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兰登堡之门

**柏林郊外的晨雾中，勃兰登堡门的轮廓若隐若现。**拿破仑放下望远镜，镜片上凝结的露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这座象征着普鲁士荣耀的凯旋门，此刻正被匆忙堆砌的街垒所包围——沙袋、家具、甚至钢琴都被市民推到了街上。

"他们用艺术来阻挡大炮。"皇帝冷笑一声，转向炮兵指挥官，"先用实心弹轰击路障，再换榴霰弹清扫。"

第一发炮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城门左侧的路障。一架三角钢琴在爆炸中四分五裂，黑白琴键如受惊的鸟群般飞散。但出乎法军意料的是，路障后面突然竖起几十面镜子——阳光经过精心调整的镜面反射，晃得炮兵睁不开眼。

"聪明。"拿破仑眯起眼睛，"让轻步兵从下水道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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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里，法军突击队正踩着及膝的污水前进。中尉杜布瓦举着火把，突然停下脚步——前方水道被铁栅栏封死，栅栏后面站着十几个手持猎枪的老人和孩子。

"退后！"领头的老者颤抖着举起武器，"这里是席勒大街自卫队！"

杜布瓦刚要下令开火，火把的光亮却照出了栅栏上刻的字：1793年，法国人民赠予柏林兄弟。这是大革命时期法国赠送的友谊象征。法国士兵们面面相觑，手指在扳机上犹豫了。

下水道里的僵持被地面的爆炸打破。普鲁士民兵引爆了预先埋设的地雷，三个街区的路面塌陷，正在进攻的法军掉入深坑。坑底竖立的尖木桩刺穿了不少人，惨叫声在地下水道里回荡。

"这就是你们的革命成果！"老者啐了一口，"现在滚回——"

他的话被头顶突然塌陷的砖石打断。拿破仑调来的工兵部队用炸药另辟蹊径，直接从地面炸开了新的入口。阳光如利剑刺入黑暗，照在杜布瓦满是泥污的脸上。

"为了法兰西。"中尉低声说完，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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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法军终于突破至菩提树下大街。这里的抵抗更加疯狂——教授们带着学生用实验室的酸液制作炸弹，歌剧演员在街垒后演唱战歌鼓舞士气，甚至有几个犹太拉比挥舞着《托拉》经卷诅咒侵略者。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洪堡大学图书馆前。学生们用厚重的典籍堆成掩体，法军的每一轮齐射都让羊皮纸碎片如雪花般飞舞。拿破仑骑马经过时，一本燃烧的《纯粹理性批判》正好落在他的马鞍前。

"停火！"皇帝突然下令，"这是人类的智慧，不该这样毁灭。"

他亲自下马拾起书本，拍灭火苗。这个意外的举动让守军出现了短暂的犹豫。法军趁机发动冲锋，刺刀在书架间闪烁寒光。当最后一个抵抗者倒下时，拿破仑命令士兵们抢救未损的书籍："打包运回巴黎，这是战利品，也是文明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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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勃兰登堡门终于落入法军手中。但胜利的代价令人心惊——城门上悬挂着三十具法军俘虏的尸体，每个人的胸口都钉着纸条："自由无价"。

拿破仑站在门下阴影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伸手扯下一张纸条，发现背面是歌德《浮士德》的摘抄："谁若不断努力进取，我们就能够解救他。"

"陛下，要取下来吗？"贝尔蒂埃小心翼翼地问。

"不，"皇帝的声音异常平静，"让他们挂着。明早我要在这里举行阅兵。"他转身走向临时指挥部，又补充道："把歌剧院拆了，给将士们做棺材。"

当夜，柏林上空飘起诡异的绿光——极光罕见地出现在这个纬度。普鲁士人说这是上帝之怒，法军士兵则传言是皇帝用魔法召唤来的胜利之光。只有拿破仑知道，这不过是大气现象，但他没有说破。有时，迷信比理性更能鼓舞士气。

凌晨时分，侦察兵带来消息：克劳塞维茨正在集结最后的预备队。皇帝听完只是点点头，继续批阅文件。当他终于吹灭蜡烛时，窗外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勃兰登堡门顶的胜利女神雕像上——法军士兵连夜给女神披上了三色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