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监视器里看清马嘉祺的脸时,手里的场记板差点磕到机器。
作为刚进组的新人编剧,我被临时拉来盯现场调度。他穿着民国学生装站在镜头前,灯光打在他挺直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导演喊“卡”的瞬间,他立刻转身朝工作人员鞠躬,动作标准得像刻在骨子里。
中场休息时,我抱着修改好的剧本蹲在角落啃面包,忽然有人递来一瓶温热的牛奶。抬头就撞进马嘉祺的眼睛里,他刚卸了一半妆,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编剧老师,看你没吃早饭。”
我慌忙接过牛奶,瓶身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后来才知道,他每天都提前半小时到片场,会默默记下每个人的习惯——摄影大哥爱喝冰咖啡,灯光师总忘带润喉糖,连我乳糖不耐受,第二天他就换成了热可可。
剧组转场去古镇拍摄时,遇到连绵的梅雨季。我抱着笔记本在廊下改台词,雨水顺着屋檐连成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吉他声。马嘉祺坐在青石板上,指尖拨弄着琴弦,唱的是首没听过的小调,雨声混着他的嗓音,像浸了蜜的温水。
“写不出来了?”他抬头笑,发梢还挂着雨珠,“我帮你念念台词?”
那天我们撑着一把破伞,在湿漉漉的巷子里走了很久。他念我写的对白,偶尔停下来提建议:“这里的情绪,是不是可以再软一点?”话音落下时,伞沿滴落的水珠恰好落在我们交握的伞柄上,漾开一圈细微波纹。
杀青宴上闹到深夜,我被制片人灌了两杯红酒,晕乎乎地躲到露台吹风。身后传来脚步声,马嘉祺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别喝那么急,你的胃不好。”他记得我上次胃痛时惨白的脸。
晚风掀起他的衬衫领口,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听见自己问:“马嘉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靠近一步,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晚风裹住我:“因为看你写的剧本时,总觉得……像是在和你聊天。”
绯闻曝光在剧集首播那天。有营销号扒出杀青宴上我们在露台的照片,配文写得不堪入目。我关掉手机躲在房间,门铃响时,看见马嘉祺裹着黑色外套站在楼道里,眼下的红血丝藏不住。
“跟我来。”他没多说,拉着我的手腕往天台跑。
城市的霓虹在脚下铺成星海,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U盘:“这是我用你没采用的废稿写的歌。”
播放器里流出清越的钢琴声,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剧本里的遗憾太满,我想在现实里,给它一个圆满。”
剧集收官夜,马嘉祺在直播里唱了这首歌。镜头扫过他握着话筒的手,无名指上多了枚简单的素圈戒指。弹幕炸开时,他对着镜头笑:“这首歌的词,是一位很重要的人写的。”
散场后他在地下车库等我,车后座堆满了我爱吃的草莓。“去看日出吗?”他歪头问,眼里的光比车灯还亮。
车子驶出城市时,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明白——有些故事,早在他第一次叫我“编剧老师”时,就已经悄悄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