失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离青铜门只有一步之遥,门缝里的幽蓝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杏仁苦味——和牵机引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好!"张诚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过来。这笛声不是什么幻术,而是某种操控人心的毒!王太傅给先帝喂的牵机引,给自己下的毒,还有这门后的笛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他想起三日前秘密押送入宫的那批药材,想起药箱上的"太医院秘制"封条,想起王婉清那支刻着太医院印记的金簪…原来王家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在配合!

"哈哈…哈哈哈…"张诚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效忠王太傅这么多年,自认忠心耿耿,到头来却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脚步声已经到了密道入口,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阴影里。张诚眯起眼睛望去,是沐川柏和王婉清!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沐川柏手里还拄着那把染血的龙纹刀,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身后的王婉清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紧紧攥着半枚虎符。

两人看到密道里的情形,都是一愣。沐川柏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最后落在张诚身上,眉头紧皱:"张诚?你怎么在这里?"

张诚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又看看那扇青铜门。他突然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剑,剑尖直指青铜门的缝隙。

"少将军,"张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你知道门后面是什么吗?"

王婉清的瞳孔微微收缩,没有说话。沐川柏往前走了一步,刀身一横,挡在王婉清身前:"张诚,放下剑。王太傅已经伏诛,你若归顺,朕可以饶你不死。"

"归顺?"张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陛下以为,我现在还能归顺吗?"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掌心那三道黑血淋漓的痕迹在幽蓝光芒下显得格外诡异,"我中了牵机引,已经是个废人了。"

沐川柏和王婉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沐川柏握紧刀柄:"王家有解药。"

"解药?"张诚自嘲地笑了笑,"王太傅的牵机引,岂是那么容易解的?更何况…"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青铜门,"里面的人,未必希望我活着。"

话音刚落,青铜门内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那断断续续的笛音也骤然变得急促起来。门缝里的幽蓝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晃动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张诚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死死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抵抗某种力量。

"快走!"张诚突然嘶吼一声,猛地转过身,剑尖指向沐川柏和王婉清,"这里危险!快离开!"

沐川柏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门后面是谁?"

"别问了!"张诚的眼睛变得通红,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沐川柏注意到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显然毒性已经开始蔓延。

"王婉清,"沐川柏低声说,"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王婉清却没有动,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张诚身后的青铜门,眼神复杂:"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青铜门突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里面撞击门板。门缝越来越大,幽蓝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那股杏仁苦味也变得浓郁起来。

张诚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猛地转过身,剑尖直指青铜门。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眼神空洞,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好!"沐川柏低喝一声,提刀就要冲上去。

可已经晚了。张诚的剑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青铜门一身。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就在张诚倒下的瞬间,青铜门"嘎吱"一声,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沐川柏和王婉清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着那道缝隙。

缝隙里,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人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褪色的红衣,脸上蒙着一层白纱,看不清容貌。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白玉笛,笛身还在微微颤动,显然刚才的笛声就是她吹奏的。

轮椅旁边,散落着一堆生锈的锁链,另一端深深地嵌在墙壁的石缝里。

那人抬起头,白纱下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沐川柏和王婉清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举起白玉笛,又开始吹奏起来。

这次的笛声不再是之前那种诡异的调子,而是一首极其熟悉的曲子——那是永宁十五年时,王婉清出嫁前夜,在王家军军营里吹奏的《破阵乐》!

王婉清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娘?"

红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吹奏着。笛声激昂而悲怆,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来的苦难与不甘。

沐川柏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婉清,低声问:"她是…"

"我娘…"王婉清的声音颤抖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们都说我娘十五年前就战死了…怎么会…"

红衣人吹奏的《破阵乐》突然拔高,像是在发出某种信号。密道深处传来隆隆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关正在启动。

沐川柏的脸色一变:"不好!快走!"

他拉起王婉清,转身就要往外跑。可就在这时,青铜门突然完全打开,红衣人坐的轮椅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密道深处滑去。

"娘!"王婉清惊呼一声,挣脱沐川柏的手,追了上去。

"婉清!"沐川柏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红衣人的轮椅穿过青铜门,发现门后是一条更加深邃的密道。密道两侧点着长明灯,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壁画——画的赫然是王家军征战沙场的场景!

