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观的客房里,张砚秋对着铜镜检查左耳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那个蠕动的东西似乎在皮肤下结成了淡青色的印记,形状竟和失踪的玉蝉一模一样。
"这是炁结。"张灵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青瓷碗,"田师爷说用这个敷一下能缓解。"
碗里是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草药和檀香混合的味道。张砚秋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们监视我。"
"是保护。"张灵玉把药膏放在桌上,"昨天你晕过去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引来了三只尸魔。若不是冯宝宝反应快..."
"尸魔?"张砚秋挑眉,"比血尸厉害?"
"不是一个路数。"张灵玉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平和,"血尸靠怨气驱动,尸魔靠吞噬异人的炁存活。就像...你们那边的密洛陀和禁婆,虽然都邪性,却各有各的规矩。"
这话让张砚秋放下了些戒心。她用军刺挑了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耳后,瞬间感到一股清凉顺着血管蔓延,左耳的刺痛果然减轻了。
"你们怎么知道青铜门?"她问。
张灵玉望着窗外飘动的云:"三年前,龙虎山后山出现过类似的裂隙,出来过几个会操控粽子的怪人。当时田师爷就说,这和东北某个守了千年的秘密有关。"他转头看她,"你们张家,到底在守什么?"
张砚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刺上的家族印记。按照族规,这些秘密绝不能外泄,但此刻她有种预感,若想找到回去的路,必须和这些异人坦诚相对。
"守一个会吞噬世界的东西。"她轻声说,"我们叫它'终极'。它在青铜门后沉睡,每过十年就要用家族血脉加固封印。这次裂隙出现,恐怕是封印松动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钟鸣,急促得像是在示警。张灵玉猛地站起:"是警戒钟!有人闯山!"
两人冲出客房,只见正一观上空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黑雾里隐约有无数人影在蠕动。张楚岚正被一群面色青灰的人围攻,那些人的动作僵硬如傀儡,眼眶里燃烧着和裂隙同样的紫火。
"是全性的妖人?"张砚秋握紧军刺。
"不像。"张灵玉祭出桃木剑,剑身上白光流转,"他们的炁太杂,像是被强行糅合的。"
突然,一个傀儡挣脱张楚岚的束缚,朝着张砚秋扑来。就在它的利爪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张砚秋左耳的青痕突然发烫,一道淡金色的屏障自动展开。傀儡撞在屏障上,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我靠!这是什么操作?"张楚岚看得目瞪口呆。
张砚秋也愣住了。这不是家族任何一种秘术,更像是...玉蝉耳坠的力量在体内觉醒了。
"小心!"冯宝宝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何时出现在张砚秋身后,菜刀精准地劈向一个从黑雾里钻出的黑影。那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散成无数黑色的虫子,却在靠近张砚秋时纷纷落地,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碾碎。
"你的血..."冯宝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菜刀上,"能克这些东西。"
张砚秋的指尖被刀刃划破,血珠滴落在地,竟让周围的黑雾都退散了几分。她这才明白,爷爷说的"张家血脉能净化万物"并非虚言,只是在这个世界,这份力量以更奇特的方式展现。
"田师爷说,这些是'界隙虫'!"张楚岚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大喊,"是从裂隙里钻出来的!"
张砚秋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界隙相通,邪祟互串,唯血脉可镇之。"原来所谓的血脉,不仅能对付青铜门后的东西,还能克制这些来自异世界的邪祟。
当她再次抬手时,军刺上已经缠绕了淡金色的血雾。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家族庇护的张家小姐,而是手握利刃、敢与邪祟对峙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