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温冉被允许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张艺兴每天都会来查房，但总是带着一群住院医师，保持着最专业的医患距离。他的眼神依然关切，但再也没有那种私人的温柔。
"张医生今天又带大队人马来查房啊。"温冉靠在床头，无聊地拨弄着输液管。
沈屿正在窗边整理新带来的向日葵："他是主任医师，带学生查房很正常。"
"以前他都会单独来看我的。"温冉小声嘟囔。
沈屿的手停顿了一下："冉冉，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张医生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温冉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他是你的主治医生，冉冉。"沈屿转过身，声音温和但坚定，"医患之间有条不能逾越的线。"
"我知道..."温冉低下头，"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沈屿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我昨天去找了张医生，问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温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去找他？说什么了？"
"我说，如果你只是把她当病人，就别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沈屿直视温冉的眼睛，"他的回答是'我知道分寸'。"
温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监护仪上的曲线立刻出现了波动。
"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沈屿指了指监护仪，"你的情绪太容易受他影响了。这对你的心脏是种负担。"
温冉别过脸去，不想让沈屿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我没事。反正...反正本来就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苏曼拿着一叠检查单走了进来。
"温冉，今天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很专业，但眼神在沈屿和温冉之间快速扫过。
"好多了，谢谢苏医生。"温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苏曼检查了监护仪数据，眉头微蹙："心率有点快，是疼还是不舒服？"
"没有，可能是刚才聊天有点激动。"温冉解释道。
苏曼点点头，转向沈屿："能麻烦您出去一下吗？我需要给病人做个简单检查。"
沈屿识趣地离开了病房。门关上后，苏曼并没有立刻开始检查，而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温冉，"她直视着温冉的眼睛，"我想和你谈谈张艺兴。"
温冉的心跳漏了一拍："张...医生？"
"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苏曼的声音很平静，"但你想过没有，这种感情可能会毁了他的职业生涯？"
温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我...我没有..."
"医院里已经开始有闲话了。"苏曼继续道，"张艺兴是医院重点培养的年轻专家，如果因为医患关系问题被投诉..."
"我不会投诉他的！"温冉急切地说。
苏曼苦笑："我不是说你会。但医院伦理委员会不会容忍任何暧昧的医患关系。一旦有人举报，不管事实如何，张艺兴都会面临调查，甚至可能被暂停执业资格。"
温冉的手紧紧攥住被单："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我认识张艺兴五年了。"苏曼的声音软了下来，"他是个出色的医生，值得更好的发展。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该知道怎么做对他最好。"
温冉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我明白了，苏医生。"
苏曼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温冉的肩膀："好好休息。明天的检查我会亲自来做。"
她离开后，温冉慢慢滑进被子里，将脸深深埋进枕头。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剧烈波动着，但这一次，没有人进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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