红衣人越滑越快,最后在密道尽头的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那扇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虎符图案,和王婉清手里的半枚虎符一模一样!

红衣人缓缓抬起手,白纱下的手指指向石门。王婉清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半枚虎符,对准石门上的图案。

"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间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木盒。

红衣人从轮椅上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走向石台。她的动作很僵硬,像是很久没有走路一样。

王婉清和沐川柏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过去。

红衣人拿起石台上的木盒,转过身,将木盒递给王婉清。她的手在颤抖,白纱下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王婉清接过木盒,入手沉重。她疑惑地看向红衣人,却见红衣人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的白纱。

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那疤痕纵横交错,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却和王婉清一模一样!

"娘!"王婉清再也忍不住,扑进红衣人的怀里,失声痛哭。

红衣人轻轻抚摸着王婉清的头发,泪水也从眼角滑落:"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沐川柏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十五年前那场惨烈的战役,想起王家军的覆灭,想起先帝突然的驾崩…原来这一切的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石壁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红衣人的脸色一变:"不好!王太傅设置的机关启动了!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她从怀中掏出半枚虎符,塞进王婉清手里:"孩子,拿着这个,去找赵奎。告诉他,真正的传国玉玺…"

话音未落,一块巨石突然从头顶落下,重重砸在红衣人面前。灰尘弥漫中,红衣人猛地将王婉清和沐川柏往前一推:"快走!记得娘对你说的话!"

"娘!"王婉清惊呼着想要回去,却被沐川柏死死拉住。

"没时间了!"沐川柏拖着王婉清,艰难地朝着石门跑去。

身后,红衣人的身影渐渐被落下的石块淹没,只留下那首激昂而悲怆的《破阵乐》,在密室中久久回荡…

沐川柏和王婉清冲出石门,身后的密室轰然倒塌。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王婉清紧紧握着手中的木盒和两枚虎符,泪水不停地流淌。沐川柏默默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心里却在思索着红衣人未说完的话——真正的传国玉玺到底在哪里?

密道里的震动渐渐平息,可两人的心却越来越沉重。他们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而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王婉清擦干眼泪,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她将两枚虎符合在一起,严丝合缝。虎符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然后缓缓分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张羊皮地图。

地图上,用朱砂标出了一个位置——皇陵深处的某个密室。

沐川柏凑过去一看,瞳孔骤然收缩:"传国玉玺…在皇陵里?"

王婉清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羊皮地图:"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玉玺。否则,王太傅的余党迟早会发现。"

沐川柏站起身,将龙纹刀插回鞘中:"走吧。去皇陵。"

两人相视一眼,朝着密道外走去。长明灯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地上投下两道坚定的影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倒塌的密室废墟中,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石块下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一块染血的玉佩…

皇陵入口处的青铜麒麟兽目泛青光,沐川柏将王婉清护在身后,龙纹刀劈断第三根激射而来的淬毒弩箭。箭矢没入石壁半寸,箭簇幽蓝的光芒在火把映照下诡谲闪烁。

"屏息!"王婉清突然拽住他后领,掌心两枚虎符正微微发烫。方才在密道坍塌前瞥见的羊皮地图在脑中展开,标注着皇陵第一层的"九曲回肠阵"——当年她外祖父督建皇陵时布下的杀局。

潮湿的墓道内突然响起齿轮转动声,两侧石壁缓缓渗出乳白色雾气。沐川柏拽着王婉清贴地翻滚,避开头顶坠落的千斤石锁。雾气触及火把噗地腾起绿焰,一股甜腻的杏仁香钻入鼻腔,正是牵机引的气味!

