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莱梅城墙上的晨雾被炮火染成血红色,法军攻城炮的轰鸣声震碎了市政厅的彩窗。**拿破仑站在新构筑的炮兵阵地,看着第三轮炮击在城墙上撕开一道三米宽的缺口。碎石和尸体如雨点般落下,但更令他注意的是——缺口后面闪烁着刺刀的反光。
"他们在等我们冲锋。"拿破仑放下望远镜,转向工兵上校,"准备好了吗?"
上校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十二辆'移动堡垒'随时待命,陛下。"
这些所谓的"移动堡垒",实则是加装铁板的运粮车,内部藏着折叠云梯和突击队。当法军步兵佯装冲锋时,普鲁士守军果然从缺口涌出反击。就在双方短兵相接的瞬间,十二辆看似笨重的"粮车"突然卸下伪装,展开成带有轮子的攻城塔。
"为了法兰西!"突击队长勒克莱尔第一个跳上城墙。他的工兵小队装备着最新式的簧轮手枪,能在近距离连续射击六次。普鲁士守军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被这金属风暴扫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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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巷战比预期更惨烈。每条街道都筑有街垒,每个窗口都可能射出冷枪。法军不得不逐屋清剿,伤亡数字不断攀升。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中心广场,三百名普鲁士民兵依托市政大楼死守。
"用烟熏他们出来!"勒克莱尔命令士兵点燃湿稻草。浓烟灌入大楼时,二楼窗户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睡袍的老者挥舞白旗:"这里有妇女儿童!"
法军士兵犹豫了。就在这瞬间,老者身后的阴影里闪出火枪手,五名法军应声倒地。勒克莱尔怒不可遏,正要下令强攻,传令兵突然跑来:"陛下命令,停止使用烟雾战术。"
拿破仑骑马来到前线,亲自用喇叭向楼内喊话:"给你们十分钟撤离平民。"当妇女儿童哭喊着跑出大楼时,法军士兵惊讶地发现,皇帝亲自帮一个走失的小女孩找到了母亲。
仁慈的表象下是冷酷的计算。十分钟后,十二门火炮同时开火,将石质建筑轰成废墟。拿破仑对参谋说:"仁慈必须与威严并存,让敌人既畏惧我们的力量,又敬佩我们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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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最后顽抗的普鲁士守军退守教堂。主教站在台阶上张开双臂:"这是上帝的殿堂!"话音未落,一发流弹掀飞了他的法冠。
拿破仑挥手制止炮兵:"派使者劝降。"被选中的年轻中尉刚接近教堂大门,就被门缝里射出的弩箭钉穿了喉咙。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既然他们选择亵渎自己的圣地,那就成全他们。"
特别调来的臼炮发射燃烧弹,铅制穹顶在高温中熔化,如银色泪滴般坠落。透过熊熊火光,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在彩色玻璃后扭曲挣扎,宛如地狱绘卷。
次日清晨,拿破仑在市政厅召见被俘的守城将领。那是个独腿老兵,拒绝坐下交谈。"你本可以体面投降。"皇帝说。
老兵冷笑:"然后像汉诺威那样被您处决?"
拿破仑沉默片刻,突然拔出手枪。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却见他将武器放在桌上:"你走吧。"
"什么?"
"告诉克劳塞维茨,"拿破仑转身望向地图,"下一个是柏林。"
当老兵一瘸一拐地离开时,贝尔蒂埃不解地问:"为何放虎归山?"
皇帝的手指划过地图上通往柏林的道路:"猛虎重伤后,会带着猎人去兽群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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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在正午进行。不是针对战俘,而是二十名被查出临阵脱逃的法军士兵。拿破仑特意选在教堂废墟前行刑,让沉闷的枪声在断壁残垣间久久回荡。
"恐惧有两面,"他对集结的部队训话,"让敌人恐惧是胜利,让自己人恐惧是灭亡。"话音刚落,工兵引爆了最后的炸药,不莱梅城墙轰然倒塌的巨响,为这句话加上沉重的注脚。
信鸽带着捷报飞往巴黎,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另一只鸽子带着密信飞向东方——那是给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警告。夜幕下的军营里,拿破仑独自擦拭佩剑,剑身上映出跳动的营火,仿佛已在燃烧的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