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血很快被新落的雪花覆盖,却掩不住那股刺鼻的铁腥味。王婉清握着断刀的手一直在抖,刀锋上沐川柏的血顺着纹路往下滴,在雪地上晕开一小朵一小朵的红。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脖颈上那泛着青光的龙纹时隐时现,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皮肤下游走。
沐川柏的眼神有些涣散,却死死盯着她胸前的玉佩。那枚半月形的玉佩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此刻正发烫,烫得她心口发慌。她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母亲把玉佩塞进她手里,说:"婉清,记住,这玉佩不能离身,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身。"当时她不懂,现在看着沐川柏心口那个若隐若现的月牙形胎记,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钻进脑海。
"沐川柏,"王婉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心口是不是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沐川柏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这个动作让王婉清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果然有!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王婉清往前逼近一步,断刀直指沐川柏咽喉,"你早就知道我是..."
"住口!"沐川柏突然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愤怒。他体内的青线瞬间爆发,像毒蛇一样爬满他的脖颈,龙纹在青线中若隐若现,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王婉清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却还是倔强地不肯后退。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想起那些死在战场上的王家军弟兄,想起这十五年来所受的所有苦难。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男人,和他身上的秘密有关!
"为什么不告诉我?"王婉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雪地上,瞬间凝结成冰,"如果早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沐川柏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知道了,你就能原谅我十五年前做的事吗?知道了,王家军就能活过来吗?知道了,我们就能回到过去吗?"
他一步步逼近,王婉清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庙墙上。沐川柏的脸离她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看到他鬓角新增的白发,看到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婉清,"沐川柏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他手上的青筋暴起,青线顺着他的指尖蔓延,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控制,"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王婉清猛地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她怕自己会在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温柔,怕自己会心软,会动摇。十五年来的仇恨,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陛下,"李默之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时候不早了,该送王大小姐上路了。"
王婉清这才想起周围还有别人。她转头看向李默之,只见他站在禁军阵前,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身后的玄甲卫已经列好了阵型,长戟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随时准备冲上来将她乱戟捅死。
"李相,"王婉清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断刀,"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留住我?"
"王大小姐说笑了,"李默之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说,"就算你能杀出去,你身后这些王家军弟兄呢?他们中的牵机引可是无药可解的。"
提到王家军,王婉清的心猛地一揪。她回头看向赵奎和那些幸存的王家军士兵,只见他们一个个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显然已经毒发。赵奎咬着牙,死死握着鬼头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卑鄙小人!"王婉清怒骂道,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兵不厌诈嘛,"李默之笑得更加得意,"王大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交出虎符,我保证给这些弟兄一个痛快,也保证让你死得其所。"
"你做梦!"王婉清将断刀横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势,"虎符是王家军的信物,绝不可能落入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手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默之收起折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来人,给我拿下!"
玄甲卫得到命令,立刻举着长戟冲了上来。王婉清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迎战,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旁边袭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睁开眼,只见沐川柏挡在她身前,龙纹刀不知何时已经复原,正泛着青光与玄甲卫对峙。他身上的青线似乎更加活跃了,在他皮肤下游走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爆发。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李默之皱起眉头,显然没想到沐川柏会突然出手,"难道您忘了先帝的嘱托吗?王家可是我们的仇人啊!"
沐川柏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她的命,朕要亲自了结。"
李默之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原来如此,陛下是想亲手报仇啊。也好,那就请陛下动手吧。"
沐川柏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王婉清身上。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痛苦,有不舍,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王婉清的心突然慌了起来,她有种预感,沐川柏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她后悔一辈子。
"沐川柏,你别冲动!"王婉清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沐川柏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向她走来。他的脚步很沉重,每走一步,雪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王婉清握紧了断刀,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可以杀了他报仇,可当他真的站在她面前,任由她宰割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就在沐川柏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刻,王婉清突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惊呆了的动作。她猛地扯出胸前的凤印,将凤印的尖锐边缘抵住了沐川柏的咽喉。
"别过来!"她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沐川柏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凤印。那鲜红的玉佩上龙纹仿佛活物般游动,沾染着两人混合的血迹,在月光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你看,沐川柏,"王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这凤印,和你心口的胎记,是不是很像?"
沐川柏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母亲临死前告诉我,月圆之夜,凤印遇主,血脉相认,天下动荡。"王婉清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十五年前你们布局的时候,可曾想过凤印会自己选择主人?可曾想过,我才是那个真正应该拥有它的人?"
沐川柏突然抓住王婉清的手腕,力量大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凤印的尖锐边缘深深刺入他的皮肉,鲜血顺着玉佩纹路流淌,将那鲜红的凤印染得更加艳丽。
"不是...这样的..."沐川柏的声音扭曲变形,听起来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他体内传来一阵骨骼错位般的声响,镇魂引的反噬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王婉清能感觉到沐川柏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痛苦。她看着他脖颈上的青线越来越密集,龙纹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忍。可这丝不忍很快就被仇恨淹没——他是她的仇人,是害死她全家的凶手,她不能心软!
