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摊开的作业本上,魏无羡盯着“中草药标本制作”那栏愁得直挠头。“这鬼作业谁会做啊?”他把笔往桌上一扔,黑色卫衣的帽子滑到背上,“蒲公英要带根,薄荷要晒干,还得写生长习性——杀了我吧。”
江澄靠在椅背上翻资料册,指尖在“金银花”那页顿了顿:“温宁不是懂这些吗?他上次帮温情整理药箱,连哪种草药治头疼都分得清。”魏无羡眼睛瞬间亮了,抓起手机就拨号:“对哦!我这就叫他来!”
电话那头的温宁声音发颤,背景里还能听见温情的咳嗽声:“可、可以是可以……我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姐一起去?”魏无羡一口答应:“当然可以!让温情也来玩啊!”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戳了戳江澄的胳膊,“你说温宁是不是怕我们?上次在画展,他跟我说话都结巴。”江澄翻了个白眼,把资料册往他面前推:“先想想等下怎么问,别到时候又抓瞎。”
门铃响时,魏无羡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开门就看见温宁缩在温情身后,手里抱着个巨大的药箱,白色T恤的领口被汗水浸得发皱。温情则抱着手臂站在旁边,黑色短袖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听说你们要做草药作业?”
“是啊是啊!”魏无羡把人往屋里拽,“温宁你快来看,这薄荷怎么晒才不蔫?”温宁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慌忙抓住药箱把手:“姐、姐你先坐。”温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扫过茶几上的零食盘——魏无羡刚拆开的薯片撒了半盘。
书房里,温宁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样本摆出来,薄荷、金银花、蒲公英分得整整齐齐。“薄荷要阴干,不能暴晒,”他指着叶片边缘的锯齿,“晒太狠会掉香味;蒲公英的根要洗干净,上面的泥土会影响标本……”魏无羡听得连连点头,笔尖在作业本上划得飞快,偶尔戳戳江澄的后背:“你记啊,我手酸。”江澄把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却还是乖乖拿起笔,字迹比平时工整了三分。
客厅里,温情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草药图谱,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江厌离拎着食盒走进来。“温情?”江厌离有点惊讶,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你怎么来了?”温情站起身,难得露出点笑意:“温宁来帮他们做作业,我陪他过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起来,从画展的收尾工作说到社区的公益活动。江厌离笑着把刚炖好的冰糖雪梨往她面前推:“尝尝这个,润喉。”温情的指尖碰到瓷碗,温温热热的,想起小时候姐姐总说“女孩子要多喝甜汤”,心里突然软了软。
书房里的作业总算有了眉目,魏无羡举着刚做好的薄荷标本欢呼:“搞定!温宁你太厉害了!”温宁的脸涨得通红,把写好的草药习性笔记往他手里塞:“这、这个给你们,不会的可以再问我。”江澄看着笔记上工整的字迹,突然往他手里塞了块桂花糕:“谢礼。”
刚走出书房,就看见江厌离和温情凑在一起看照片——是画展时拍的,温宁举着药箱模型站在中间,笑得露出两颗牙。“你看温宁那时候多精神,”江厌离指着照片笑,“比现在放松多了。”温情的嘴角弯了弯,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他就是胆子小。”
魏无羡突然凑过去,指着照片里的蓝忘机:“你们看蓝湛!他偷偷给我比了个心!”江澄凑过去看,果然看见蓝忘机的指尖在身后弯成个小小的弧度,忍不住嗤笑:“就你眼神好。”
夕阳漫进客厅时,温情准备带温宁回家。江厌离往她手里塞了袋刚烤的饼干:“这个给你,温宁也爱吃甜的吧?”温情的指尖捏着纸袋,突然说:“下次社区义诊,要不要一起去?正好教孩子们认草药。”江厌离眼睛一亮:“好啊!我让魏无羡他们也去帮忙。”
送他们到门口时,魏无羡还在跟温宁念叨:“下次作业不会做还找你啊!”温宁连连点头,被温情拽着胳膊往前走,背影在夕阳里摇摇晃晃。江澄靠在门框上,看着温情把温宁的书包往自己肩上挪了挪,突然对江厌离说:“温情好像也没那么凶。”
江厌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她只是对温宁严格,心里软着呢。”她转身往厨房走,“我炖了莲藕排骨汤,快进来喝。”
魏无羡蹦蹦跳跳地往厨房冲,书包上的兔子挂件晃得厉害。江澄跟在后面,指尖捏着温宁给的笔记,突然想起刚才在书房,温宁说“金银花可以泡茶,对嗓子好”,心里默默记了下来——蓝曦臣上次说过最近总咳嗽。
客厅的灯亮起来时,排骨汤的香气漫了满室。魏无羡的笑声撞在瓷砖上,江澄的抱怨混在汤匙碰撞的脆响里,窗外的蝉鸣渐渐轻了,像在为这个热闹的午后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