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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宠辱

魏嬿婉重生至奇怪世界

素心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接到噩耗的。家乡快马递来的信笺上,字迹潦草仓促,带着水渍——是她寡居多年的老母亲,一场急症,熬了不到三日,竟撒手人寰了。

消息传到长春宫时,皇后富察氏正在小佛堂内,对着袅袅青烟诵经,为病榻上气息越发微弱的二阿哥永琏祈求平安。素心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佛堂外的回廊下,将那封薄薄的信笺死死按在心口,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如同濒死的困兽。雨水顺着廊檐滴落,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也砸在她瞬间灰败的脸上。她唯一的念想,塌了。

“主子……”素心跪倒在皇后面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破碎嘶哑,“奴婢……奴婢的母亲……去了……求主子开恩,允奴婢……出宫奔丧……送老母最后一程……”巨大的悲痛让她浑身都在颤抖,那平日里的沉稳持重荡然无存。

皇后捻动佛珠的手指倏然停住。她缓缓睁开眼,看着跪伏在地、肩膀剧烈耸动的素心,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是怜悯,抑或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深重的疲惫取代。永琏的病,如同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对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麻木的灰翳。

“去吧。”皇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准你三日之期。带上本宫的恩旨,令地方官好生协助料理后事。速去……速回。”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长春宫离不开她这个掌事宫女,尤其在这多事之秋。

“谢主子隆恩!谢主子隆恩!”素心泣不成声,重重叩首。

***

雨下得更大了,天色阴沉得如同泼墨。素心几乎是麻木地收拾着行囊,几件素净的换洗衣物,一小包碎银子,还有皇后赏赐的、让她带回去装点母亲棺椁的几匹上好素缎。动作机械,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只有母亲枯槁的面容和幼时家中那盏昏黄油灯下缝补的身影在反复撕扯着她。

包袱刚打好结,她忽然想起皇后昨日吩咐,让她去内务府取一支年份久远的野山参,预备给二阿哥吊命用。那参极其贵重,锁在内务府最里间的库房。她强压下心头的剧痛,撑起一把油纸伞,踏入了瓢泼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鞋袜裙摆,寒意刺骨,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通往内务府库房的长廊幽深寂静,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充斥耳膜。素心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转过一个拐角。就在这时,前方库房那扇厚重的、虚掩着的乌木门内,传出了极其细微的、压低的交谈声!

“……东西……放进去了吗?”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紧张的女声。

“放心,玉壶姐姐,趁着煎药的小太监换班的空档,就洒在药罐沿上了,一点点,遇热就化,神不知鬼不觉……”另一个更细碎的声音回道,带着邀功般的谄媚。

玉壶?!素心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玉壶!那是纯嫔苏绿筠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大宫女!她们在说什么?药罐?放进去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如同毒蛇般的念头瞬间攫住了素心!二阿哥缠绵病榻的真相!那混入药中的寒水石粉末!难道……难道一直就是纯嫔指使玉壶所为?!她们竟胆大包天到此时还敢下手?!

极度的震惊和愤怒瞬间压过了丧母的悲痛!素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她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想要透过门缝看清里面的人影!

“吱呀——”

年久失修的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玉壶警觉的厉喝声瞬间穿透雨幕!

素心魂飞魄散!想也不想,转身就逃!她知道,自己撞破了天大的秘密!玉壶绝不会放过她!

雨幕如织,视线模糊。素心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的长廊上狂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腔而出!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如同索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站住!给我站住!”玉壶尖利的声音带着惊恐和杀意,紧追不舍!

慌不择路!素心冲下长廊台阶,拐进了御花园偏僻角落一条堆满废弃花盆和杂物的狭窄甬道。这里平时罕有人至,雨水在坑洼的地面汇聚成浑浊的水洼。

眼看就要被追上!素心绝望地回头,只见玉壶那张因狰狞而扭曲的脸在雨水中放大,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凶光!

“救……”素心刚张开嘴想呼救,玉壶已如恶鬼般扑到近前!一只冰冷湿滑的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素心双眼暴凸,拼命挣扎,指甲在玉壶的手臂上抓出道道血痕!但力量的悬殊太大,玉壶是做过粗活的,手劲极大,又带着拼命的狠劲!

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而来。素心踢打着,身体撞在身后堆积的废弃花盆上,发出哗啦啦的碎裂声响。雨水混合着泥土溅满了她的脸。她死死瞪着玉壶,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难以置信!她为皇后殚精竭虑,最后竟要死在这个卑贱宫女手里?!

