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筹码

审讯室的白炽灯将空气烤得干燥，墙上的挂钟走到十一点时，杨博文终于打破了沉默。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在桌角那杯早已凉透的水上，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杨博文文件在城东废弃变电站的三号开关柜。

左奇函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缓地敲击，发出一阵阵规律的叩响，仿佛为这场谈判悄然计时。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时间的沙漏在静默中流淌，提醒着每一秒的流逝都至关重要。

左奇函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拖延时间？

他抬眼，松木调的信息素带着压迫感漫开，

左奇函三天前在工厂，你也是这样跟我谈条件。

杨博文扯了扯嘴角，手腕上的红痕在白炽灯下格外显眼——那是被固定带勒出的印子。

杨博文左队长可以现在派人去查，

他往前倾了倾身，金属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杨博文但我得提前告诉你，开关柜里除了文件，还有‘净化计划’余党装的反侦察装置。拆装置的密码，只有我知道。

左奇函的眉峰蹙起。他当然知道那些余党的手段，三年前他们就是用类似的陷阱，让他的小队在雪夜里损失惨重。他拿起通讯器，按下加密频道

左奇函让技术组查城东废弃变电站的三维图，重点标记三号开关柜区域。

当通讯器那头传来队员的回应时，杨博文忽然笑了。那笑声极轻，仿佛冰粒滑落铁皮，带着一丝冷峭与不易察觉的释然。

杨博文左队长果然谨慎。但我还有个条件——我要跟你一起去。

左奇函不可能。

左奇函想也没想就拒绝，

##左奇函你现在是涉案人员，没有自由行动权。

杨博文那你就等着收尸吧。

杨博文身子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波澜不惊。

杨博文那装置的触发机制和我的心率绑定，远程拆除会直接引爆。左队长总不想带着一箱子碎纸回去交差，顺便再给特殊行动队添几具尸体吧？

左奇函盯着他看了足足两分钟，目光像在拆解一个精密的炸弹。他看到杨博文眼底的笃定，那种“你别无选择”的自信，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在火场里坚持要带队友尸体撤退的自己。

左奇函我可以带你去。

他最终开口，指尖在通讯器上敲下指令，

左奇函但全程必须戴定位手环，一旦有异动，我的人会在十秒内把你电晕。

杨博文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手腕上的抑制环——就在刚才情绪起伏的瞬间，那冰冷的金属环接连几次闪烁起刺眼的红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存在。

杨博文左队长还是这么怕失控？

他忽然问，语气里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杨博文三年前的事，就这么让你不敢释放信息素？

左奇函的动作顿住了。后背的旧伤像是被这句话勾醒，传来熟悉的钝痛。他记得三年前那个雪夜，自己的松木调信息素曾失控般弥漫在火场，混合着队友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成了他后来每夜惊醒的根源。

左奇函与你无关。

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随即起身解开了杨博文的固定带。金属扣弹开的一刹那，杨博文的手腕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上面的红痕已然泛紫。他只是轻轻揉了揉那片淤伤，却始终没有吐露半句多余的话语。

-筹码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