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渡易北河

**易北河东岸的夜色被炮火映照得如同白昼，法军工兵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搭建浮桥。**拿破仑站在西岸的高地上，看着又一批士兵在渡河途中被普鲁士的炮火掀翻。尸体顺流而下，在浮桥的基桩处堆积成骇人的堤坝。

"第三工兵连全员阵亡，陛下。"贝尔蒂埃的声音有些发抖，"河水太急，普鲁士人的炮火又太密..."

皇帝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河心一处漩涡上。那里漂浮着半截军旗，正是今早第一批渡河部队的旗帜。突然，他转身走向炮兵阵地："给朕准备十二门榴弹炮，全部装填白磷弹。"

当闪着诡异绿光的炮弹划过夜空时，对岸的森林瞬间变成一片火海。普鲁士的炮位在烈焰中暴露无遗，惨叫声甚至压过了河水咆哮。拿破仑趁机派出最精锐的老近卫军，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终于在东岸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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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塞维茨在指挥所里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一个个被火焰吞没。他的参谋长递来一杯掺了白兰地的咖啡："将军，我们该后撤了。"

"不。"普鲁士将领的手指划过地图，"在这里反击。"他指的是河湾处一片看似平静的滩涂，"水位正在下降，那里会形成天然渡口。"

当夜，普鲁士工兵秘密在滩涂埋设了数百个"跳雷"——这种新式武器会在被踩踏时弹到齐腰高再爆炸。为增强效果，克劳塞维茨还命令撤走该区域的守军，制造防御空虚的假象。

法军果然中计。第二天清晨，侦察兵报告发现"完美渡口"时，拿破仑却反常地犹豫了。他派出一队战俘先行探路，当这些戴着镣铐的普鲁士士兵触发跳雷时，飞溅的弹片甚至划伤了西岸观察员的军服。

"典型的克劳塞维茨风格。"拿破仑冷笑，随即下令："工兵准备烟雾弹，我们要在河面制造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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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易北河上飘起浓密的白色烟雾。普鲁士炮手失去目标，只能盲目射击。烟雾中，法军开始了史上最疯狂的渡河行动——他们将上百个空酒桶连接成浮桥，士兵们爬行前进，每人腰间拴着绳索与后面的同伴相连。

克劳塞维茨发现异常时已经太晚。第一批法军突击队摸上东岸，用特制的霰弹枪清理雷区。这种新式武器一次能发射五十颗铁钉，将跳雷的触发装置打得千疮百孔。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滩头。法军工兵用尸体堆成掩体，后面的部队踩着这些血肉阶梯强行登陆。普鲁士预备队发起七次冲锋，直到刺刀全部折断。当夜幕降临时，易北河水已变成暗红色，但法军的鹰旗终于插上了东岸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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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是最后一个过河的。他站在浮桥尽头，看着工兵们打捞尸体。"记录阵亡者姓名，"他对参谋说，"每人家庭发放五百法郎抚恤金。"

突然，对岸森林里传来熟悉的炮声——克劳塞维茨的最后一击。炮弹没有瞄准浮桥，而是落在上游的水坝上。崩塌的堤坝释放出蓄积的河水，滔天巨浪瞬间冲毁了三天来的所有努力。

但这次拿破仑笑了。他指着远处正在撤退的普鲁士军队："看，他们终于耗尽了诡计。"转身对浑身湿透的将士们喊道："士兵们！柏林就在前方！"

回答他的是惊天动地的欢呼。这声音如此响亮，连正在组织撤退的克劳塞维茨都勒马回望。两位统帅的目光仿佛穿越战场相遇，一个充满胜利的狂热，另一个则带着败北的冷静。

当夜，法军在东岸举行了简陋的庆功宴。拿破仑将面包分给士兵，自己却只喝了半杯掺水的葡萄酒。宴会结束时，他独自走向河边，将剩下的酒倒入血色未消的易北河。

"为了还没渡过这条河的人。"他轻声说，月光下的身影既像征服者，又像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