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声计划》收视率破1.2了！"
剪辑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阮知夏盯着实时数据屏，闫桉参与录制的三期节目点击量呈指数级增长。她揉了揉发酸的右膝，把冰袋往裤管里塞了塞。
"阮导，"助理小林凑过来，"台里要把我们调到黄金档了！"
欢呼声戛然而止。制片主任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阮知夏，来会议室。"
会议室的投影屏上正在播放微博热搜视频。前花滑国家队队员苏曼对着镜头抹眼泪："...阮知夏当年故意勾引陈教练，导致训练事故...我的奥运梦想就这么毁了..."
阮知夏的指甲陷入掌心。视频切到三年前的新闻片段——"花样滑冰新星阮知夏训练中严重受伤，恐永久退役"。
"赞助商要求换掉你。"主任扔过来一沓文件，"明天开始你不用..."
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闫桉站在门口，左耳的银质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换掉她，我立刻退出。"
"闫老师！"林姐从后面追上来，"这事我们私下..."
"三分钟。"闫桉反锁上门，打开手机投屏。苏曼的微博评论区已经被扒出大量水军痕迹，最新爆料显示她与陈教练的亲密合照。
阮知夏僵硬地站在原地。闫桉放大的照片上，陈教练的手正搭在苏曼腰间——和她受伤那天如出一辙的场景。
"这事我来处理。"闫桉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阮导留下，其他人请回避。"
人走光后，阮知夏终于跌坐在椅子上。右膝的旧伤突突直跳，像有把钝刀在骨缝里搅动。
"她为什么现在..."阮知夏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闫桉蹲下来与她平视："因为我们的节目要火了。"他递来一杯温水，"那个陈教练，就是当年..."
"冰刀是他动手脚弄松的。"阮知夏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我拒绝了他的'特别指导'。"
闫桉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保温杯震得跳起来："有证据吗？"
"有。"阮知夏苦笑，"在我摔成脑震荡醒来前，都被'妥善处理'了。"
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微博推送接连弹出——#闫桉力挺阮知夏#已经冲上热搜第三。
闫桉的认证账号刚发布了一条：【我认识的阮导专业、坚韧，把选手安全放在首位。造谣者请准备律师函。】
"你疯了？"阮知夏抢过他的手机，"你的代言..."
"看评论区。"闫桉嘴角微扬。
热评第一是体育博主整理的苏曼比赛造假记录，第二是网友挖出的陈教练性骚扰多名队员的匿名举报帖。最新爆料的视频里，苏曼正往某个选手的冰鞋里倒液体。
"舆论战要打就打狠点。"闫桉拨通电话，"爸，您认识体育总局的..."
阮知夏按住他挂断键："别。"
"你在保护谁？"
"我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在热搜上剖开伤疤给人看。"
闫桉沉默片刻，突然打开录音笔："那就用专业说话。下周决赛直播，我要加个环节。"
当晚，阮知夏在机房通宵修改方案。凌晨三点，闫桉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
"你怎么还在台里？"阮知夏慌忙最小化正在播放的视频窗口。
闫桉把热可可放在她面前："路过看到灯还亮着。"他瞥见屏幕上熟悉的舞台——是他两年前的演唱会。
阮知夏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参考镜头设计..."
"嗯。"闫桉假装没注意到她收藏夹里整齐标注着日期的全部演出视频，"决赛环节我有个想法。"
他们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到天亮。离开时，闫桉突然转身："当年的事，真的没有证据？"
晨光中，阮知夏的睫毛投下细密阴影："只有这个。"她撩起裤管，疤痕在苍白灯光下像条扭曲的蜈蚣，"和一段被删光的监控录像。"
《新声计划》录制现场比往常热闹十倍。各家媒体挤满观众席，都在等闫桉和阮知夏的同框镜头。台本上新增的"冰上即兴创作"环节引起赞助商强烈兴趣。
"记住，"林姐在化妆间警告闫桉，"今天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闫桉透过镜子看了眼正在调试设备的阮知夏："我知道分寸。"
正式录制开始，闫桉表现得异常配合。他与每位选手热情互动，唯独对阮知夏公事公办。镜头扫到时，他们连眼神接触都避免。
"完美。"林姐在监控室微笑，"就这样保持..."
中场休息时，闫桉路过导演台，状似无意地掉下一支笔。阮知夏弯腰去捡，发现笔杆里卷着张小纸条：【你眼角的泪痣像北极星。】
阮知夏差点把纸条捏碎。再抬头时，闫桉已经回到舞台，正在和选手讨论编曲。她悄悄在台本边缘写下：【无聊。】趁补光灯移动时塞进他外套口袋。
这种危险的纸条游戏持续了整场录制。闫桉在点评选手时突然改用俄语——正是那天咖啡馆里她提到的民谣语言。阮知夏差点打翻监听设备，回敬他一段完美的法语导播指令。
"你们在干什么？"林姐狐疑地盯着突然脸红的阮知夏。
"工作交流。"闫桉面不改色，"阮导会八国语言。"
决赛环节，一名选手突然晕倒在冰面上。现场一片混乱中，阮知夏拖着伤腿冲上冰场，专业地检查选手瞳孔和脉搏。
"是低血糖！让开通风！"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指挥医护人员的样子与平日判若两人。闫桉趁机拍下这一幕，发到自己有六千万粉丝的微博账号：【真正的专业人士。】定位是录制现场。
当晚，舆论彻底反转。体育界多位人士站出来声援阮知夏，陈教练被扒出更多劣迹。凌晨一点，阮知夏发现闫桉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演播厅钢琴前。
"还没走？"
闫桉弹了几个音符："在想怎么公关。"
阮知夏打开平板电脑："我做了个方案。"屏幕上是一张精确到分钟的时间表，"明天刘茜新剧发布会，你可以'巧合'地出现在同一酒店。"
闫桉皱眉："你让我去蹭绯闻热度？"
"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阮知夏的专业语气像是在讨论天气，"等大众关注点转移，我们再..."
"我们？"闫桉突然靠近，"你终于不说'闫老师'了。"
阮知夏后退半步，右腿撞到音响设备。疼痛让她倒抽冷气的同时，闫桉已经单膝跪地扶住她小腿："冰袋呢？"
"休、休息室..."
闫桉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外走。阮知夏挣扎未果，把脸埋在他肩膀闷声道："有监控..."
"让他们拍。"闫桉踢开休息室门，"我受够了躲躲藏藏。"
冰袋敷上膝盖的瞬间，阮知夏疼得抓住他衣领。闫桉纹丝不动，直到她手指慢慢松开。这个姿势让他们的脸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
"为什么帮我？"阮知夏低声问。
闫桉的目光落在她眼角那颗泪痣上："因为..."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林姐的咆哮隔着话筒都能听见："你抱她的照片被保安卖出去了！公司要开紧急会议！"
闫桉挂断电话，发现阮知夏已经撑着站起来整理好衣襟："你去吧，我来处理照片的事。"
"怎么处理？"
"我有我的方式。"阮知夏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段加密视频文件，"不是所有监控录像都会被删除。"
闫桉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阮知夏站在满墙监视器前，身影单薄却笔直，像一柄随时准备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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