"用这个。"王婉清扯下腰带浸入水囊,撕成两半堵住彼此口鼻。指尖触到沐川柏腕间凸起的筋脉,她突然想起方才密室塌落时,他为护她被飞石擦伤的小臂,此刻伤口正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走东边岔路!"沐川柏突然低喝,龙纹刀反手格开偷袭的暗箭。方才滚地躲避时,他瞥见东边石壁上刻着的王家军暗号——一只缺耳的山猫,那是当年护送先帝escape的亲卫营标记。

王婉清跟着他窜入狭窄的通道,潮湿的石壁刮擦着肩头。虎符在掌心越来越烫,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她突然想起母亲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传国玉玺真正的秘密......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三座汉白玉石桥横跨在漆黑深渊之上。桥对岸的墓志铭在幽蓝磷火映照下隐约可见,正中那座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正是王家历代主母的陵寝方位。

"哪座?"沐川柏压低声音,刀身在掌心转出半圈。深渊下传来隐约的水声,混杂着某种鳞片摩擦岩石的沙沙声。

王婉清尚未回话,左侧石桥突然溅起水花。一头顶着独角的黑影破水而出,蛇身鱼尾的怪物张口喷出毒液,在石壁上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是獬豸!"王婉清瞳孔骤缩。幼时听祖母讲过的皇陵异兽竟真的存在,传说这种神兽能辨忠奸,遇见奸臣便会用独角将其顶入深渊。

沐川柏突然拽着她冲向中间石桥。獬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长尾横扫而来。他旋身挥刀,刀风竟将毒液劈作两半。王婉清趁机将两枚虎符按在桥头石狮眼中,石狮子突然发出沉重的机关声,嘴里吐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

"抓紧!"沐川柏将钥匙抛给她,自己却被獬豸的独角抵住心口。龙纹刀卡在怪物鳞片缝隙中,鲜血顺着甲胄缝隙蜿蜒而下。王婉清这才发现他肩头不知何时中了一箭,黑色的血正顺着箭杆缓缓滴落。

獬豸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开始虚化。王婉清瞥见沐川柏胸口的龙纹佩正在发光,那是当年先帝赐给王家军主帅的信物。原来如此,獬豸只认王家血脉......

石桥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沐川柏捂着流血的肩头踉跄几步,王婉清刚要上前搀扶,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手中的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的,正是王家军的军徽。

"婉清,"沐川柏的声音沙哑,"你母亲当年......真的战死了吗?"

王婉清握着钥匙的手猛地收紧。甬道深处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和青铜门后听过的《破阵乐》截然不同,那是首极其哀婉的曲子,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她在王家军坟前吹给阵亡将士的安魂曲。

雾气不知何时弥漫到了脚下,沐川柏的脸色愈发苍白。王婉清突然想起他中了牵机引的毒,而母亲说过,这毒唯有......她不敢再想下去,拉着沐川柏就往甬道深处跑。

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笛声却越来越清晰。甬道两侧的壁画开始渗出暗红的液体,顺着线条流淌汇聚,竟在地面组成了王家军战旗的图案。

"快看!"沐川柏突然指向壁画尽头。那里本该是先帝的画像,此刻却多了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白玉笛吹奏。而那人身边跪着的少年,眉眼竟与张诚有七分相似!

王婉清的心脏骤然停跳——画像角落标注着年号:永宁十年。那是王家军覆灭的前五年,也是她母亲"战死"的前三年。

笛声戛然而止。甬道尽头的密室突然亮起火光,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等你们很久了,少将军,还有王家大小姐。"

王婉清握紧青铜钥匙,这才发现钥匙正微微发烫,而沐川柏的呼吸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他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黑。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个黑色木盒,正是母亲在坍塌前交给她的那一个。但此刻木盒上却坐着个身着太医袍的老者,手里把玩着半枚染血的玉佩——正是张诚尸体旁失踪的那一块。

"王太医?"王婉清失声惊呼。这位当年被认为已经殉葬的老太医,怎么会出现在皇陵深处?

老者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在火把映照下寒光闪烁:"老奴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零三个月。"他突然指向石台,"大小姐,不想让沐川柏陛下毒发身亡,就打开那个盒子吧。"

沐川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战旗图案上,竟让那些暗红液体开始流动。王婉清惊恐地发现,整个地面正在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漩涡中心,正是那尊黑色木盒。

老者发出桀桀怪笑:"别担心,里面没有毒药。只有能救凌陛下性命的解药,和......真正的传国玉玺。"

密室的石壁突然渗出无数蛇形阴影,那些阴影顺着地面游走,渐渐组成了四个大字:血祭皇陵。王婉清握紧青铜钥匙,终于明白母亲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传国玉玺,需要王家血脉才能开启。

沐川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呼吸微弱:"别开......"