"陛下!不可再压制!"李默之突然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王家早已知晓皇室血脉真相,他们留着您的命不过是为了今日!"
王婉清的心猛地一震,看向李默之:"你说什么?皇室血脉有何秘密?"
李默之冷笑一声,折扇指向沐川柏心口:"凤印认主,需皇室血脉为引。王家三代等待,就是为了让凤印吸收皇室血脉,开启传说中的大夏宝藏!而你,王婉清,就是他们选中的祭品!"
"祭品?"王婉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原来母亲让她带着凤印活下去,不是因为她是王家的女儿,而是因为她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不...不是这样的..."沐川柏痛苦地嘶吼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周身的青光大盛,将整个破庙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青光之中。玄甲卫阵中的士兵们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王婉清看着沐川柏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她恨他,可也忍不住心疼他。她突然想起永宁十五年那个雪夜,他穿着太子蟒袍,站在红烛高燃的婚房里,眼神冷漠地看着她。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痛苦?
"沐川柏,"王婉清轻轻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是开启宝藏的钥匙,那你就杀了我吧。"
沐川柏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你...你说什么?"
"杀了我,就能阻止这一切了,不是吗?"王婉清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杀了我,你就能高枕无忧地当你的皇帝,再也不用担心王家会威胁到你的皇位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沐川柏突然嘶吼起来,一把夺过王婉清手中的断刀,扔在地上,"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王婉清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舍,心中突然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她猛地抓起地上的断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雪地上,也滴在了沐川柏的手背上。沐川柏愣住了,看着她流血的手掌,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心疼。
"以王家血脉为祭,凤印现世,正误自判!"王婉清念出母亲临终前传授的咒语,将流血的手掌按在了凤印上。
奇迹发生了。她的鲜血被凤印瞬间吸收,凤印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将整个破庙都照得如同白昼。沐川柏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凤印脱离了王婉清的掌控,悬浮在空中。上面的龙纹完全苏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沐川柏胸口的胎记也冲破了衣衫的束缚,与空中的凤印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青线在光柱中痛苦地扭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火场的火焰不再跳动,空中的雪花悬停不前,连时间似乎都凝固了。王家军残部中有人惊呼起来:"是传说中的玉玺认主!王家祖训成真了!"
王婉清看着空中的凤印,心中百感交集。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苦心,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宿命。可这个宿命,却让她感到如此沉重。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虎符突然开始发烫。虎符自行飞出,与凤印在空中形成对旋。一金一红两道光晕交织在一起,迸发出道道刺眼的金光。金光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玄甲卫和王家军都震倒在地。
李默之站在冲击波的中心,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金光中隐约可见复杂的符文流转,形成一个古老的契约图案。
突然,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以破庙为中心,地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白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王婉清和沐川柏都被这股力量推向裂缝边缘,透过裂缝,他们可以看到下方幽深的通道和石阶。
通道中传来隐约的水流声和钟鸣,仿佛远古的呼唤。王婉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有一种预感,裂缝下面,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就在这时,裂缝边缘渗出的水中突然混杂了血迹。血迹在月光下形成一个奇异的漩涡,漩涡中心,王太医的面容从血水中逐渐凝聚成形。他的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终于...开始了..."王太医的残魂发出非男非女的声音,伸手指向空中的凤印和虎符。
王婉清和沐川柏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锁定了自己,那是一种来自远古的力量,充满了神秘和危险。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王婉清感到指节发僵,凤印的棱角深深嵌进掌心皮肉。血珠顺着玉佩龙纹缓缓游走,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血珠,像极了母亲临终时自嘴角滚落的红。
"王太医早被你灭口,怎会有残魂留存?"她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这场景诡谲得让舌尖发麻。血水形成的漩涡竟在冰天雪地里蒸腾着热气,与周围的焦糊味缠绕成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沐川柏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拽开半步。掌心的伤口猝不及防被撕裂,血线喷溅在雪地,竟诡异地凝而不化。她这才看到方才立足之处已裂开指宽的缝隙,灰黑色的雾气嘶嘶作响地往上冒。
"这是蚀骨瘴。"沐川柏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地下应该是前朝禁术密室,王远庭年轻时掌过太医院密档库。"他说话间脖颈青筋突突直跳,青线已爬到耳后,衬得那截喉骨愈发苍白。
李默之的折扇不知何时换成了鎏金短匕。玄甲卫阵列中突然传出兵刃落地的闷响,几个士兵捂着喉咙栽倒,脖颈处渗出与王太医血雾同色的灰黑黏液。
"陛下都自身难保了,还顾着仇人?"李默之笑得肩头发颤,"王大小姐可知,当年令堂抱着襁褓中的你跪在太庙外,就是用这凤印逼先帝许下'龙纹现世则帝位禅让'的毒誓?"
