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冲锋

柏林的晨雾还未散尽，普鲁士最后的近卫骑兵已在城郊列阵。克劳塞维茨站在高地上，望着远处法军的炮群，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他的军装沾满血污，左臂的伤口只用一条撕破的旗帜草草包扎。昨夜，他亲手烧掉了所有撤退命令——今日，要么胜利，要么毁灭。

"将军，"副官递来一杯掺了白兰地的咖啡，"侦察兵报告，拿破仑已将主力调往南翼。"

克劳塞维茨冷笑一声，将咖啡泼在地上："他在等我们突围。传令——全军冲锋，直取皇帝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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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阵地上，拿破仑正用望远镜观察普鲁士军的动向。当看到骑兵集群开始移动时，他嘴角微扬："终于来了。"贝尔蒂埃刚要去传令，却突然僵住——普鲁士人没有如预想般向薄弱处突围，而是排成了密集的楔形阵，矛头直指中军。

"疯子..."参谋长喃喃道，"这是自杀。"

皇帝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不，这是最后的尊严。让老近卫军准备。"

大地开始震颤。三千普鲁士胸甲骑兵发起冲锋，阳光在他们的铜盔上跳动，宛如流动的黄金。最前排的军官高举佩剑，剑尖挑着被俘法军的军帽——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法军炮兵开火了。第一轮霰弹将冲锋队伍撕开血淋淋的缺口，倒下的战马和骑士成了后续部队的障碍。但普鲁士人没有减速，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甚至有人砍断绊住马蹄的缰绳，任凭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狂奔。

当距离缩短到两百米时，法军第二防线亮出了秘密武器——安装在轻型炮架上的巨型霰弹枪。这种被士兵称为"地狱口琴"的武器一次能发射五百颗铁钉，瞬间将冲锋前锋打成筛子。

克劳塞维茨的战马在枪林弹雨中倒下，他滚落在地，佩剑断成两截。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看见法军近卫军方阵正向两侧分开，拿破仑骑着白马缓缓而出。

"投降吧，将军。"皇帝的声音穿过硝烟，"普鲁士需要你这样的军人重建。"

克劳塞维茨吐出一口血沫，从阵亡旗手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普鲁士军人只有战死的——"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炮击打断。一发偏离目标的炮弹在两人之间爆炸，气浪将克劳塞维茨掀飞。当烟雾散去时，法军医护兵发现他的右腿已被弹片切断，但手中仍紧握着那柄卷刃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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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拿破仑走进临时医院。克劳塞维茨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军医低声道："他失血过多，一直在说明话...喊着柏林大学的名字。"

皇帝从怀中取出一本染血的笔记——这是从战场找到的克劳塞维茨作战日记。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若明日战败，请告诉后人，我们并非输在勇气。"

拿破仑沉默良久，突然扯下自己的荣誉军团勋章，别在昏迷的敌人胸前："用我的专列送他去法国。告诉巴黎最好的外科医生——我要这个人为我训练骑兵。"

当夜，法军在勃兰登堡门前举行胜利阅兵。焰火照亮柏林夜空时，一队轻骑兵正护送着昏迷的克劳塞维茨向西飞驰。他们不知道，马车暗格里藏着一封给奥地利皇帝的密信，上面只有五个字："该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