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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火中莲

魏嬿婉重生至奇怪世界

紫禁城的初冬,被一层更肃穆的哀思笼罩。太后为早夭的爱女——晋翊公主举办忌辰。这位在熹妃时期,因齐妃妒恨被拘禁罚跪而流产的小公主,是太后心底永不愈合的伤疤。忌辰之隆重,远超寻常。

承乾宫内,娴妃天未亮便起身,指挥宫人布置祭台、准备素斋、清点佛经贡品。她神色端凝,一丝不苟,深知此事于太后的分量,更知是自己站稳脚跟的关键考验。尔晴随侍在侧,眼神却不时飘向长春宫的方向,带着一丝难言的复杂。

钟粹宫幽闭的殿阁内,降为答应的**高晞月**,眼中燃烧着怨毒的火焰。她岂能甘心就此沉沦?忌辰,便是她翻身的机会!她通过仅剩的心腹,利用其父高斌在内务府残留的职权,重金买通了负责此次忌辰法事的**萨满太太**。阴暗的角落里,几句低语如同毒蛇吐信:“……贡品……动些手脚……待法事过半,引‘天火’自燃……便说是妖孽作祟,冲撞了公主亡灵……那主持祭礼的娴妃,便是那妖孽源头!”这恶毒的计谋,恰好被奉命去内务府核对祭器数目、途经僻静夹道的**魏嬿婉**听了个真切!她心头剧震,屏息藏匿,待那萨满太太离开,才悄然离去,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

忌辰在奉先殿偏殿举行。庄严肃穆,白幡低垂,香烟缭绕。太后端坐主位,神色悲戚而凝重。皇帝、皇后及众妃嫔皆身着素服,垂首肃立。娴妃作为主祭,立于最前方,引导着繁琐的仪程,动作一丝不苟,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法事进行过半,气氛沉凝。轮到**愉贵人珂里叶特·阿妍**上前敬献手抄佛经。她捧着厚厚一叠经卷,恭敬地走向祭台。就在她将经卷放上贡品桌案的刹那——

“轰!”毫无征兆地,那堆叠的经卷和旁边的几样素色贡品,竟猛地窜起幽蓝色的火苗!火焰瞬间升腾,发出噼啪怪响!

“啊——!”殿内一片惊恐尖叫!

“天火!是天火!”被买通的萨满太太立刻跳了出来,脸上带着夸张的惊惧,手指颤抖地直指向同样被惊呆在祭台前的娴妃,“妖孽!是妖孽作祟!冲撞了公主殿下的清净!这主持祭礼之人,引来了不祥!她是祸源!是妖孽啊!”她声嘶力竭,句句诛心,利用的正是太后痛失爱女的脆弱心理!

太后脸色瞬间煞白,看向娴妃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震怒!皇帝也皱紧了眉头。娴妃如坠冰窟,百口莫辩,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太后娘娘明鉴!皇上明鉴!”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亮沉静的女声穿透了混乱!魏嬿婉一步从皇后身后的宫人队列中跨出,跪倒在地,声音清晰而有力,“贡品自燃,绝非天谴妖异!奴婢斗胆,请查看贡品托盘底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太后强压怒火:“准!”

魏嬿婉快步上前,不顾火焰余温,用帕子包住手,迅速拿起一个尚未完全烧毁的素瓷果盘,翻转过来——只见盘底边缘,赫然粘着几粒尚未燃尽的、灰白色的细小颗粒!

“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魏嬿婉高举托盘,“此乃‘白磷’!此物性极诡异,天寒干燥时置于暗处无恙,一旦遇暖或遇风,稍加摩擦便极易自燃!定是有人趁布置祭台之机,将此物涂抹于贡品托盘之下!今日殿内烛火通明,人气旺盛,温度升高,加之愉贵人放置经卷时带来的微风,才引发了这场‘天火’!此乃人为构陷,绝非天意!更与娴妃娘娘主持祭礼无关!萨满太太所言妖孽祸源,纯属无稽之谈,其心可诛!”

她语速飞快,逻辑清晰,瞬间揭穿了这场阴谋的物理本质!萨满太太脸色惨白如鬼,扑通跪地,抖如筛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太后看着那灰白的磷粉痕迹,又看看魏嬿婉镇定自若的脸,眼中的惊疑渐渐被冰冷的怒火取代。

“好!好得很!”太后声音森寒,“竟敢在哀家爱女的忌辰上,行此龌龊构陷之事!给哀家彻查!这萨满,还有背后指使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娴妃劫后余生,感激地看向魏嬿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就在殿内因这场变故而惊魂未定、一片死寂之际,站在人群中的愉贵人阿妍,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高高隆起的腹部,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愉贵人!”皇后离得最近,惊呼出声。

“快传太医!愉贵人要生了!”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也许是这场巨大的惊吓和情绪波动成了最后的催化剂,愉贵人被紧急抬回储秀宫,经历了几个时辰的艰难产程。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分,一声极其嘹亮、充满生命力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紫禁城的沉寂!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愉贵人生下一位健壮的小阿哥!母子平安!”太医满脸喜色地出来报喜。

皇帝看着襁褓中那哭声响亮、手脚有力的小婴儿,多日来的阴霾仿佛被这新生的力量驱散了些许,龙心大悦。太后经历了丧女忌辰的悲恸与阴谋的愤怒,此刻看着这鲜活的新生命,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慈爱。

“好!好!哭声如此洪亮,是个有福气的!”皇帝开怀大笑,“珂里叶特氏诞育皇嗣有功,劳苦功高。即日起,晋封为愉嫔!赐居……延禧宫主殿!”

“臣妾……谢皇上隆恩!谢太后、皇后娘娘恩典!”刚刚经历生产、虚弱不堪的阿妍(此刻已是愉嫔)在产床上挣扎着谢恩,眼中含着泪水,却是劫后余生、苦尽甘来的复杂光芒。她终于,真正在这深宫有了一席之地!

消息传出,**纯嫔苏绿筠**眼中精光一闪。她立刻抱起自己精心打扮过的三阿哥永璋,带着最得体的笑容和一堆“补身”的贵重药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刚搬入延禧宫、还弥漫着淡淡血腥气和药味的愉嫔床前。

“妹妹大喜啊!瞧这小阿哥,多精神!跟永璋小时候一模一样!”纯嫔(此刻该称纯妃了)亲热地拉着愉嫔的手,将懵懂的永璋推到小阿哥摇篮边,“永璋,快看看你小弟弟!以后你们兄弟可要相亲相爱!”她极尽热络之能事,言语间巧妙地将自己与新晋的愉嫔、新生的五阿哥(序齿)以及自己的三阿哥绑在了一起,营造出一种“亲密同盟”的假象。

皇帝与太后正在兴头上,见纯妃如此“识大体”、“关爱皇嗣”,又带着活泼可爱的三阿哥前来道贺,心中更是满意。

“纯嫔苏氏,温良淑慎,教导三阿哥有方,更知关爱姐妹,和睦宫闱。即日起,晋封为纯妃!”皇帝金口一开,苏绿筠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妃位。她强压住心头的狂喜,盈盈拜谢,眼角眉梢尽是春风得意。

延禧宫的新主愉嫔,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感受着纯妃(苏绿筠)那看似热络实则暗藏机锋的亲近,疲惫地闭上眼,轻轻抚摸着身边熟睡的小阿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她的孩子,已彻底卷入了这深宫更汹涌的暗流之中。而魏嬿婉立在皇后身侧,看着纯妃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又瞥了一眼钟粹宫的方向,心中警铃长鸣——倒了一个高晞月,起来了一个更狡猾的苏绿筠。这宫里的争斗,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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