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的风铃被推门声撞得叮当响时,江厌离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画展照片。金子轩拎着纸袋走进来,绯红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额角还沾着点细汗:“刚去老字号买了杏仁饼,还热着。”他把纸袋往桌上推了推,指尖在桌布上轻轻点了点——刚才在巷口被魏无羡拽过的地方,还留着点褶皱。
江厌离笑着把刚点的柠檬水推过去:“快喝点水,看你热的。”她的米白色连衣裙沾了点草屑,是早上帮聂怀桑整理画展道具时蹭的。金子轩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兰簪上,突然想起魏无羡刚才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一声:“刚才在巷口,好像看到你弟弟了。”
江厌离的睫毛颤了颤,搅着杯里的柠檬片笑:“是不是魏无羡又调皮了?他还说要去套你的麻袋呢。”金子轩的耳尖红了红,把杏仁饼往她手里塞了半块:“没事,他们挺有意思的。”
两人沿着河边的步道慢慢走,晚风卷着荷叶的清香漫过来。金子轩手里的画展宣传单被吹得哗哗响,上面印着江厌离的作品——幅美人图,笔触温柔得像浸过月光。“你这幅画,”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紧,“比上次话剧的布景还好看。”
江厌离的脚步顿了顿,看着他耳尖泛起的红晕,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子轩这孩子看着拘谨,其实心思细。”她把刚买的荷花酥往他手里递了块:“尝尝这个,甜而不腻。”
路过甜品店时,金子轩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虞美人形状糯米糕:“那个好像你画里的样子。”江厌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玻璃柜里的糕点缀着点胭脂红,确实和自己画的花瓣弧度很像。“要买点吗?”她抬头时,刚好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像被夕阳烤过的蜜糖,温温的。
金子轩的喉结动了动,慌忙移开视线:“好、好啊。”他去柜台结账时,指尖在钱包上顿了顿——江厌离送的钢笔还别在衬衫口袋里,笔帽上的虞美人在灯光下闪着光。
拎着糯米糕往回走时,江厌离突然想起早上的事。魏无羡抱着她的胳膊在玄关耍赖,黑色卫衣上的兔子挂件蹭到她的手背:“师姐你别跟金子轩出去!他肯定没安好心!”江澄则靠在门框上翻书,却在她转身拿包时,悄悄把遮阳伞塞进她的帆布包——知道她怕晒。
“在想什么?”金子轩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他正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像被晚风染过的轻。江厌离的耳尖红了红,把糯米糕往他手里塞了块:“没什么,在想魏无羡和江澄会不会又在偷偷跟着。”
走到巷口的岔路时,金子轩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里面是支玉兰形状的发簪,玉质温润,和她头上那支很像。“上次在画展看到你戴玉兰簪,”他的声音很轻,“觉得很配你。”
江厌离的指尖捏着发簪,突然笑了:“子轩,你知道吗?魏无羡说要请薛洋帮忙,下次还要去套你麻袋。”金子轩的脸瞬间涨红,却还是挺直了背:“没关系,他们要是来了,我就把杏仁饼分给他们吃。”
晚风把两人的笑声吹得很远。江厌离站在巷口看着金子轩走远,他的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像只笨拙的小鹿。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发簪,突然想起刚才在奶茶店,金子轩偷偷把她杯里的柠檬片都挑了出去——他记得她不爱吃酸。
推开家门时,魏无羡和江澄正趴在沙发上假装看书,听见动静同时回头,像两只被抓包的偷油鼠。江厌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杏仁饼:“刚买的,要不要吃?”
魏无羡的眼睛亮了,却还是嘴硬:“谁要吃他买的东西。”身体却诚实地往茶几边挪了挪。江澄的耳根红了红,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扔:“阿姐,下次别跟他走那么近。”
江厌离把杏仁饼放在盘子里,看着两个弟弟抢最后一块的样子,突然低低地笑了。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盘子里的糕点上,像撒了层碎银,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