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画展

周五的晨光漫过画廊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拼出格子状的光斑。画展入口的红色丝绒幕布还没拉开，魏无羡就已经抱着画板蹲在签到台后，玄色卫衣的帽子歪在脑后，笔尖在获奖名单上圈出蓝忘机的名字，墨迹晕开一小团：“蓝湛，你看主任把咱俩的画挨在一起了。”

蓝忘机站在他身后，手里的获奖证书边角被捏得发皱。

他的画是幅水墨画，云深不知处的山岚在宣纸上漫成浅灰，角落藏着只缩在石头后的兔子，墨色被晕染得毛茸茸的。魏无羡的画就挂在旁边，用丙烯颜料涂得鲜亮——舞台布景里的桃花林，粉白花瓣堆里藏着把玄色剑穗，穗子末端坠着块玉佩，正对着蓝忘机画里的兔子。

“魏无羡，你的证书。”林梦抱着奖状走过来，发梢还沾着晨露

“教导主任说你这画把《云深不知处》的灵气都画出来了。”

魏无羡刚接过来，就被蓝忘机拽着衣领往展厅里走，证书边角扫过对方的手背，他低头笑：“蓝湛，你画里的兔子是不是我？”蓝忘机耳尖微红，指尖点了点画中兔子的耳朵：“……是。”

“没想到呀，雅正的蓝二公子是这样啊”

…

画廊另一侧，江澄正对着自己的画皱眉。

他画的是话剧里的宗主府，墨色的屋檐下悬着串红灯笼，笔锋凌厉得像他手里的剑，却在窗台上画了盆虞美人，花瓣被涂得格外柔和。蓝曦臣站在他身边，获奖证书夹在腋下，画框里是片蓝氏校服的海洋，站在最前排的两个身影被阳光镀成金边，一个白得像云，一个黑得像墨。

“这灯笼的笔触太急了。”蓝曦臣伸手，指尖在画框玻璃上虚虚描了道弧线，“你看这里，该像你的剑穗一样，带点弧度。”江澄转头时，正撞见他袖口沾着的金粉——大概是昨天收拾戏服时蹭到的，此刻在光里闪着，像撒在白衬衫上的星子。他把自己的证书往蓝曦臣怀里一塞：“拿去垫画，别蹭坏了我的画框。”

“嗯，知道了”蓝曦臣笑的温柔，江澄都有些看呆了

而薛洋的画挂在展厅尽头，用马克笔涂得张扬——舞台上的晓星尘，白衣被剑光劈开道亮色，剑穗扫过他的手背，墨色里藏着颗橘子糖，糖纸是用荧光笔涂的橙。晓星尘站在他身边，手里的证书被风吹得掀动，画里是片月光下的竹林，穿黑衣的少年正踮脚往白衣人的兜里塞糖，竹影在两人脚边织成网。

“画得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涂鸦。”晓星尘屈指敲了敲画框，却把自己的证书和薛洋的叠在一起，边角对齐，“不过……比上次在黑板上画的好看。”薛洋咬着橘子糖笑，糖渣粘在唇角：“那是，我偷偷练了三晚。”宋子琛抱着画从旁经过，画里是三只兔子蹲在画板前，他瞥了眼薛洋唇角的糖渣，把纸巾往他手里一塞：“脏死了。”

金光瑶的画前围了不少人。他画的是话剧后台，秦愫坐在道具箱上绣锦囊，阳光从气窗斜进来，在她发间织成金线，针脚在布上绣出半朵牡丹纹。秦愫站在他身边，获奖证书捏得发皱，画框里是束白兰花，花瓣上沾着点金粉，像谁不小心蹭上去的戏服亮片。

“这里的针脚绣反了。”金光瑶低头，指尖在她画的花瓣上轻轻点了点，“该像你给我的那个锦囊，从左往右绣。”秦愫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笑意，像画里的阳光，暖得让人想伸手碰一碰，她慌忙转开视线，证书边角扫过对方的手背，红了脸：“我……我下次改。”

金子轩的画挂在罗青羊旁边。他画的是话剧谢幕时的场景，绯红喜袍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却在角落画了个穿米白风衣的背影，手里拎着个食盒。

罗青羊的画是片桃花林，粉白花瓣里藏着块杏仁饼，包装纸上的字迹被涂得很轻，像怕被人看见。

“你这饼画得像真的。”金子轩戳了戳她的画框，“江姐姐做的就是这个形状。”罗青羊低头笑，发梢扫过画框边缘：“我尝过，比画里的甜。”

在靠近最后的角落

温情靠在温宁的画前，指尖转着获奖证书。

温宁画的是道具组的仓库，药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堆着盔甲和剑，角落里蹲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给药瓶贴标签。

“画得比你演的书童机灵。”温情把证书往他手里一塞，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叶明词，对方手里的画框晃了晃，上面是幅将军策马图，盔甲的金属片被涂得闪闪发光。

“温学姐，你的画呢？”

叶明词扶着画框问。温情抬下巴指了指斜对面——幅冷色调的静物，药瓶和剑并排摆在台上，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像谁站在那里没走。

苏涉的画挂在最角落，画的是舞台侧幕，深蓝的幕布上沾着片金粉，像谁不小心蹭上去的。他刚把证书塞进书包，就看见金光瑶冲他招手，秦愫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支笔：“苏涉，帮我在画框背面签个名吧？”

画廊的钟敲了九下，红色丝绒幕布缓缓升起。魏无羡突然拽着蓝忘机往自己的画前跑，证书在风里哗哗响：“蓝湛快看！主任把咱俩的画标成‘最佳搭档’了！”蓝忘机低头，看见画框下方的金色标签，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字，转身时撞进魏无羡怀里，两人的证书滑落在地，不知滑动了谁的心

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念着获奖名单上的名字。

江澄踢了踢蓝曦臣的鞋尖，把自己的证书又往他怀里又塞了塞：“拿着，我手酸。”蓝曦臣低头笑，把两本证书叠在一起，指尖在阳光下泛着浅金，像他们藏在画里的话，不必说透，自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