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质问像细密的针，扎在柯瑶心上。
她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疑惑与探究，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是谁？
她是来自未来的看客，是手握他墓志铭的陌生人，是想拉他出泥潭，却反而把他往深渊里推的罪人。
柯瑶“我是谁不重要。”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宫墙外的飞檐，“重要的是，高长隐不会善罢甘休。他查不到残江月的把柄，就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
南珩瞳孔微缩：“你是说……”
柯瑶“上官鹤，断山虎，破云龙。”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名字，这些都是残江月的核心成员，也是剧里为了保护南珩而死的人，“还有富贵。”
南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怎么知道他们？你怎么知道……”
柯瑶被他捏得生疼，眼眶却莫名发热：“我就是知道。就像我知道你是离十六，知道残江月的据点在哪里，知道高长隐是影阁的主人……”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南珩捂住了嘴。
南珩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颤抖：“你闭嘴！这些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你会死的！”
柯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在担心她。
这个她看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少年，此刻正担心她的安危。
南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松开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为什么要一次次提醒我？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柯瑶“我什么都不想要。”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想你活着。”
南珩愣住了。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他错愕的脸上，将他眼底的惊讶、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都照得清清楚楚。
南珩“活着……”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柯瑶，你是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富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惨白：“殿下！不好了！二当家被人掳走了！”
柯瑶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上官鹤。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提醒了南珩要保护他们，却忘了高长隐的手段有多狠——她的提醒，反而让高长隐提前动了手。
南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谁干的？！”
“不知道！”富贵急得满头大汗，“只在会馆门口发现这个！”他递过来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虎头。
南珩“影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们敢动我的人！”
他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柯瑶“南珩！”喊住他，声音里带着绝望，“别去！这是陷阱！”
南珩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的星光。
南珩“我知道是陷阱。”他说，语气平静得可怕，“但我不能让他们伤害我的人。”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宫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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