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港城之行最终成行。严浩翔走的当天，贺峻霖嘴上说着“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工作”，却在严浩翔的车消失在街角后，对着办公室窗台上沐浴着阳光的“未拆封的夏”发了好一会儿呆。

没有严浩翔在的顶层，连空气都显得空旷了几分。贺峻霖努力把心思投入到“城市记忆”文化市集的策划中，用忙碌填补那份突然的空落落。张铭约他下班喝酒吐槽老板，被他以“要回家给小夏浇水”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第一天晚上，严浩翔在峰会开幕晚宴结束后才发来一条信息：刚结束。老婆饼尝了，不如你做的好吃。

附带一张港城璀璨夜景的照片。

贺峻霖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回复：严总嘴真甜[狗头]！小夏让我问你，有没有给它带特产？

严浩翔：[图片]图片是一盆放在酒店窗台上、形态奇特的仙人掌盆栽。

贺峻霖：？？？你想让小夏和它打架吗？[怒]

严浩翔：像不像你炸毛的样子？

贺峻霖：严浩翔！你完了！等你回来小夏和我一起咬你！[菜刀][菜刀]

隔着屏幕的斗嘴，冲淡了距离带来的那点不安。贺峻霖抱着手机笑着睡着。

第二天下午，贺峻霖正在“时光书页”和老周讨论市集场地布置的细节。书店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安宁气息，阳光透过窗户，在木质地板和书架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老周戴着老花镜，听得频频点头。

“小贺啊，你这想法真不错！把咱这老书店当个‘记忆锚点’，周围再搭起那些老手艺的摊子，有味道！” 老周笑呵呵地，“就是这预算……”

“预算您别担心，” 贺峻霖信心满满，眼睛亮晶晶的，“我拉了几个赞助，严氏那边也批了专项支持，够用！咱们就把它办成最有温度的文化聚会！” 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是严浩翔发来的视频邀请。

贺峻霖眼睛一亮，跟老周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书店相对安静的角落书架后，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严浩翔的脸。背景似乎是酒店的套房，他穿着深灰色的休闲衬衫，领口随意敞着，少了平日的冷硬，眉宇间带着一丝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在看到贺峻霖的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在书店？” 他问，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悦耳。

“嗯！跟周叔商量市集的事呢！” 贺峻霖兴奋地把摄像头对准书店里温馨的场景扫了一圈，最后对准自己，笑容灿烂，“看，我是不是很能干？拉了好多赞助！”

严浩翔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唇角微扬：“嗯，贺专家最厉害。”

“那是！” 贺峻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凑近屏幕，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喂，严总，汇报一下行程呗？有没有背着我去什么‘私人藏家小聚’啊？” 他故意眨眨眼，语气轻松，没有一丝阴霾，纯粹是情侣间的小调侃。

严浩翔失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刚结束一个商务午餐，下午还有个项目实地考察。晚宴取消了，我跟主办方说临时有事。” 他看着贺峻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晚上七点的飞机，大概十点到家。”

“取消了？！” 贺峻霖惊喜地叫出声，随即意识到在书店，赶紧捂住嘴，但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真的假的？你不是说那个小聚很重要吗？”

“嗯。” 严浩翔淡淡应道，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里贺峻霖生动的表情，“突然觉得，没什么比回家喂猫更重要。”

贺峻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唰”地红了，心里却像炸开了一朵烟花，甜滋滋的。他对着屏幕做了个鬼脸：“谁是你的猫！我是小夏的饲养员！”

两人隔着屏幕，一个笑得狡黠灵动，一个眼神温柔纵容。书店里流淌着旧时光的静谧，屏幕两端连接着此刻的甜蜜。

又聊了几句，严浩翔那边似乎有人敲门，他对着屏幕说了句：“等我回来。” 便匆匆挂了视频。

贺峻霖握着手机，站在书架间，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散。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刚才视频里严浩翔那句“回家喂猫”和提前返程的决定，像一颗定心丸，彻底驱散了之前那点残留的、微不足道的醋意和不安。信任像藤蔓，在心底悄然滋长，缠绕得更加牢固。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轻快地走回老周那边，继续讨论市集细节，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轻快明亮的气息。

晚上十点刚过，贺峻霖公寓的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他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完善方案，怀里还抱着个靠枕。听到声音，他立刻像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光着脚丫就冲向门口。

门打开，风尘仆仆的严浩翔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小的、印着老婆饼字样的纸袋，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倦色。

“你回来……” 贺峻霖雀跃的声音在看到严浩翔的瞬间卡住了。

严浩翔将纸袋递给他，很自然地伸手想揉他的头发：“嗯，回来了。”

贺峻霖却没接袋子，也没像往常一样扑过去，反而皱起了鼻子，像只警惕的小狗一样凑近严浩翔的颈侧嗅了嗅，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 严浩翔有些莫名。

贺峻霖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控诉道：“严浩翔！你身上有香水味！还是女士香水！甜甜的花果香！” 他的语气带着点夸张的“震惊”和“受伤”，但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显然是在故意找茬撒娇。

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峰会晚宴虽然取消了，但下午考察项目时，合作方的女负责人也在场，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 他顿了顿，看着贺峻霖故意板着的小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故意逗他，“怎么？贺专家鼻子这么灵？醋劲儿还没过？”

“哼！” 贺峻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老婆饼袋子，转身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大声宣布，“我要代表小夏惩罚你！今晚你睡沙发！还要写一千字检讨！深刻反省你招蜂引蝶的行为！”

严浩翔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和那对随着走路一甩一甩的、毛茸茸的拖鞋耳朵，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关上门，脱掉沾染了陌生气息的外套随手扔在玄关柜子上，大步跟了上去。

“检讨怎么写？” 他从后面将那个还在“生气”的人捞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和纵容，“写我有多想家里这只炸毛的小猫？写我为了早点回来见你，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嗯？”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结实的手臂环在腰间，贺峻霖那点装出来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他转过身，搂住严浩翔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那要看你检讨得够不够深刻了！” 说完，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严浩翔唇上啄了一下。

严浩翔眸色一深，收紧了手臂，低头吻了回去。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思念的味道，将所有的疲惫和那点微不足道的“香水风波”都融化在唇齿相依的甜蜜里。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相拥的两人。窗台上，那盆“未拆封的夏”在夜色中安静地舒展着叶片，叶尖的粉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也在无声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