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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春雪

魏嬿婉重生至奇怪世界

皇帝那句轻飘飘的“手巧又沉得住气”,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紫禁城森严的宫墙内激起的涟漪,远比想象中更为深远。魏嬿婉从尚衣局最角落、终日不见阳光的绣房,被挪到了靠近正殿、光线稍好些的耳房,虽依旧做着最繁复的针线活计,但分派下来的料子明显好了许多,偶尔甚至能接触到一些妃嫔们日常穿戴的小物件。

这微末的“恩遇”,落在素心眼中,却成了淬毒的芒刺。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宫女,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失控的寒意。她看着魏嬿婉日渐沉静、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看到了那个吊死在梅树上、冤魂不散的梅香正透过这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皇帝那随口的评价,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她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明目张胆地构陷,却也更坚定了她必须尽快将这隐患彻底铲除的决心。而她的刀,早已磨好——正是启祥宫里那位因御前失仪被禁足、却依旧怀着龙胎、心思越发扭曲的嘉贵人金玉妍。

***

储秀宫西配殿。新晋的舒贵人纳兰舒,如同一株骤然被移栽到金玉盆中的幽兰,带着格格不入的清新与惶惑。皇帝的恩宠来得热烈而直接,一连数日留宿,赏赐流水般送入储秀宫。这份盛宠,像投入滚油里的水珠,瞬间炸开了整个后宫的嫉恨与算计。

金玉妍被禁足在启祥宫,消息却从未闭塞。听着心腹宫女绘声绘色描述储秀宫如何风光,纳兰舒如何承欢,她只觉得腹中的龙胎都成了沉重的负担,每一次胎动都像是在嘲笑她的失势。妒火与怨毒日夜灼烧,让她寝食难安。

“贱人!不过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会跳个狐媚舞罢了!”金玉妍将手中的安胎药碗重重顿在案上,褐色的药汁溅出几滴,污了明黄的锦缎桌布,“本宫怀着龙裔,尚且在禁足思过!她倒好,整日里招摇过市!皇上……皇上定是被她迷了心窍!”

她焦躁地在殿内踱步,目光阴鸷地扫过窗外。“不行!不能让她再这么得意下去!”她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去!想办法递个信儿给钟粹宫的高贵妃!就说本宫……不,就说有人瞧着,舒贵人仗着圣宠,私下里对贵妃娘娘颇有不敬,言语间还拿娘娘当年在潜邸时的旧事做比,说娘娘不过是仗着资历老罢了……”

“主子,这……”心腹宫女有些迟疑,“贵妃娘娘性子刚烈,但未必……”

“你懂什么!”金玉妍厉声打断她,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笃定,“高氏那个蠢货,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年老色衰,提潜邸旧事更是戳她心窝子!她如今位份虽高,却一直无子,看着本宫和纳兰舒得宠,心里那坛子老醋早该打翻了!本宫只需点一把火,她自然会冲在前头!去!务必把话‘不经意’地传到她耳朵里!”

***

钟粹宫。高贵妃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贵妃榻上,指尖捻着一颗硕大的东珠把玩,听着心腹嬷嬷压低声音的回禀。

“哦?纳兰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在背后嚼本宫的舌根?”高贵妃凤眸微挑,艳丽的脸上浮起一层冰冷的煞气,“说本宫年老色衰?仗着资历?”她冷笑一声,手中的东珠被捏得死紧,“呵,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仗着皇上新鲜几日,就敢如此放肆!当本宫是吃素的吗?”

她猛地坐起身,眼中寒光四射:“去!给本宫好好查查!储秀宫那边,她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身边伺候的人,都给我盯紧了!她不是爱跳舞吗?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几天!”怒火在她胸中燃烧,几乎立刻就要发作。

然而,就在她即将下令的刹那,殿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高贵妃眉头一皱,强压下怒火,起身整理仪容。富察皇后已迈步进来,依旧一身素净,气度沉静。

“妹妹这里,好大的火气?”皇后目光平静地扫过高贵妃脸上未及敛去的怒容,语气温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高贵妃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奴才惹人心烦罢了,劳娘娘挂心。”

皇后在主位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状似无意地道:“本宫方才路过御花园,瞧见舒贵人在亭子里看鱼,倒是个安静性子。听说她舞跳得极好,皇上甚是喜爱。年轻嫔妃得宠,本是常事,妹妹协理六宫,当以和为贵,多多照拂才是。”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高贵妃,眼神清亮,仿佛能穿透人心:“至于一些捕风捉影、挑拨离间的闲言碎语,妹妹是明白人,更不必放在心上。莫要一时意气,做了他人手中之刀,伤了后宫和睦,也……损了妹妹自己的清誉。”

皇后的话,如同兜头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高贵妃大半的怒火,也让她猛地清醒过来!挑拨离间?他人手中之刀?她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金玉妍那张看似柔弱、实则阴毒的脸!是了!那贱人自己禁足出不来,就想借她的手去对付纳兰舒!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若她真信了那些鬼话去整治纳兰舒,无论成败,在皇上和皇后眼里,她高晞月都成了善妒不能容人的蠢妇!而金玉妍却能坐收渔利,甚至趁机在皇上面前卖好!

