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魏无羡拽着江澄的手腕往游戏厅冲，黑色卫衣的帽子歪在脑后，手里的游戏币叮当作响：“快点江澄！蓝湛说他已经在门口等了！”江澄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白色运动鞋在地上蹭出半米印子，却还是反手把他快要掉的书包带往上提了提：“跑这么快，等下被台阶绊倒。”

游戏厅的空调冷气扑面而来时，蓝忘机正站在投篮机旁，白色校服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看见他们进来，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的蓝曦臣——对方手里拿着瓶冰镇乌龙茶，看见江澄时，指尖在瓶身上轻轻敲了敲：“刚买的，给你。”江澄的耳尖微热，接过水时指尖碰到对方的指节，像被冰镇过似的凉，却又有点发烫。

魏无羡已经扑到赛车游戏前，拍着方向盘喊蓝忘机：“快来！上次你赢了我三局，今天必须赢回来！”蓝忘机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却在魏无羡踩油门时，悄悄帮他把座椅往前调了调——知道他腿长，坐太靠后踩不实踏板。

江澄靠在旁边的娃娃机上，看着蓝曦臣往投币口塞游戏币。对方的指尖在按钮上顿了顿，爪子精准地抓住只虞美人形状的玩偶，落在出口时还转了个圈。“给你。”蓝曦臣把玩偶递过来，白衬衫的袖口沾着点灰尘，是刚才帮魏无羡捡掉在地上的游戏币时蹭的。江澄的手指捏着玩偶的缎带，突然往他手里塞了颗橘子糖：“谢礼。”

魏无羡的赛车刚冲过终点线，就举着胜利手势跑过来：“蓝湛你看！我赢了！”蓝忘机的耳尖红了红，把刚抓到的兔子玩偶往他怀里塞：“嗯，厉害。”魏无羡笑得眉眼弯弯，突然把玩偶往江澄面前凑：“你看蓝湛给我抓的兔子，比你那朵破花好看！”江澄伸手把玩偶拍开，却把虞美人玩偶往身后藏了藏，耳尖红得像被游戏厅的彩灯照过。

中午去吃冰粉时，魏无羡非要抢江澄碗里的山楂碎，被对方用勺子敲了手背。“自己碗里的不够吃？”江澄的语气凶巴巴的，却还是把没动过的葡萄干往他碗里拨了些。蓝曦臣坐在旁边笑，把自己碗里的桂花蜜往江澄碗里倒了点：“这个不酸，你试试。”蓝忘机则默默帮魏无羡把冰粉里的花生碎挑出来——知道他不爱吃。

下午去公园划船时，魏无羡的船桨总往蓝忘机那边划，溅得对方裤脚都是水。“魏婴。”蓝忘机的声音里带了点无奈，却还是把自己的船桨往他那边递了递，免得他划得太费劲。江澄坐在另一艘船上，看着蓝曦臣把船划得又稳又直，突然说：“你划得比公园里的船夫还好。”蓝曦臣的笑声落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下次教你。”

夕阳把湖面染成金红色时，四人坐在岸边的长椅上啃冰棍。魏无羡的冰棍化得太快，滴在蓝忘机的校服袖口上，他慌忙用纸巾去擦，指尖蹭到对方的手腕，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江澄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突然把自己的绿豆冰棍往蓝曦臣手里塞：“这个不化，你吃我的。”

往家走时，魏无羡的书包被蓝忘机背在肩上，里面装着两人抓的玩偶。他蹦蹦跳跳地踩在蓝忘机的影子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江澄跟在后面，手里捏着虞美人玩偶，蓝曦臣的脚步慢得刚好能和他并排，白衬衫的袖子偶尔碰到他的胳膊，像有羽毛轻轻扫过。

路过便利店时，魏无羡突然冲进去买了四瓶汽水，出来时把冰镇的那瓶往蓝忘机手里塞，瓶身的水珠滴在对方手背上。蓝忘机没说话，只是把汽水往他手里推了推，让他先喝。江澄看着他们，突然被蓝曦臣塞了瓶温的橘子汁：“冰的对胃不好。”

暮色漫上来时，魏无羡已经趴在蓝忘机的背上睡着了，书包带勒得对方肩膀发红。江澄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往魏无羡身上盖：“别让他着凉。”蓝曦臣帮他扶了扶外套边角，目光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发梢上：“明天想去哪里？”

江澄的脚步顿了顿，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随便，别太累就行。”晚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轻，却清晰地传到蓝曦臣耳朵里。远处传来魏无羡的梦话，大概又在说什么游戏术语，蓝忘机的脚步放得更轻了，像怕惊扰了这夏夜的温柔。

路灯亮起来时，四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魏无羡的影子歪歪扭扭地靠在蓝忘机的影子上，江澄的影子旁边，蓝曦臣的影子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在守护着什么，又像在等待着什么，在暑假的晚风中，轻轻晃出温柔的形状。

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