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审讯

黑暗并非审讯室的本色。

烛火在铜灯台上摇曳，将铁栅栏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像某种古老监狱的图腾。普鲁士刺客被锁在铸铁椅上，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已经勒进皮肉，渗出暗红的血丝。他的下巴被强行固定，无法咬合——达武元帅亲手卸掉了他的关节，以防他再次尝试自尽。他的呼吸带着血腥味，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肺里灌进了碎玻璃。

拿破仑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柄诡异的佩剑横放在两人之间，剑身上的符文仍在微微发亮，仿佛有生命般脉动。

"名字。"皇帝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询问天气。

刺客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混着血沫。

达武站在阴影里，缓慢地卷起袖口。他没有用鞭子，也没有用烙铁——那些都太仁慈了。他拿起一把细长的探针，尖端在烛火下闪着寒光。"你知道人体最脆弱的神经在哪里吗？"他的声音近乎温柔，"眼睛后面，指尖，还有……这里。"探针突然刺入刺客的耳后，轻轻一挑。

男人的身体瞬间绷成弓形，无声地尖叫。

拿破仑没有移开视线。"你们有九个人，"他继续说，"但只有八国的纹章。谁是多出来的那个？"

刺客的瞳孔在剧痛中扩散，却仍死死盯着皇帝。达武叹了口气，换了一把更精巧的工具——一把小钩，能顺着指甲缝慢慢撬进去。当第一个指甲被剥落时，刺客终于嘶吼出声，但很快被布团塞住了嘴。他的眼泪和鼻涕混着血水往下淌，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够了。"拿破仑抬手。达武退后一步，但手指仍按在刺客的太阳穴上，随时准备继续。布团被取出，刺客剧烈咳嗽，吐出一颗断牙。

"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他喘息着，德语口音浓重，"那不是普通的同盟……"

拿破仑的指尖停在剑身上。符文突然亮了一下，像是回应。

"第八次反法同盟，"皇帝轻声说，"却有九名刺客。为什么？"

刺客的嘴角扭曲，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因为……第九个国家……不存在于地图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他们……在阴影里……等了很久……"

达武猛地掐住他的喉咙。"说清楚！"

但刺客的瞳孔突然扩大，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像蛛网般迅速蔓延。拿破仑立刻起身后退，佩剑自动出鞘三寸，发出警告般的嗡鸣。刺客的身体开始抽搐，血管在皮下爆裂，七窍渗出黑血。他的胸口突然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嗤啦一声，他的心脏部位裂开，一枚金属徽章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出，叮当落地。

达武用剑尖挑起它。徽章正面是熟悉的九头蛇图案，但背面多了一行新出现的刻痕：

**"当第七滴血落下，铁王座将崩塌。"**

刺客的头颅无力垂下，但嘴角仍保持着那个扭曲的微笑。他的心脏位置，皮肤下隐约可见另一个徽章的轮廓——有人把它缝进了他的血肉里。

拿破仑拾起那枚带血的徽章，符文剑的光芒突然暴涨，照亮了审讯室角落的一幅欧洲地图。烛火摇曳间，地图上的边界线似乎蠕动起来，像是有生命般重新排列。

"准备御前会议，"皇帝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我们要知道，到底在和什么东西作战。"

门外，雷声滚过巴黎的夜空。第一滴雨落在杜伊勒里宫的窗棂上，蜿蜒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