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告急

朴茨茅斯港的晨雾尚未散去，拿破仑站在旗舰"雄鹰号"的甲板上，手指间捻着一封刚从信鸽腿上取下的急报。羊皮纸上的火漆印已经碎裂，露出里面用暗语书写的三行文字——这是法军参谋部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每个字母都对应着《拿破仑法典》的特定条款。

"贝尔蒂埃，"皇帝的声音比英吉利海峡的寒风还要冷，"准备我的行军马车。"

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时，港口的景象逐渐清晰。刚刚投降的英国战舰仍挂着半旗，水手们沉默地看着法国近卫军集结。拿破仑的佩剑突然在鞘中轻颤，剑柄上的宝石折射出奇异的光斑，在甲板上投下类似伊比利亚半岛轮廓的阴影。

"陛下！"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西班牙军团已经越过比利牛斯山！瑞士军队正在围攻斯特拉斯堡！"

拿破仑转身望向南方，晨风吹动他的灰色大衣。朴茨茅斯的钟声恰好敲响七下，与此同时，港口灯塔的灯光诡异地变成了血红色——这不是人为操作，而是1816年"无夏之年"特有的火山灰效应导致的光学现象。水手们窃窃私语，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在临时作战室里，地图桌上摊开的不仅是军事地图，还有一份从伦敦塔缴获的古老羊皮卷。拿破仑用放大镜仔细查看上面褪色的纹章——九个国家的徽记环绕着一个空缺的位置。"他们终于凑齐了第八次同盟，"他轻声道，"却给了我们第九个谜题。"

贝尔蒂埃展开最新战报："西班牙将领莫里洛率领五万人攻陷佩皮尼昂，瑞士军团突破莱茵河防线..."他的声音突然停住，因为拿破仑的佩剑自行移到了地图上的斯特拉斯堡位置，剑尖微微发烫，在羊皮纸上烫出一个焦痕。

"命令达武立即驰援阿尔萨斯，"拿破仑的手指划过地图，"让苏尔特在波尔多集结舰队。"他突然停顿，从怀中取出那个在怀特岛缴获的铜制九头蛇徽章，将它按在佩剑的第七个符文上。徽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的地形图——精确标注了比利牛斯山脉七处秘密隘口。

港外突然传来炮声。不是敌袭，而是法国舰队在为出征做准备。拿破仑走向舷窗，看着"暴风号"蒸汽艇正进行最后的检修。这艘在泰晤士河战役中立下奇功的小艇，此刻正被装上特制的陆运拖车——皇帝决定带它前往南线战场。

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拿破仑登车离港时。一队英国海军学院的学员突然冲破警戒线，为首的少年捧着一个橡木匣子。"陛下！"少年用流利的法语喊道，"纳尔逊将军的遗物！他说您会需要这个！"

匣子里是一把做工精致的青铜钥匙，柄部刻着拉丁文"Ultima Ratio"（最后的手段）。更奇怪的是，钥匙刚接触拿破仑的佩剑就自动吸附上去，在剑格处形成一个新的装饰。皇帝凝视着南方天际逐渐聚集的乌云，那里的闪电呈现出罕见的绿色。

"传令巴黎，"他对信使说，"让皇家植物园准备好那七株西班牙橄榄树。"这是只有少数人懂的暗语——意味着启动潜伏在敌国的全部间谍网络。

当马车队离开朴茨茅斯时，最后一批英国战俘正被押解上岸。其中一个戴着眼罩的老水手突然挣脱看守，冲向拿破仑的马车。"小心第七个！"他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他们不是人类！"卫兵们急忙将他拖走，但所有人都注意到，老人缺失的左手无名指处，戴着一个与怀特岛缴获的完全相同的九头蛇戒指。

夜幕降临时，行军队伍已在多塞特郡的荒野上前进了三十英里。拿破仑拒绝入住庄园，而是在路边支起了军用帐篷。当侍从点燃油灯时，灯光在帐篷布上投下诡异的影子——不是在场任何人的轮廓，而是一个头戴尖顶盔的修长身影。

"明天加快速度，"皇帝对着空荡荡的帐篷角落说，"我们要在月圆前赶到图卢兹。"没有回应，但油灯的火焰突然向南方倾斜，仿佛被无形的呼吸吹动。

夜深人静时，拿破仑独自检查佩剑。吸附的青铜钥匙正在缓慢地与剑身融合，而第七个符文——之前一直暗淡无光的那一个——此刻正泛出病态的绿色微光。剑刃上映出的不是皇帝的脸庞，而是一连串快速闪过的景象：燃烧的西班牙城堡、瑞士雪山上的黑旗、以及某个地下密室里的七具石棺。

远方传来狼嚎声，但英格兰早已没有野狼。拿破仑握紧剑柄，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