一股被愚弄的羞愤涌上心头,高贵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皇后屈膝道:“娘娘教诲的是。是臣妾糊涂了,竟险些被小人言语蒙蔽。谢娘娘及时提点。”

皇后微微一笑,放下茶盏:“妹妹明白就好。后宫安宁,方是社稷之福。”她起身,“本宫还要去看看永琏的药熬得如何了,就不多坐了。”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高贵妃缓缓坐回榻上,眼中的怒火已转为冰冷的杀意。金玉妍……好,很好!这笔账,她记下了!

***

皇后回到长春宫,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疲惫与忧虑。她径直走向东暖阁旁的小佛堂,二阿哥永琏小小的身影正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虔诚地磕头。孩子身形单薄得可怜,小脸苍白,呼吸带着一种令人揪心的微弱嘶声,额角还沁着虚汗。

“永琏……”皇后快步上前,心疼地将儿子搂入怀中,触手一片冰凉。“今日感觉如何?胸口还闷吗?”

永琏依偎在母亲怀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细若游丝:“皇额娘别担心……儿臣……儿臣诵经……求佛祖保佑……很快……很快就能好了……”一句话没说完,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皇后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自入冬以来,永琏的喘疾便愈发沉重,太医院用尽了名贵药材,也只能勉强维持,病情却始终缠绵反复,不见起色。看着曾经活泼健壮的儿子日渐衰弱,皇后的心如坠冰窟。她是大清的皇后,是六宫之主,却连自己唯一的嫡子都护不住!

“素心!”皇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二阿哥的药呢?今日按时服了吗?”

素心忙上前,垂首恭敬道:“回主子,刚服下不久。奴婢亲自盯着药炉,寸步未离。”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主子……奴婢瞧着阿哥这病……似乎……似乎不仅仅是天寒的缘故。这病气缠绵得太过蹊跷。奴婢斗胆,前些日子悄悄拿阿哥用过的药渣,托宫外极可靠的老大夫看过……”

皇后的心猛地一沉,目光锐利如电:“如何?”

素心抬起头,眼中满是沉痛与愤怒:“那老大夫说……药渣里……似乎混入了极微量、几乎难以察觉的‘寒水石’粉末!此物性极寒凉,常人服用少许便易伤脾胃,体弱之人久服……必损根本,缠绵难愈!”

寒水石!

皇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紧紧搂住怀中虚弱的孩子,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是谁?是谁如此歹毒,竟对一个稚子下此毒手?!纯嫔苏绿筠!永琏发病前,她曾带着三阿哥永璋来请安,永璋还亲手喂永琏吃过一块她带来的点心!而纯嫔,恰恰掌管着内务府一部分药材采买!她有动机(为三阿哥争宠),更有机会!

滔天的恨意与冰冷的杀意在皇后心中翻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但下一秒,更深的无力感将她淹没。没有证据!仅凭宫外老大夫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扳倒一位育有皇子的嫔妃!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反噬自身!她不能冒险,永琏更经不起任何风波了!

皇后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与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她轻轻抚摸着永琏汗湿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传本宫懿旨:即日起,二阿哥所有汤药饮食,由你亲自经手,从抓药、熬煮到入口,一步不许假手他人!药渣……每日悄悄焚毁,不留痕迹。太医院那边……本宫自有安排。”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素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晓……”

“奴婢明白!奴婢以性命担保!”素心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

皇后点点头,疲惫地挥挥手:“去吧。看好阿哥的药。”

素心躬身退下,低垂的眼帘下,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鸷。皇后对纯嫔的猜忌和隐忍,让她看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一个既能除掉眼中钉魏嬿婉,又能打击新贵纳兰舒,甚至……能在皇后心中埋下更深的猜忌种子的机会。她脚步不停,并未直接去御药房,而是转了个弯,走向通往储秀宫的宫道。

