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的哨声刚落，操场上的喧闹像被按了暂停键，学员们列队时的脚步声都透着疲惫。张小福站在队列前，目光扫过每个人被汗水浸透的作训服，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张小福解散后整理装备，半小时后食堂集合。
万能人物是！
齐声应答里，他瞥见队伍末尾的关悦正揉着膝盖——下午格斗训练时，她为了示范动作，被学员不慎撞了下。
等学员散尽，他刚转身，就见关悦蹲下身系鞋带，中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她手指在鞋带结上顿了顿，像是在调整呼吸，膝盖大概又在疼。
张小福过来。
张小福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些，他从器材室拿了瓶活络油，瓶身被掌心焐得温热。
关悦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训练时的锐利，转瞬就软了。
关悦没事，老毛病。
嘴上说着，却还是乖乖走过去，在台阶上坐下
他半蹲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她的作训靴上。鞋带系得很紧，是标准的特种兵结法，他指尖解开绳结时，动作轻得不像平时那个会因为学员叠被不达标就罚跑三公里的教官。
张小福脱了。
他抬眸，对上她微怔的目光，又补充道。
张小福看看肿没肿。
关悦没动，脚趾蜷了蜷。作训靴里的袜子早被汗湿透，她有点不自在，却在看到他眼里的坚持时，还是慢吞吞地脱下靴子。
脚踝果然有点泛红。他拧开活络油的盖子，一股清凉的药味散开，他倒了点在掌心，双手搓热了才覆上去。指腹带着薄茧，按在穴位上时力道正好，不轻不重，却精准地揉开了那点淤滞的酸胀。
关悦起初还绷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她低头看他专注的侧脸，额角还挂着汗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来，滴在他深色的作训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张小福上周三检查宿舍，你床底的急救箱里，这种活络油快用完了。
他忽然开口，手上的动作没停。
张小福你总把学员的伤放在自己前面。”
关悦的心跳慢了半拍。她从没想过，这个连学员内务柜里多放双袜子都要批评的人，会留意她床底急救箱里的东西。她伸手想去够旁边的水瓶，指尖刚碰到瓶身，就被他按住手腕。
张小福别动。
他抬眸，眼底映着傍晚的霞光。
张小福还有三分钟。
她乖乖收回手，看着他替自己按完脚踝，又拿过干净的毛巾递过来。
张小福擦擦汗。
关悦接过来时，闻到毛巾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擦了擦额角
张小福站起身，将活络油塞进关悦手里。
张小福晚上用热毛巾敷完再涂，别偷懒。
她仰头看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她脚边。她忽然笑了，声音轻快。
关悦张教官，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关心同事？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笑弯的眼睛上，喉结动了动。
张小福当然算，只是同事吗？
张小福只对你。
关悦只是微微一笑，心里暗爽
关悦什么意思呢？
关悦想试探试探张小福，知道张小福什么意思，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关悦的脸瞬间热起来，假装低头系鞋带，手指却不听使唤，半天没打好结。他看在眼里，弯腰替她系好，动作利落，和他平时整理装备时一样认真。
张小福当然不知道关悦是什么意思，只好无奈一笑。
张小福算了，没什么，走吧，去食堂。
他直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背包，甩到自己肩上。背包带勒出他手臂结实的线条，关悦跟在他身边，看着两人影子在地上并排走着，偶尔碰在一起，像被夕阳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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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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