王婉清浑身一震,沐川柏的指尖在她后颈猛地收紧。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滚烫,那不是常人该有的温度,倒像是揣着一块烙铁。远处的火光突然暗下去半截,地底传来沉闷的钟鸣,每一声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血水中的王太医面孔突然转向李默之,空洞眼眶里淌下两行血泪。"李家小儿...你当真以为...能操控全局..."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自他眉心炸开,血雾瞬间凝成数十根尖刺射向禁军阵列。
沐川柏拽着王婉清就地翻滚,玄铁长戟擦着她的耳边钉进雪地,溅起的冰碴子打在脸上生疼。她翻身时瞥见沐川柏腰间的龙纹佩,那玉佩竟自行发烫,与悬浮空中的凤印形成诡异的共鸣。
"抓住他们!凤印虎符不可落入密室!"李默之的吼声变了调。王婉清这才发现地上的裂缝已扩至丈宽,王太医残魂炸开的金光正一点点被裂缝吞噬,露出下方盘旋如巨蛇的石阶。
沐川柏突然扯下腰间玉佩塞进她手里,掌心的青线竟顺着肌肤爬到她手腕。那触感像是有无数细虫在皮肉下游走,让她恶心得想甩开,却被他死死钳住。
"拿着龙佩跳下去。"他盯着她的眼睛,瞳孔里映着两团跳动的火光,"虎符在你身上,他们不敢伤你。"
王婉清这才惊觉虎符不知何时已回到自己怀中,烫得像块刚出炉的烙铁。地底的钟鸣越来越急,裂缝边缘的雪层整片整片往下陷,露出的石阶上刻满了与凤印虎符相同的纹路。
李默之的短匕突然破空而来,沐川柏侧身格挡的瞬间,王婉清看到他后背的衣料已被青线撑破,那龙纹竟顺着脊椎爬到了肩胛,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青光。
"你..."话音卡在喉咙,沐川柏突然将她往裂缝里推。失重感袭来的刹那,她死死抓住他的袖口。玄甲卫的长戟方阵已围拢过来,寒光在火把映照下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沐川柏的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突然低头咬住她的手腕。剧痛让她不由自主松开手,坠落的瞬间,她看到他脖颈处的龙纹彻底亮起,整个人裹着青光撞向禁军阵列,像一颗引爆的流星。
下坠时虎符与龙佩同时发烫,在胸前形成灼热的光球。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隐约的龙吟,身体撞在石阶上却不觉得疼,那些刻满纹路的石阶像是活的,竟将她往更深处引去。
不知滚落了多久,她在一汪温热的池水边停下。水面上浮沉着无数发光的符文,而池子中央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枚与凤印互补的半月形玉佩。
王婉清刚要伸手触碰,水面突然剧烈翻涌。数根沾满血丝的锁链破土而出,缠绕住她的脚踝往池底拖拽。她拔出断刀斩断锁链的瞬间,看清了池底那些层层叠叠的白骨——每具尸骨的胸腔处,都嵌着同样的半月形印记。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沐川柏浑身是血地摔在池边,脖颈的青线已蔓延到半张脸,右手却仍死死攥着染血的龙纹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吐出的血沫里竟混着破碎的内脏。
"别碰玉..."话音未落,整座密室突然剧烈晃动。石台上的半月玉佩冲天而起,与王婉清胸前的凤印自动嵌合,迸发出刺目的强光。锁链、白骨、血丝在强光中纷纷消融,露出刻在池底的巨大太极图。
王婉清感到凤印正在吸食她的血液,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的灼热让她几乎晕厥。恍惚间,她看到无数人影在光影中闪现——黄袍老者将婴儿放入暗格,红衣女子用匕首剖开自己的胸膛,金甲将军跪倒在血池边狂笑...
"这是...皇室血脉的..."沐川柏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王婉清低头看去,他心口的胎记正渗出鲜血,与池中升腾的血气融在一起,在太极图中央形成旋转的血涡。
突然,所有异象戛然而止。凤印自动归位到她胸前,池底的太极图缓缓亮起,露出中央凹陷处的九个圆孔——正与虎符上的机关位置完全吻合。
密室顶端传来石块摩擦的巨响,李默之的笑声顺着裂缝飘下来:"多谢两位替老夫开启大夏龙脉,从今往后,这天下..."
话音被破空而来的箭雨声打断。王婉清抬头看见无数火箭射进裂缝,李默之的惨叫混着爆炸声传来。沐川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向虎符,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池底圆孔:"转第三道机关...快..."
火光映红了沐川柏的半张脸,青线已爬到他眼底,却在触及她掌心的刹那纷纷退散。王婉清突然明白母亲临终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不是血脉相认,而是血脉相噬。
地底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整个密室开始崩塌。沐川柏用尽最后力气将她推向侧面突然出现的暗门,自己却被坠落的石块掩埋。在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王婉清看到他脖颈处的龙纹逐渐淡去,露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月牙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