***

储秀宫西配殿。舒贵人纳兰舒正倚在窗边,望着庭院里几株初绽的玉兰出神。皇帝的恩宠如烈火烹油,固然风光,却也让她成了众矢之的。嘉贵人的刻薄,高贵妃若有似无的冷眼,以及其他低位嫔妃的疏远,都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更让她不安的是,侍寝已有月余,月信却迟迟未来……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

这时,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素心亲自来了,身后跟着一名端着黑漆托盘的小宫女。

“给舒贵人请安。”素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笑容,“皇后娘娘惦记着贵人身子,特意吩咐太医院配了滋补的方子,命奴婢送来。”她示意小宫女将托盘上的青玉碗呈上,“这是刚熬好的‘温宫养荣汤’,最是滋养女子气血,固本培元。娘娘嘱咐,贵人趁热喝了才好。”

纳兰舒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劳烦素心姑姑亲自跑一趟。”她看着那碗热气腾腾、颜色深褐的药汤,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皇后娘娘果然是后宫之主,仁厚公允,竟如此关怀她这个新人。

她端起玉碗,药气浓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极淡的微腥。她略一犹豫,但想到是皇后所赐,便不再迟疑,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药汤入口苦涩,滑入腹中,却隐隐有些不适的凉意。

“多谢娘娘关怀。”纳兰舒放下空碗,真心实意地道谢。

素心看着她喝下,眼中笑意更深,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贵人客气了。娘娘还让奴婢带句话:贵人年轻,圣眷正浓,更要爱惜身子,为皇家绵延子嗣才是正理。这汤药,奴婢会每日按时送来,贵人务必按时服用。”她微微屈膝,“奴婢告退。”

看着素心离去的背影,纳兰舒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皇后娘娘真是用心良苦。她抚着小腹,脸上泛起温柔的红晕,对未来的期盼压过了那一丝不适。她哪里知道,那碗被皇后“关怀”之名送来的汤药深处,早已被素心在煎熬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掺入了极其微量的、足以令女子宫寒难孕的“血竭”粉末。每一碗“温宫养荣汤”,都将成为断送她子嗣希望的慢性毒药。

***

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紫禁城重新裹上了银装。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刮在脸上生疼。长街上的积雪虽被宫人清扫过,却依旧湿滑冰冷。

海常在珂里叶特·阿妍抱着一个沉重的锦盒,正低头匆匆走在回自己偏僻居所的路上。她是蒙古小族之女,入宫后位份低微,性情又怯懦安静,如同宫墙角落里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几乎无人注意。此刻她怀中抱着的,是内务府新分派下来的份例——几匹颜色老气的绸缎和一些日常用度。风雪迷眼,她脚步踉跄,一个不留神,踩在一块暗冰上!

“啊!”阿妍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怀中的锦盒脱手飞出,重重摔在地上!盒盖弹开,里面一匹颜色稍鲜亮的藕荷色缎子滚落出来,恰好掉在一汪未及扫净的雪水泥泞之中!更糟的是,锦盒一角似乎撞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阿妍摔得浑身疼痛,顾不得自己,惊恐地看着那匹沾满污泥的缎子和盒子里隐约可见的碎瓷片(那原本是她仅有的一个像样的白玉小瓶),脸色瞬间惨白如雪!这可是内务府刚发的份例!弄脏了贵重衣料,还打碎了器皿……她一个小小的常在,如何担待得起!

就在这时,一道骄横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她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海常在吗?走路不长眼睛的?这么金贵的缎子,也是你这等粗手笨脚的人配用的?瞧瞧,糟践成什么样了!”

阿妍浑身一颤,惊恐地回头,只见嘉贵人金玉妍正被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她裹着华贵的银狐皮斗篷,腹部隆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阿妍身上和那匹污泥中的缎子上。

金玉妍被禁足多日,心中憋闷无处发泄,今日好不容易求得皇后开恩,允她出来透透气,偏又遇上这倒春寒,正一肚子邪火。撞上海常在摔跤出丑,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出气筒!

“嫔……嫔妾参见嘉贵人……”阿妍慌忙爬起来,顾不得满身狼狈,瑟瑟发抖地行礼,声音带着哭腔,“嫔妾……嫔妾不是故意的……雪地路滑……”

“路滑?”金玉妍嗤笑一声,扶着宫女的手,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尖利的护甲几乎戳到阿妍的额头,“本宫怀着龙裔,走这路都稳稳当当!怎么偏你就滑倒了?分明是心不在焉,粗鄙不堪!糟蹋了内务府的东西,还打碎了御赐的物件儿(她故意夸大)!你该当何罪?!”

她越说声音越尖利,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快意:“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再把地上这些腌臜东西,连同这不知规矩的贱婢,一起拖回她那个狗窝去!看着就晦气!”