玉壶被她眼中的恨意激得更加疯狂,手上的力道加到极致!素心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球上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四肢软软地垂落下来。

玉壶大口喘着粗气,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惊恐和后怕。她颤抖着手探了探素心的鼻息,确认人已经彻底没了气,这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瘫软在冰冷的雨水中。看着素心圆睁的、死不瞑目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不行!不能让人发现是她杀的!她慌乱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旁边一根断裂的、足有手腕粗的沉重松木梁上,那是废弃凉亭拆下来的。一个恶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根沉重的木梁拖拽过来,调整好角度,然后狠狠地将素心的头撞向旁边一块凸起的假山石!砰!沉闷的撞击声被雨声掩盖。鲜血混合着雨水,瞬间在素心额角绽开!

做完这一切,玉壶将木梁胡乱丢在素心倒伏的身体旁边,又快速地将她身上沾满泥泞的包袱解下,胡乱翻找了一下,抓起几块散落的碎银子和几件不值钱的衣物揣入自己怀里,制造出劫财的假象。最后,她将素心的尸体摆成一个失足滑倒、后脑撞上假山石、又被滚落的木梁砸压的“意外”现场。

做完这一切,玉壶如同惊弓之鸟,再不敢多看一眼,转身仓皇地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冲刷着素心逐渐僵冷的身体,也冲刷着她额角那处致命的、伪装过的伤口,和她那双至死未能合上的、充满怨恨的眼睛。

***

启祥宫正殿,此刻却是另一番光景。

产房内,嘉贵人金玉妍凄厉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她躺在产床上,汗水浸透了发丝,黏在惨白的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花成一团。阵痛如同无数把钢刀在她腹中搅动,每一次宫缩都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娘娘!用力!用力啊!看见头了!”接生嬷嬷焦急地喊着,声音都变了调。

金玉妍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拆散了,意识在剧痛中模糊又清醒。她死死攥着身下的锦褥,指甲抠破了昂贵的苏绣。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穿着水碧色宫装、身影袅娜的宫女端着热水盆走了进来,正是舒贵人纳兰舒派来“帮忙”的。那宫女低眉顺眼,却在放下水盆、经过金玉妍床头时,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清晰地低语了一句:

“贵人娘娘,舒主子让奴婢提醒您,这女人生孩子啊,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您可千万……撑住了。若是撑不住,那储秀宫西配殿的玉兰花,可就等不到您去赏了。”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玉兰花?那是纳兰舒最爱的花!她在炫耀!她在诅咒自己死在产床上!

“啊——!!!”一股无法遏制的、混杂着剧痛、恐惧和滔天怒火的邪气猛地冲上金玉妍的天灵盖!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里爆发出最后一股蛮力,狠狠向下挣去!

“哇——!”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一个浑身沾满血污的小生命,终于脱离了母体。

“生了!生了!是个健壮的小阿哥!”接生嬷嬷惊喜的声音响彻产房。

金玉妍瘫软在产床上,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喘着气,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然而,当那响亮的哭声传入耳中,当嬷嬷将襁褓中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抱到她眼前时,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淹没了她!阿哥!她生了阿哥!

就在此时,产房外传来了皇帝爽朗的笑声和太监的通传:“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显然心情极好,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直接落在嬷嬷怀中的襁褓上:“好!好!朕的皇四子!哭声如此洪亮,定是个康健的!”

皇后富察氏紧随其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疲惫的漠然。她看了一眼虚弱不堪、却难掩狂喜的金玉妍,又看了看那啼哭的婴儿,平静道:“嘉贵人诞育皇嗣有功,劳苦功高。即日起,晋封为嘉嫔。”

“臣妾……谢皇上隆恩!谢皇后娘娘恩典!”金玉妍挣扎着想行礼,被皇帝按住。她看着皇帝眼中对新生子的喜爱,感受着嫔位带来的荣耀,再想到纳兰舒那恶毒的诅咒,一股扭曲的快意和刻骨的恨意交织在心头。纳兰舒!咱们的账,慢慢算!她虚弱地笑着,目光扫过刚才递话的那个宫女消失的方向,如同淬毒的蛇信。

***

素心的“意外身亡”和嘉嫔的晋封,如同两颗投入深湖的石子,在长春宫激起不同的涟漪。皇后的悲痛被永琏病情的恶化强行压下,只下令厚葬素心,并未深究那场“意外”。宫中很快有了新的掌事宫女顶替素心的位置,仿佛那个在皇后身边侍奉多年、心思缜密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魏嬿婉得知素心的死讯时,正在尚衣局后院一处僻静的井台边浣洗衣物。冰冷的井水冻得她双手通红。消息是一个小太监随口说起的,带着几分对“晦气”的避讳。

