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鹤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丹递过去,声音发紧:“这是临时压制的丹药,只能暂缓毒性,属下这就去寻解药……”

南珩“不必。”按住他的手,目光忽然扫向庙门方向,锐利如鹰,“外面有人,出来吧。”
柯瑶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缩得更紧。槐树叶浓密,按理说不会被发现,可南珩的目光像带着实质,死死锁在她藏身的方位。
南珩“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少年的声音里已带了杀意,握剑的手缓缓抬起。
柯瑶知道,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这时候的南珩,正处于最敏感多疑的阶段,任何靠近的陌生人,都会被他视作威胁。
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将药囊解下,运起那身“平平无奇”的轻功,将药囊朝着庙门方向掷了过去。

“咻——”
药囊划破雨幕,撞在庙门的朽木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谁?!”上官鹤立刻拔刀,护在南珩身前。
柯瑶借着他们分神的瞬间,转身没入密林。
她听见身后传来破云龙追出来的脚步声,却刻意放慢了几分速度,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引着他往相反的方向去。
跑出半里地,确认无人追踪,柯瑶才扶着树干大口喘气。
雨打湿了她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她刚刚,差点就被他看见了。
那个还不是“离十六”的南珩,那个眼神里还没被十年风霜磨平棱角的少年。

“姑娘留步!”
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柯瑶浑身一僵。
她缓缓转身,看见上官鹤站在不远处的雨里,手里拿着那个她掷出的药囊,青衫被雨水浸透,却依旧笑得温和:“姑娘掉东西了。”
柯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药囊,是姑娘的吧?”上官鹤掂了掂手里的袋子,目光落在她沾着泥点的裤脚,“方才破庙外的动静,也是姑娘弄出来的?”
他没有直接戳破,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试探的善意,可柯瑶知道,残江月的二当家,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柯瑶“认错人了。”垂下眼,声音刻意放得沙哑,“我只是路过。”
“路过?”上官鹤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这荒郊野岭的破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姑娘一个散修,天黑了往这儿跑,倒是稀奇。”他顿了顿,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何况,这药囊里的药味……很特别。”

柯瑶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上官鹤常年跟毒物打交道,不可能闻不出药囊里解毒散的气味,更不可能猜不到这药是给谁的。
“看来是我唐突了。”就在柯瑶准备硬闯时,上官鹤却忽然收回了目光,将药囊抛了过来,“既然是姑娘的东西,还请收好。天黑路滑,姑娘早些离开吧。”
柯瑶接住药囊,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一时竟有些怔愣。
上官鹤转身要走,又忽然回头,雨幕模糊了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轻声说:“姑娘若真关心庙中那位,不妨记住——有些坎,他必须自己过。旁人插手,只会让他摔得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