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的钢铁风暴

**平原上的晨雾被战马嘶鸣声撕裂，普鲁士重骑兵的铠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克劳塞维茨将军站在指挥台上，看着自己的胸甲骑兵团如钢铁洪流般展开。这些来自勃兰登堡的贵族骑士，每人配备两把燧发手枪和一柄近两米长的直剑，是普鲁士最精锐的冲击力量。

"为了国王！"骑兵团长冯·施泰因男爵高举佩剑，三千把利刃同时出鞘的金属颤音令人毛骨悚然。随着战鼓节奏加快，重骑兵开始缓步前进，马蹄踏地的震动让指挥台上的咖啡杯泛起涟漪。

法军阵地上，老兵中士杜布瓦眯起眼睛："老天，这些普鲁士佬要玩真的了。"他转身对年轻的鼓手喊道："传令下去，空心方阵！"

第一线的法军步兵迅速变换队形，四排士兵组成中空的方形防御阵。最前排单膝跪地，刺刀呈45度角斜指前方；第二排站立射击；第三、四排随时准备填补缺口。每个方阵之间留出通道，方便炮兵机动。

当普鲁士骑兵进入三百码距离时，克劳塞维茨举起望远镜，突然发现异常——法军方阵后方升起了数十个热气球。"那是什么鬼东西？"他话音未落，气球下方的吊篮突然洒下无数纸片，如同暴雪般覆盖战场。

纸片落在冲锋的骑兵队伍中，有人捡起一看，顿时脸色惨白——那是达武元帅葬礼上散发的纪念卡片，背面印着法军战俘在普鲁士矿井里惨死的画像。战马开始不安地嘶鸣，冲锋阵型出现了细微的混乱。

"稳住！不要看那些纸！"冯·施泰因怒吼着，但他的坐骑已经被一张飘到眼前的血淋淋画像惊得人立而起。

就在这关键时刻，法军方阵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后面早已准备好的十二磅炮。随着德鲁奥将军一声令下，霰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三百码的距离，每一发炮弹都能释放出两百颗铅丸，将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打成筛子。

冯·施泰因的胸甲被三颗铅弹同时击中，其中一颗从护颈缝隙钻入，切断了他的颈动脉。他的尸体被战马拖着继续前冲了五十码，才被一个法军方阵的刺刀拦下。

***

正午的烈日下，战场变成了屠宰场。幸存的普鲁士骑兵试图撤退，却发现退路被燃烧的麦田阻断——拿破仑昨夜派出的工兵，已经在平原上秘密挖好了防火沟，就等着东南风起时点火。

克劳塞维茨一拳砸在指挥台上，木屑刺入他的手掌却浑然不觉。他转向副官："执行'幽灵'计划，立刻！"

半小时后，一队看似逃难的农民接近法军辎重车队。他们衣衫褴褛，推着满载蔬菜的推车，女人们怀里抱着哭闹的婴儿。哨兵刚要上前检查，为首的"老农"突然从菜堆里抽出短枪，一枪打爆了弹药车的马匹。

爆炸声此起彼伏，法军后勤营地瞬间陷入火海。这些伪装成难民的普鲁士精锐射手，专门瞄准面粉袋和酒桶射击——飘散的面粉遇到火星引发二次爆炸，燃烧的朗姆酒则形成流动的火墙。

拿破仑在指挥部看到后方升起的浓烟，立即派出近卫骑兵增援。但当他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三十多辆燃烧的辎重车和满地尸体。一个重伤的法军后勤官挣扎着报告："陛下...他们说...克劳塞维茨向您问好..."

皇帝的脸色阴沉如铁。他转身对参谋长说："烧掉沿途所有村庄，不给普鲁士人任何掩护。"

"可是平民..."

"这不是请求，贝尔蒂埃，这是命令。"拿破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我要让克劳塞维茨知道，跟法国皇帝玩火要付出什么代价。"

***

夜幕降临时，平原上飘荡着焦糊的恶臭。法军工兵正在清理战场，把普鲁士骑兵的尸体堆成金字塔状，最顶上插着被霰弹打穿的蓝白军旗。拿破仑骑马巡视战场，突然在一具尸体前勒住缰绳。

那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骑兵，金发上沾满血污，手中还紧握着一把断剑。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制服口袋里露出一角信纸，上面用法语写着："亲爱的儿子，你父亲在耶拿战役中被法国人所杀..."

皇帝沉默良久，亲手合上了少年圆睁的双眼。当他重新上马时，对随从军官说："记下来，明天给普鲁士送还所有十八岁以下阵亡者的遗体，附上我的亲笔信。"

"信上写什么，陛下？"

"就写..."拿破仑望向远处燃烧的地平线，"战争是老人们的游戏，却要年轻人用生命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