魏嬿婉搓洗衣物的动作猛地一顿。素心……死了?那个一手将她姐姐推入绝境、又屡次欲置她于死地的素心姑姑?就这么……死了?意外?她心中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沉甸甸的荒谬感。她处心积虑想要扳倒的仇敌,竟如此轻易地、不明不白地消失在了这场宫廷的倾轧之中?那她长久以来的隐忍和谋划,又算什么?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茫然涌上心头,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取代。素心死得蹊跷!这深宫之中,没有真正的意外。是谁?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湿冷的衣物。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眉眼间带着几分刻薄的大宫女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正是纯嫔身边的玉壶。她瞥了一眼魏嬿婉,目光落在她脚边木盆里一件刚洗好的、颜色素雅的宫装上衣上——那料子虽不华贵,但做工精细,显然是某个低阶主子的衣物。

玉壶眼珠一转,想起前几日纯嫔因为二阿哥病重迁怒下人,责罚了好几个,心情正差。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绣娘,看着就好拿捏。她抬脚,装作不经意,狠狠一脚踢翻了魏嬿婉脚边的木盆!

“哗啦!”半盆冰冷的、混着皂角的脏水瞬间泼了魏嬿婉一身!那件刚洗好的素色宫装更是完全浸在了泥水里!

“哎呀!”玉壶夸张地叫了一声,声音尖利,“你这贱婢!没长眼睛吗?洗个衣服都能把水泼得到处都是!弄脏了我的新鞋子!这可是纯嫔娘娘赏的!”她指着自己鞋面上几滴微不足道的水渍,厉声斥责。

魏嬿婉猝不及防,被脏水淋了个透心凉,冰冷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寒意刺骨。她看着泥水里的宫装,又看着玉壶那张蛮横无理的脸,一股郁积已久的怒火猛地窜起!她认得这张脸!素心死的那日,有人远远看见玉壶神色慌张地从御花园方向跑回来!素心的死,绝对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姑姑……”魏嬿婉缓缓站起身,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山雨欲来的平静,“是姑姑踢翻了奴婢的盆。”

“放肆!”玉壶没想到她竟敢反驳,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朝魏嬿婉脸上狠狠扇去!“还敢顶嘴!反了你了!”

那带着风声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魏嬿婉瞳孔一缩,想要躲闪已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道清朗沉稳、带着不容置疑威势的年轻男声骤然响起!

同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而迅捷地凌空攥住了玉壶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玉壶痛呼一声,巴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井台旁的小径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着御前侍卫石青色蟒袍的年轻男子。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英挺,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正是皇后的亲弟弟、御前侍卫富察·傅恒!

傅恒的目光锐利如电,扫过狼狈的魏嬿婉和泥水中的衣物,最后落在被他制住、脸色煞白的玉壶身上,声音冷冽:“宫中禁地,何故喧哗动手?欺凌宫人,视宫规为何物?”

玉壶手腕剧痛,对上傅恒那洞悉一切般的冰冷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浑身都僵住了。富察家的少爷!皇后的亲弟弟!她哪里惹得起!“富……富察大人!奴婢……奴婢只是……”她语无伦次,吓得魂飞魄散。

傅恒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腕。玉壶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再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傅恒这才将目光转向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魏嬿婉。雨水和脏水混合着,顺着她额前的碎发滴落,显得异常狼狈,但她站得笔直,那双沉静的黑眸抬起来看向他时,里面没有获救的感激涕零,也没有怯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封般的平静,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惊悸和……恨意?傅恒心中微微一动。这宫女的眼神,太不寻常。

“你没事吧?”傅恒的声音放缓了些。

魏嬿婉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所有翻涌的情绪,屈膝行了一个极其标准却疏离的礼:“奴婢魏嬿婉,谢富察大人解围之恩。”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傅恒看着她低垂的发顶和单薄却挺直的脊背,又看了一眼泥水中那件显然被故意毁掉的宫装,眉头微蹙。这深宫里的龌龊,他并非不知。“起来吧。以后当差,自己警醒些。”他没有多问,只是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转身大步离去。侍卫的佩刀在腰间轻碰,发出低沉的金属声响,渐渐消失在雨幕深处。

魏嬿婉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缓缓直起身,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流下。她弯腰,默默地将那件浸在泥水里的素色宫装捞起,用力拧干。布料上沾满了污秽,如同她此刻的处境和心境。

她抬起头,望向傅恒离去的方向,又望向玉壶消失的宫道,最后,目光落在长春宫那巍峨肃穆的殿宇轮廓上。素心死了,仇人却换了面孔。嘉嫔风光无限,玉壶气焰嚣张。而她,依旧是这深宫泥沼里最卑微的一粒尘埃。

但尘埃之下,那颗被仇恨与不甘淬炼过的心,却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在经历了这场冰冷的暴雨后,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点更加坚硬、更加冰冷的生机。富察傅恒……皇后……新的棋局,似乎在她毫无准备时,已经悄然摆开。她弯下腰,继续沉默地搓洗着那件脏污的宫装,动作稳定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和算计,都揉碎在这冰冷的井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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