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后台的走廊像条流动的星河。
苏瑶攥着裙摆站在拐角,高跟鞋的细跟卡在地毯缝隙里,刚想弯腰,手腕就被轻轻托住。马嘉祺半蹲下去,指尖捏住鞋跟往上一提,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新鞋?”他抬头时,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影,“后跟贴了吗?”
苏瑶点头,却被他看出破绽——脚踝处泛着淡淡的红。马嘉祺从西装内袋摸出包创可贴,是薄荷味的,包装边角被磨得发皱,显然是常备在身上的。
“别硬撑。”他撕开包装,指尖避开镜头扫过的角度,快速帮她贴在磨红的地方,“等会儿下台换平底鞋。”
走廊尽头传来喧闹,刘耀文举着奖杯跑过来,金色的奖杯在灯光下晃眼:“瑶瑶姐!我们刚在台上看到你了!”他突然停住脚步,盯着苏瑶的鞋跟,“这鞋看着就疼,我帮你拿双拖鞋?”
“别闹,”丁程鑫跟在后面,手里端着两杯温水,把其中一杯递给苏瑶,“刚颁奖时看你嘴唇有点干。”杯壁温度刚好,是晾到不烫嘴的程度。
苏瑶接过水杯时,指尖碰到他的,才发现丁程鑫的手比她凉。他今天穿的西装袖口没扣紧,露出手腕上的红绳,和上次在剧组见他时系的那条不一样,上面多了个小小的月亮吊坠——和她锁骨处的项链是同个银匠的手艺。
“丁哥特意去求的平安绳。”宋亚轩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还捏着块没拆的润喉糖,“他说今天人多,怕你紧张。”少年的声音压得低,尾音带着点刚唱完高音的微哑,却把“你”字咬得格外轻。
贺峻霖举着手机从人群里挤过来,屏幕上是刚拍的合照。苏瑶站在中间,左边马嘉祺的手虚虚护着她的后背,右边张真源替她挡开了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七个少年像圈温柔的屏障。
“快看严浩翔!”贺峻霖戳了戳照片角落,严浩翔正低头帮苏瑶整理被风吹乱的耳饰,侧脸线条绷得认真,“他平时碰自己吉他都没这么小心。”
严浩翔耳尖发红,把吉他背带又紧了紧:“别瞎说,我是怕耳饰勾到头发。”话虽如此,却从琴盒里摸出个丝绒小盒,里面是对珍珠耳钉,“备用的,万一掉了……”
“我帮你戴上?”张真源忽然开口,指腹蹭过她耳垂时顿了顿,“有点凉。”他的指尖带着刚握过热水杯的温度,珍珠贴上皮肤的瞬间,苏瑶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张真源选的珍珠尺寸,和她上次在采访里说“最衬肤色”的那款分毫不差。
主持人喊到男团名字时,刘耀文正蹲在地上帮苏瑶把裙摆铺平。“等我们回来!”他跑出去两步又回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给她,“草莓味的,紧张就含着。”糖纸在掌心硌出小小的印子,是他攥了一路的痕迹。
舞台灯光亮起时,苏瑶坐在嘉宾席第一排。马嘉祺唱到副歌部分,目光越过闪烁的灯牌落在她身上,尾音转了个温柔的弯。镜头扫过来时,她看见丁程鑫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刚好挡住了拍向她的侧机位,而宋亚轩对着镜头比的星星手势,指尖朝向的方向正是她的座位。
颁奖词念到一半,苏瑶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贺峻霖发来的消息,只有张偷拍照:照片里她正仰头看舞台,睫毛上落着细碎的光,而拍照的人特意调了滤镜,把她身后的背景虚化出一片星云。
“你看舞台的样子,比星星还亮。”
下台时,严浩翔抱着吉他走在最后。经过苏瑶身边,琴弦忽然弹出个极轻的音符,是她去年主演的电视剧OST里的旋律。他没回头,却低声说:“那首歌,我练了三个月。”
庆功宴的香槟塔折射出七彩的光。苏瑶刚接过一杯气泡水,就被张真源换成了温茶:“你胃不好,气泡水太凉。”茶杯底下垫着张纸巾,上面用钢笔写着“少喝冰”,字迹和他送的香薰瓶底刻的小字如出一辙。
刘耀文举着蛋糕跑过来,奶油花歪歪扭扭的,上面插着根星星蜡烛。“补个小仪式!”他把蜡烛点上,突然捂住宋亚轩的嘴,“别吹!让瑶瑶姐自己来!”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苏瑶吹灭蜡烛时,看见他指缝里漏出的笑眼。
马嘉祺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个没开封的信封。苏瑶走过去时,他把信封递给她,封口处画着个小小的月亮。“上次在剧组写的,”他望着窗外的霓虹,“没找到机会给你。”
信纸边缘带着淡淡的海水味,是用剧组信笺写的。里面夹着张照片,是他偷拍的苏瑶——她坐在监视器前看回放,阳光落在剧本上,把“苏瑶”两个字照得透亮。背面写着:“原来认真的人,连影子都在发光。”
贺峻霖举着拍立得跑来,快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鸽子。照片里,马嘉祺的肩膀挨着苏瑶的,两人都望着窗外,而远处的丁程鑫正把块草莓蛋糕往张真源嘴里塞,刘耀文在抢严浩翔的吉他拨片,宋亚轩举着杯果汁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这张要放进相册!”贺峻霖把照片塞进苏瑶手里,“标题就叫‘星光下的我们’。”
离场时,苏瑶的高跟鞋被丁程鑫换成了平底帆布鞋。“我让助理买的,37码半,”他拍了拍鞋盒,“记得你说过这个码数最舒服。”鞋跟处贴着新的后跟贴,边缘被剪得圆润,显然是仔细修剪过的。
车窗外,七个少年站在路灯下挥手。刘耀文举着手机开了手电筒,光柱在黑暗里晃出颗星星的形状;宋亚轩清唱着她喜欢的民谣,声音被晚风送进车窗;严浩翔弹着吉他,和弦里藏着刚才舞台上那首歌的片段。
苏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拍立得,照片里的霓虹刚好落在她和马嘉祺相挨的肩膀上,像道温柔的光晕。手机震动,是张真源发来的消息:“到家记得发消息,贺儿说要等你报平安才肯睡。”
附件是张群聊截图,刘耀文在群里刷了九十多条“瑶瑶姐的车开远了吗”,最后被马嘉祺一句“别刷屏,让她好好休息”镇住,紧跟着是严浩翔发的吉他谱照片,标题写着“给瑶瑶的晚安曲”。
车转过街角时,苏瑶摸出那颗被体温焐热的草莓糖。糖纸拆开的瞬间,她忽然想起马嘉祺在颁奖台上说的那句话——“感谢所有在黑暗里,和我们一起等过星光的人”。
原来有些星光,从不需要刻意追逐。它们会藏在创可贴的薄荷香里,躲在珍珠耳钉的微凉中,落在吉他弦的震颤上,最后变成七双眼睛里的光,在某个喧闹的夜晚,悄悄漫过心河。
她把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时,手机又亮了。是马嘉祺的消息,只有简单三个字:“睡了吗?”
苏瑶望着窗外渐远的灯火,笑着回复:“还没,在等一颗糖融化。”
发送成功的瞬间,远处的路灯忽然闪烁了两下,像有人在夜空里,轻轻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