两个粗壮的嬷嬷立刻上前,凶神恶煞地就要去扭阿妍的胳膊。阿妍吓得魂飞魄散,绝望地闭上了眼,泪水汹涌而出。

就在那嬷嬷蒲扇般的手掌即将落下之际——

“住手!”

一道清冷沉静的声音,如同穿透风雪的铁器,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街另一头,一个穿着半旧靛蓝棉袍、身形单薄的宫女,正抱着一摞刚浆洗好、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走来。风雪吹乱了她的鬓发,露出一张苍白却异常沉静的脸,正是魏嬿婉。

她快步走到近前,看也不看那两个凶悍的嬷嬷,径直对着金玉妍,深深福了下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奴婢给嘉贵人请安。贵人息怒。风雪路滑,海常在失手,实非本意。贵人怀着龙胎,乃天大的福分,更该珍重凤体,为小阿哥积福积德才是。若因责罚宫嫔这等小事,动了胎气,或是传扬出去,被有心人曲解为贵人恃宠凌弱,岂非得不偿失?皇后娘娘素来主张后宫和睦,若知晓此事……”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微微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地迎上金玉妍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里面没有一丝惧意,只有一种洞悉利害的清明。

金玉妍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寒,那句“皇后娘娘”更是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熊熊燃烧的怒火上。恃宠凌弱?动胎气?皇后……她猛地想起自己还在禁足思过期间!若真闹大了,传到皇后耳朵里……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脸上闪过一丝忌惮。

魏嬿婉趁着她迟疑的瞬间,迅速转向旁边一个端着食盒、似乎是给金玉妍送补品的小太监,突然“哎呀”一声,像是被雪滑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手肘“不小心”重重撞在那小太监的手臂上!

“啪嗒!”食盒脱手飞出,盖子掀开,里面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药味的安胎药,连同几碟精致点心,尽数翻倒在地!褐色的药汁和碎裂的点心顿时糊了一地!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魏嬿婉立刻惶恐地跪下,连连磕头,“雪地太滑,奴婢没站稳,冲撞了贵人!求贵人恕罪!”

这一下变故陡生,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从海常在和阿妍身上转移到了那翻倒的食盒和洒了一地的安胎药上!

金玉妍看着自己那碗珍贵的安胎药就这么泼洒在肮脏的雪地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魏嬿婉:“你……你这贱婢!本宫的安胎药!”

魏嬿婉伏在地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奴婢罪该万死!求贵人责罚!只是……贵人还是快些回宫吧,地上湿冷,药也洒了,若冻着了贵体,或是耽搁了重新熬药……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

金玉妍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着风雪中瑟瑟发抖的海常在和跪地请罪的魏嬿婉,再想到皇后可能的反应,一股憋屈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小腹也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她狠狠一跺脚(动作却不敢太大),指着魏嬿婉和海常在,咬牙切齿:“好!好!你们……都给本宫等着!回宫!”她气急败坏地转身,在宫人的簇拥下匆匆离去,唯恐真冻出个好歹。

风雪依旧。海常在阿妍惊魂未定地看着魏嬿婉,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大颗的眼泪无声滚落。

魏嬿婉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泥,走到阿妍身边,默默蹲下,帮她把那匹沾了污泥的缎子捡起,又仔细查看锦盒里的东西,将碎裂的白玉瓶碎片小心地用手帕包好。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常在快起来吧,地上凉。”魏嬿婉低声道,伸手将浑身冰冷的阿妍搀扶起来,又将自己怀中那摞干净衣物最上面一件厚实的旧棉袍披在阿妍瑟瑟发抖的身上,“这缎子,拿回去仔细洗洗,或许还能用。这瓶子……碎片收好,改日寻个手艺好的太监,看看能不能镶补一下。常在莫怕,嘉贵人……只是一时之气。”

阿妍感受着肩上棉袍传来的、带着浆洗皂角味的微薄暖意,看着魏嬿婉平静无波却莫名让人安心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感激。她用力地点点头,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掺杂了劫后余生的委屈和一丝微弱的暖意。

魏嬿婉帮她抱起锦盒,两人在风雪中互相搀扶着,朝着海常在那偏僻冷清的宫室走去。雪地上留下两行并排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长春宫暖阁的窗后,一道沉静的目光,远远地注视着长街上这微小的一幕。富察皇后捻着佛珠的手指,在魏嬿婉将棉袍披在海常在肩头的那一刻,微微顿了一顿。风雪迷蒙中,那个靛蓝身影所展现出的、与身份不符的沉静、机变,以及那一点不易察觉的、对更弱者施以援手的微光,无声地落入了皇后深潭般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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