老者的笑容越发诡异:"少将军,您觉得,现在还有选择吗?"随着他话音落下,所有蛇形阴影突然同时抬头,露出獠牙般的毒刺,对准了密室中央的两人。

王婉清看着沐川柏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又看了看手中微微发烫的青铜钥匙。地面的漩涡越转越快,黑色木盒开始发出幽幽红光,宛如一只择人而噬的眼睛。

笛声不知何时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沐川柏小时候,母亲在冷宫教他吹的那首《寒梅曲》。老者眯起眼睛,手指轻叩石台的节奏,竟与笛声的节拍分毫不差。

王婉清突然明白了所有事情。从王家军覆灭到先帝驾崩,从王太傅谋反到母亲"复活",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横跨十五年的惊天大局。

青铜钥匙终于插入木盒锁孔。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整个皇陵突然剧烈震动。老者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举起手中的玉佩对准红光:"时辰到了!"

沐川柏拼尽最后力气将王婉清推开,自己却坠入了旋转的血色漩涡。王婉清伸手去抓,只抓到他染血的龙纹佩。木盒完全打开的瞬间,她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不是玉玺,也不是解药,而是一捧早已干枯的红梅,和半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是母亲的字迹:

"吾女婉清亲启:传国玉玺早在王家军覆灭之日便已碎裂,如今朝堂之上不过是枚赝品。真正能号令天下的,从来不是玉石,而是民心......"

老者的惨叫声突然响起。王婉清抬头,看见无数蛇形阴影正缠上他的身体,而那些阴影的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本该葬身密室废墟的母亲,此刻正举着白玉笛,吹奏着镇魂的曲调。

血色漩涡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王婉清的脚踝。她低头望去,沐川柏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虚弱的笑容,龙纹佩在他掌心发出温暖的光芒。

"婉清,"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还记得......王家军的誓言吗?"

王婉清终于明白母亲说的"血祭皇陵"是什么意思。不是要用她的血,而是......她举起手中的龙纹佩,毫不犹豫地割破掌心,鲜血滴入漩涡的瞬间,整个皇陵突然安静下来。

老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化作无数飞灰消散在空中。母亲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融入那捧干枯的红梅中。木盒里的纸条自动展开剩余部分,上面画着一幅简单的地图,标注的位置正是王家军旧部隐藏的山谷。

"走!"沐川柏拉着她冲出即将坍塌的密室。身后传来玉石碎裂的声响,那枚传说中的传国玉玺赝品,终于随着这场持续十五年的骗局,彻底化为尘埃。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时,王婉清握紧手中的玉佩和半张地图。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那些散布在全国各地的王家军旧部,那些依然忠于先帝的老臣,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真正敌人......

沐川柏突然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血却是鲜红的。王婉清惊喜地发现他嘴唇的青黑正在褪去,龙纹佩上沾染的血迹,竟缓缓渗入玉石内部,让原本暗淡的龙纹重新焕发光彩。

"看来,"沐川柏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伤口传递过来,"我们都猜错了真正的解药是什么。"

远处传来马蹄声,数十骑黑衣人影正朝着他们疾驰而来。为首那人举起手中的狼头旗——那是王家军亲卫营的标志。王婉清握紧沐川柏的手,将那半张地图紧紧揣入怀中。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掌心的伤口正在愈合,而某个被遗忘了十五年的秘密,随着新生的朝阳,终于要揭开神秘的面纱。

马蹄声越来越近,王家军的战歌遥遥传来。王婉清抬头看向沐川柏,发现他眼中闪烁着和母亲一样坚定的光芒。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都将并肩作战,直到找回属于王家军的荣耀,和那份失落已久的民心。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那人指尖缠绕着黑色丝线,丝线末端挂着半枚碎裂的玉佩——正是王太医死前握住的那一块。

"游戏,才刚刚开始......"一个沙哑的声音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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